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叶胭脂再厚脸皮,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了。
挥了挥手,她不得不转身离开。
只是一路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霍启圣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胭脂倒到床上,盯着天花板。
头顶上的水晶灯照射出明亮的光柱,细小的尘埃在里面跳舞。
她看着看着,嘴角突然弯了弯。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难道霍启圣真的是对她余情未了?
可是可能吗?
从今天霍启圣的反应来看,未必不可能。
叶胭脂忽然一下子翻身起来,心情好像释然了许多。
她轻快地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器材虽然齐全,但她很少自己做饭,大多数时候都是点外卖。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从医院回来后,叶胭脂感觉自己的病好像突然就好了。
体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降下来的,喉咙没那么痛了,鼻涕也不流了。
她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居然有兴致自己淘米做起饭来。
由于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添置新食材了,冰箱里空空如也。
她只能吃白饭,没有加菜。
可即便如此,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还一口气连吃了两碗。
饭后,叶胭脂在客厅走动了几圈,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上个班。
可是……
她坐在沙发上伸了伸腿,第一次产生了倦怠的想法。
就想在家里躺一下,放空一下大脑,好像才不辜负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
快五点时,霍香凝发来了消息:你好点了吗
叶胭脂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差点以为是其他人发来的。
霍香凝居然也会关心她,这实在超出了她的预料。
看来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霍香凝之前一直对她横眉冷对,甚至始终把她当情敌。
但现在呢,因为邱泽,她好像把她当半个闺蜜了。
不过既然她有心要跟自己缓和关系,叶胭脂也没有理由拒绝。
此刻叶胭脂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回霍香凝的消息。
叶胭脂:已经好多了。
发完这一条,她又想到了什么。
叶胭脂补充回了她一句:今天谢谢你了。
霍香凝:啊?
霍香凝惊讶:谢我什么?
叶胭脂:没什么,就是谢谢你的关心。
霍香凝:你也太客气了吧。咱俩好歹也是一家人,关心你是应该的,以前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
看着大小姐霍香凝居然也会自我反省,叶胭脂再次感慨爱情的伟大。
霍香凝很快又给她发来消息:你现在干嘛呢?
叶胭脂:没干什么,休息一会儿。
霍香凝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帮我呀?
叶胭脂突然想起她之前提过的那事。
不用问,霍香凝突然对她转变态度,都是因为这事。
她毫不迟疑地去好友列表找喻游。
结果这时候又有一条新消息传来。
叶胭脂点开来一看。
居然是莫寒洲。
莫寒洲:下周我父亲七十大寿,你记得过来?
叶胭脂怔了怔。
下周是莫老爷子七十大寿吗?
其实她嫁给莫寒洲的那几年,莫老爷子对她是不错的。
按理来说,他的七十大寿,她理应亲自到场祝贺。
可她又怕因此跟莫寒洲纠缠不清。
他们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关系冷淡了下来,互相都没再理睬过对方。
如果她去参加莫老爷子的大寿,免不了跟莫寒洲重新又产生交集。
叶胭脂其实挺不愿意再跟他有所瓜葛的。
于是只能回复他:再说吧。
这三个字刚打完,那边霍香凝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开始催叶胭脂。
霍香凝:你问了没呀?
霍香凝:问问他明天有空没?
叶胭脂这才想起来忘了霍香凝的事情。
叶胭脂:好,我现在就问。
叶胭脂:不过你明天叫他出来干嘛?
霍香凝:看画展。
霍香凝:我叫朋友帮我弄了三张票。
霍香凝大学念的是艺术鉴赏专业,虽然她就没怎么听过课,差点连业都毕不了。
但她觉得,对邱泽这种外行人,她应付老师的那点皮毛还是足够了。
至少能唬唬人,让邱泽觉得她是一个有艺术涵养的人,兴许会对她印象不错。
叶胭脂找到邱泽:你明天有空吗?
等了很久,邱泽都没有回消息,估计是在忙。
这也正常,她跟他本就是普通朋友都谈不上的关系,突然问他有没有空,没准他还会多想。
谨慎点回她是应该的。
叶胭脂倒是不急,然而捧着手机的霍香凝却有几分忐忑。
她这也是第一次倒追一个男人,完全没有经验。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
她却觉得犹如跨越万重山一般艰难。
此刻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
以至于她妈妈跟她说话她都没注意到。
宋清婉伸手敲她手机,“要掉进手机里啦?”
“嗯?”霍香凝抬头,“什么”
“我在问你。”宋清婉一边搅动着汤匙,一边说,“你爸明天要去登山,你要不要也跟着去?多运动运动,你看你一天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保持身材全靠节食,这怎么行?运动是生命之源,你要想真的身体好、身材好,还是要坚持运动!”
“我不去。”霍香凝撇了撇唇,十分嫌弃地口吻,“谁要跟他们老男人去登山?”
“什么老男人不老男人的,好好说话,没点规矩。”宋清婉听着有些生气了,但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发作,“那是你爸,还有你大伯,以及你以前的几个发小……”
“我不去。”霍香凝还是坚持,“我明天有事的。”
正好今天霍启圣来他二叔下吃饭,此刻跟他们在一个饭桌上。
见到霍香凝如此没大没小的任性,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这个堂妹,就是欠管教。
放下筷子,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霍启圣语气平淡,却带了点嘲讽意味:“你能有什么事?”
平时的霍香凝听惯了他这样的语气,无法反驳,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她一直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还是这个堂哥。
但今天她心里蠢蠢欲动,便也不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嘴。
“我怎么就不能有事了,我约了人看画展。”她理直气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