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赵野现在都没有见过天枢来的人,更谈不上熟人。
面对郭玥的问话,他也不能说:我身上有金手指。专门杀人,杀人就能提升。
他只是一笑道:“我只是梦中承蒙仙人传道,让我杀尽辰月妖人,还天下一个太平。”
这番论调,郭玥自然不信。
但她对赵野身上的秘密,她也没有继续探查下去的意思。
她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横塞军,秀气的脸上
而是接着说道:“跑马堂的事,你怎么处理?”
她来这里之前,听说赵野让人将跑马堂围了。
“直接灭了。头目抓起来审问。杀过人的帮派成员直接编入‘死士营’训练,等蛮子打来让他们冲在前面。”
郭玥点了点头,赵野这种处理方法是最好的。
没有任何不妥,甚至一定能程度上能蛮人第一波冲阵时,减少横塞军伤亡。
“那这次,你就算是彻底得罪王家了。”
黑水帮、跑马堂,这背后都有横塞城王家的影子。
她自然也知道王家通过这些控制塞木城,塞木城本来就不富裕,她也想把这些吸血的帮派打掉。
但郭汾就是不准她做,说还不到时候。
但现在辰月教的人就出现在跑马堂里,王家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就是王家在庇护着辰月教。
不然最近辰月教怎么会这么张狂。
是该给王家一个教训了。
赵野从一个士卒手里接过一件衣服直接换上,然后将碎掉的衣服打包带回去,洗洗然后垫枕头。
至于郭玥的话,赵野想了一会儿说道:“也许,很多人就是在等我们先动呢。左司马手里真没有东西?您信吗?”
郭玥猛然看向赵野,她嘴唇翕动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想要说的话。
不是赵野说的不对。
而是太对了!
她意识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问题。那就是塞木城行军司马左树铮,还在按兵不动。
他不动,那便是自己父亲没有要动的意思。
他父亲不是一个姑息辰月教的人,那就只能说明,更大的网还在后面。
也就说,整个塞木城现在就是战场,郭汾和王家那位是下棋的人。
而她和赵野,现在便是冲阵的车。
……
塞木城,王家
城北王家一直与这塞木城格格不入。
高墙深宅,隔绝了外界的黄沙与悲鸣。朱漆大门宽逾丈馀,门楣高耸,门钉个个黄澄澄亮如铜镜,显然是经常有人擦拭。门前一对石狮,鬃毛虬结,神态睥睨,一看便是请人精心锻造。
而塞木城里,没有这么厉害的匠人。
有本事的匠人早就去了内地,根本不会留在北疆。
王家内院中,王家家主王戍正对着院内一尊佛象,双手合十虔诚礼拜。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说话。
已经闭着眼睛拜佛。
直到一双涂着红色豆蔻的柔夷,环住他的腰,熟悉的清媚声音再度响起。
“阿郎,你这佛拜得不诚啊。”
王戍没有说话,继续拜着佛。
那女子见他这般态度,也是忍不住了。直接上前,将那佛象推倒,然后瞪着王戍道。
“你天天在这里拜佛,郭汾的刀马上就要架到你脖子上了,你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你的辰月之神,不也什么都没有做吗?”
那女子气的坐在一旁,狠狠地盯着王戍,她容貌艳丽,一双眼眸更是美如诗画。
塞木城王家家主王戍,于天宝六年续弦娶妻。
这位辰月司主,也是在当年来到王家。
听着王戍的话,她象是泄了一口气,有些愁苦地说道:“十三醒人的杨素道死了,郭汾的女儿居然是四品箭手。阿郎救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就和你说过,扶持拔都上位并非一步好棋。你们辰月教的聪明人莫非真的死完了?你们觉得帮了拔都,他就会让你们的道首成为王庭圣师?让辰月教在北蛮王庭扎根?”
王戍一连串发问,让司主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又是一串脚步声传来。
王参将也就是王戍的儿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略过司主,直接看向王戍,他更是直接开口道:“父亲,横塞军李富胜旗下出了一个叫赵野的人。您知道吗?他现在带着人抄了跑马堂,说那里有邪教妖人。”
王戍把推倒在地的佛象重新扶了起来,他平静的说道
“知道。我还知道,之前你去请了【清溪剑派】卢白棠那个傻子,然后被郭玥一箭射死。我们王家已经被盯上了。郭汾一直等我落子,可你们帮我下了一步又一步臭棋。如果我猜的不错,天枢的人应该就在路上。到时候,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王参将瞬间脸色变得煞白一片,他直接跪倒在地,两腿向前挪动着。
直接抱住王戍的大腿,带着哭腔道:“爹爹,救我啊。我好不容易当上了参将,这马上就要打仗了,没准我还能再提一级呢。要是这时候出事,您这些年的谋划可就白费了”
王戍脸上没有表情,或者说没有表情才是真正悲天悯人的佛相。
他将手放在自己儿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示意他起来。
然后看向一旁的司主,缓缓开口道:“我给晋阳那边去了一封信,一切放心。现在你们去燕然城找杨羽,他知道该怎么做。”
王参将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就连旁边的司主也会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她就知道,王戌有办法。
整个塞木城唯一对上那位郭将军不落下风的,就只有这个王戌了。
……
入夜,春风度一城。
王戌早早地就去净室休息了,此刻在王参将的房间内。
刚刚云雨一番的王参将,怀中搂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美人。那美人涂着鲜红的指甲,轻轻划过王参将的后背。
王参将看着怀中美人,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我爹应该早就休息了吧。他都五十了,居然还信什么长生之法。哈哈哈,莫非你们辰月教的东西,真能让人长生不成。”
司主闻言冷笑一声,她捏起王参将的下巴,带着几丝调笑道。
“文圣还说过‘为万世开太平呢’?古往今来哪个开宗祖师不讲一些宏大的东西骗人?但小信郎,你可不要小看你爹哦。王灵主说过,你爹若是入了辰月教,最少也是灵主级别。”
王参将笑着将手抚上美女脊背,他最不喜亲爹去装高深莫测。
“小娘,你这幅皮囊我爹可曾见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这身上还披着多少张人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