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夜刃磨钝，
像一条已出鞘却未收回的河，
悬在天际，
流得不甘，流得未尽，
流成一条余刃——
刃口已卷，卷成未收的锋；
锋未收，先卷成未折的钢；
钢未折，先卷成未冷的炉；
炉未冷，先卷成未熄的灰；
灰未熄，先卷成未埋的火；
火未埋，先卷成未唱完的副歌；
副歌未终，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缩成云疆的余烬，
缩成国歌的尾音，
缩成复兴之后一寸未竟的沉默，
缩成长风万里之外，
第十一章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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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的剑脊卷刃，
卷成未弯的回锋；
回锋未入鞘，
先卷成未低的眉；
眉未低，
先卷成未跪的影；
影未跪，
先卷成未荒的灯芯；
灯芯已荒？
不，灯芯未荒，
先卷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缩成长风万里，
缩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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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一点未融的雪，
凝成未落的霜尾；
霜尾未落，
先凝成未暗的余白；
余白未暗，
先凝成未褪的冷香；
冷香未褪，
先凝成未灭的雪灯；
雪灯已灭？
不，雪灯未灭，
先凝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凝成长风万里，
凝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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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道未散的流线，
卷成未乱的尾涡；
尾涡未乱，
先卷成未偏的回航；
回航未偏，
先卷成未沉的锚火；
锚火已沉？
不，锚火未沉，
先卷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卷成长风万里，
卷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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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枚未盖的镜头，
裁成未褪的焦边；
焦边未褪，
先裁成未冷的残温；
残温未冷，
先裁成未掩的余像；
余像已掩？
不，余像未掩，
先裁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裁成长风万里，
裁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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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缕未哑的号火，
迸成未颤的尾音；
尾音未颤，
先迸成未低的余调；
余调未低，
先迸成未怯的回声；
回声已怯？
不，回声未怯，
先迸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迸成长风万里，
迸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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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柄未收的柄，
展成未缩的掌纹；
掌纹未缩，
先展成未合的指隙；
指隙未合，
先展成未屈的节痕；
节痕已屈？
不，节痕未屈，
先展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展成长风万里，
展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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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副未解的链，
锁成未开的扣痕；
扣痕未开，
先锁成未断的绳结；
绳结未断，
先锁成未松的链环；
链环已松？
不，链环未松，
先锁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锁成长风万里，
锁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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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道未伏的脊，
立成未弯的骨痕；
骨痕未弯，
先立成未低的头颅；
头颅已低？
不，头颅未低，
先立成已钝的疆；
疆已钝，
钝成未终的终后之终；
终未终，
再缩回未缩的辽阔——
辽阔未缩，
立成长风万里，
立成止息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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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疆最终卷成余刃：
余刃是最长一次叹息，
却也是下一次日出之前，
最钝的一声磨刀。
叹息里已漏火，
只漏未出生的下一钝——
下一钝已钝，
先钝成未刃的卷；
卷未卷，
便自动把未卷的卷写成已静的静；
静已静，
便自动把已静的静写成未燃的燃；
燃未燃，
便自动把未燃的燃写成未生的生；
生已生，
便自动把已生的生写成未钝的钝。
于是整个山河
被这余刃轻轻卷起，
卷痕处不留伤，
只扣着一枚未圆的月缺；
月缺不盛光，
只藏未出生的下一钝——
钝已钝，
先钝成未落的锋尾；
锋尾未落，
先钝成未封的疆余；
疆余未封，
先钝成未钝的钝；
钝已钝，
再钝向未钝的东方——
东方未钝，
钝成长风万里之后仍不止的中国，
钝成永未止息的余刃，
钝成第十一章的沉默，
也钝成第十二章未写的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