魏逢春揉着屁股,爬起来就一瘸一拐的离开,刚拐个弯便快速离开,好在她对这宫里也算是熟门熟路,只是这一路走着竟没有遇见一个奴才,甚至于没看到一个侍卫。
脑子一转,魏逢春便好似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是了,如今陈家没了,剩下的便是丞相府。
思及此处,魏逢春便也没别的可忧虑,直接闯进了裴珏的宫殿。
宫门口,无人敢拦。
仿佛是早就知道了,魏逢春会出现在这里,所有人见着她都是恭恭敬敬,甚至于故意退避三舍,给魏逢春腾出机会。
魏逢春直接闯入了寝殿,却听得“砰”的一声响,好似瓷器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心下一紧,魏逢春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就这么缓步走了进去。
只瞧着裴珏伏在床边,似乎是有些薄怒,正好将药碗砸碎在地,而身边的小太监则快速把手伸进了袖子里,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魏逢春陡然抬手,袖箭登时射出。
速度很快。
对方显然没反应过来,登时被扎了个透心凉。
魏逢春的箭,很准,正好扎进他心口位置,小太监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旋即眼一闭就直挺挺的倒下,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倒是“咣当”一声响,从他的袖中跌出了一样东西……
匕首?!
是匕首!
心下骇然,魏逢春慌忙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同样目瞪口呆的裴珏。
“珏儿?如何?”魏逢春吓得声音都在颤抖,“珏儿?”
裴珏本就发着高热,之前脑袋昏昏沉沉,如今忽然有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又被温暖的怀抱拥着,登时脑子清醒了不少,“娘亲?你怎么在这里?”
蓦地,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是父皇!
“没事了,没事了。”魏逢春如释重负。
儿子没事就好。
“他方才要给我喂药,我说放凉了喝,他不答应,捏着我的下巴要把药给我灌下去,所以我……我就把药打翻了,还好娘亲来了,要不然……”裴珏呜呜的哭出声来。
小家伙是真的吓坏了。
之前被洛似锦养在别院,无病无灾,过得极好,可现在才回宫,不是染了风寒就是被人行刺,险些被毒害……这皇宫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外头,骤然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宫女、太监、侍卫都纷纷冲了进来。
“殿下!殿下!”
骤见着魏逢春正抱着裴珏,众人皆是一怔。
“大皇子没事。”魏逢春开口。
小太监快速上前行礼,“殿下,春桃姑姑被人打晕在了厨房那边,所幸人没事。”
只是,晕了。
想来打晕了春桃,就是想在药里动手脚吧?
“把这打翻的药汁送去给太医验看,是否有毒?”裴珏擦着泪。
虽然还在病中,但有母亲在身边,裴珏便什么都不怕了。
“是!”底下人不敢耽搁,赶紧将汤汁拾掇起来。
寝殿内外,忙成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之色,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若是这汤药有毒,那可就真的糟糕了,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这小太监行刺大皇子。”魏逢春开口,“把尸体拉下去,别吓着大皇子。”
众人瑟瑟发抖,皆心惊胆战。
这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从发现春桃昏迷开始,便已经有人跑去明泽殿禀报皇帝了。
听闻裴珏遇刺,裴长恒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这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养在明泽殿里的那位小皇子,已经快要不行了,皇帝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大皇子裴珏……
裴珏,绝对不能有事。
只是,等到裴长恒赶到的时候,只瞧见了魏逢春轻声哄着裴珏睡觉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愣怔,“你为何会在此?”
“皇上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不是您掳进宫的吗?不在这里又在哪里?”魏逢春冷笑两声,“这皇宫内,所有的宫殿不都是一样冷冰冰的吗?有什么区别?”
“你不是该……”裴长恒缓步上前,“你跑出来了。”
魏逢春不以为意,“皇上此言差矣,不是跑出来了,而是幸好来得早,但凡晚一步,皇上可知道后果如何呢?”
裴长恒哑然。
来的路上,报信的小太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说得清楚。
“下毒,行刺。”魏逢春为裴珏盖好被子,又转身去给他换了额头的帕子,“皇上,您保护不了儿子,为什么又要把人摆在明面上呢?如以前那般不好吗?那些余孽,可都盯着呢!”
裴长恒面色瞬白,“下毒……”
“今日要不是我心里不舒服,拼死跑出来,大皇子没被毒死,也会死在那刺客的刀刃之下。”魏逢春冷笑两声,“这就是皇帝想看到的结果吗?”
裴长恒答不上来。
他不想看到这些,但他也不想放手。
“人不能既要又要,得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魏逢春冷着脸,“皇上,这一次的事情,您该给大皇子一个交代。”
裴长恒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床边,瞧着昏昏沉沉睡过去的裴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还好,裴珏没事。
“他现在……”裴长恒张了张嘴。
魏逢春不温不火的回答,“睡着了。”
孩子被吓着,闹腾了一会,如今终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毕竟说到底,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
“没事就好。”
裴长恒还是这句话,只是心里也是捏了把冷汗。
“皇上!”太医上前。
裴长恒转头看他。
太医慌忙行礼,“臣查出来了,那汤药里被人下了砒霜,所幸大皇子没有吃下去,也算是福大命大,上苍庇护。”
“今日没吃下去,那来日呢?这事不查清楚,以后要如何,还未可知。今日是大皇子,明日说不定就是皇帝您了!”魏逢春冷笑两声,“到底是谁做的呢?”
裴长恒也猜不透,这永安王失踪了,陈家也覆灭了,怎么还有人敢杀他和裴珏?
难道是洛似锦?
不对,洛似锦一介阉人,就算是夺天下,想杀的也只是皇帝,毕竟裴珏是个孩子,更容易掌控朝政。
那是谁呢?
“皇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逞强的好。”魏逢春低声开口,“不如让丞相大人来查吧!”
裴长恒心乱如麻,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上?”夏四海满脸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