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琮原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爸。”
叶胭脂在车雪莉的陪同下一下子冲到推床边上,担忧地看着推床上的人。
叶琮原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苍白的闭着眼睛,就像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一般与外界隔绝着。
“病人刚做完手术,仍处在昏迷期,至少需要72个小时后,才会醒来。”
叶胭脂眼睁睁的看着叶琮原被推进了监护室,让守候的佣人们先回去休息。
“雪莉,你也回去吧?”看着闺蜜疲惫的神色,叶胭脂不禁主动开口说道:“今天谢谢你一直留在这里陪我。”
“跟我还那么客气干什么?你真正应该谢的人是霍启圣!”车雪莉饶有深意地提醒道。
叶胭脂抿着红唇点点头。
车雪莉没有多说:“那我先回去休息一会,晚点过来。”
叶胭脂目送她离开,一个人坐在监护室外面。
明知道有医护人员会小心的监护好叶琮原的病情,但是她仍徒劳无益的守在这里,想静静的陪他渡过监护期,只有这样才会安心。
尽管叶琮原这辈子就没待见过她这个女儿,但他好歹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已经没了心爱的娇妻,也没有其他孩子。
叶胭脂真做不到此刻对父亲置之不理。
好在第二天,一早叶琮原就醒了。
叶胭脂激动的去观察室探望他,叶琮原有些恍惚的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吭声。
主治医生说,能这么快醒来,已是非常好的表现,让她不用担心。
第三天时,叶琮原整个人才完全清醒过来,被转入了住院部的普通病房。
叶胭脂继续请假守着父亲。
尽管叶琮原已经醒来了,但经过这一次,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面相比之前更瘦了,就像是大病了一场。全身上下只剩下皮包骨了。
跟她影像中那个高高在上、威严强势的父亲,简直判若两人。
中午叶琮原又睡了,叶胭脂也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刚要入睡,病房外忽然传来了了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叶胭脂赶忙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霍启圣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整个人看起清隽而矜贵。
他手里提了个水果篮,垂眸看着怔忡在门口的小女人,不禁低声道:“怎么不欢迎我?”
叶胭脂僵了僵唇,退后了一步。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有些讶异的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之前心里的那些感激话语,在此刻见到他竟显的有尴尬而微不足道。
霍启圣抬腿走了进来,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又看了看病床上仍旧沉睡的人,主动关心:“恢复的怎么样,应该不错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漠而平静,像在陈述,并不是询问。
叶胭脂毫无疑惑,他会知道她父亲的情况,仍有些感激的说:“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霍启圣闻言不禁挑起了眉头,深邃的目光幽幽的将病房环视一遍。
叶琮原对她这个女儿不咋地,但是叶胭脂对他这个父亲真是不错。
给她父亲住的是医院最好的病房。
就在他凝眉转过身来时,叶胭脂捧着一杯水向他走来:“你喝点水吧?”
霍启圣静静地凝视着她手里一次性纸杯,却没有伸手来接。
叶胭脂心里尴尬的看着这个男人,不禁张口解释道:“这里除了白开水,没有别的?”
她以为霍启圣只喝咖啡跟酒,不喝别的。
至少她没见过他喝过白开水。
霍启圣抬腿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我不习惯用一次性的东西。”
叶胭脂一愣。
心里不禁腹诽着:这个男人还真难伺候,说的好像自己有多长情似的!
可当她将杯子放回去时,又不由地被霍启圣突来的举动惊住了。
他竟然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在喝水。
“那是我杯子。”叶胭脂惊呼一声,顿时有些生气。
霍启圣置若罔闻看着她,恼怒的样子,依旧从容而平静的说:“我渴了。”
叶胭脂既气又恼,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渴了。
但是想着他是来看她父亲的份上,再加上之前那个张老也是他请来的,最后只能咬牙沉默,不跟他在这点小事情上计较了。
直到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叶胭脂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依旧高冷地坐在那里的男人。
想也没多想,便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大小姐,我来看看叶董。”
来人竟是她父亲以前的助理赵默。
叶胭脂不禁笑了笑说:“来,快请进。”
赵默抬脚便走了进来,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气质非凡的男人时,立即走过去恭敬地问候:“你就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吧?没想到这么英俊潇洒,跟大小姐很配啊,叶董以后可以放心了。”
霍启圣幽深的目光里划过一抹流光,却没有吭声。
叶胭脂闻言赶忙走了过来,有些尴尬的想要解释。
霍启圣根本就不是她男朋友啊,赵助理完全搞错了。
忽然听到霍启圣低沉的声音,打断她:“我先回去了。”
叶胭脂扯了扯唇:“哦,好!”
说着便随着他的步伐往门边走去,打算送他。
就在男人即将要走出门的那一刹,叶胭脂突然道:“谢谢你特意过来一趟看我父亲,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说者有意,听者更感到有些刺耳。
霍启圣本来柔和的俊脸突然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叶胭脂是真的很感激他这次帮了自己,但是却仍不愿和他有过多的牵扯,欠他太过的人情。
以后她要如何还?
“叶胭脂。”霍启圣咬牙喊了她一声,隐忍着怒意走了出去。
叶胭脂被他的低吼声,一下子惊住了。
看着男人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禁抬脚追了出去。
她有些慌忙的解释:“我,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你不需要多跑一趟来医院的……”
霍启圣冷哼的一声,不禁蹙眉看着她。
那双幽深如万年冰潭的眸子里倒映出她局促的表情。
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纤瘦的身体抵在了墙上,困在自己与墙壁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