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秋望着白世庸远去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是个戏痴，可惜了
”
娄毅站在一旁。
看着白世庸落寞离去的背影。
看着偌大个艺术中心稀稀落落的人群。
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戏曲传承如此艰难。
白世庸也不止是内斗。
更多的是这位行业内的顶尖名家，曾经也做过努力，但结果却强差人意。
娄毅目光看向戏台上那群依然沉浸在演出成功喜悦中的年轻演员。
这是群对戏曲充满热爱的人。
这些人为传承戏曲付出了全部热情。
他觉得自己也该为此出一份力。
此时梅兰秋看向娄毅：“你这几天进步速度挺快的，看得出你还有别的事要忙，我就不多留你了。”
“以后多来秦洲做客，不过平日里还要勤加练习，方能持续进步。”
娄毅点点头：“过几天楚洲有个晚会需要我参加，订得明天的机票，确实得走了，不过
”
“不过什么？”梅兰秋问。
恰好收拾妥当的顾清歌也走了过来，安静地站在一旁，闻言也是目光好奇地看向娄毅。
娄毅看了眼顾清歌，转向梅兰秋问道：“梅先生，月底的八大洲戏曲交流会，也是在秦洲对吗？
”
“对，也是在这里。”
梅兰秋点点头，“其实其他洲的戏曲整体水平还不如秦洲，白世庸之所以要争这个名额，也是因为谁能代表秦洲出战，基本就能稳拿第一。”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他说的也对，哪怕到时候戏曲交流大会开幕，这能容纳上万人的艺术中心，恐怕除了各洲参会戏团的人，观众能有几百就不错咯！
到时候台上的人比台下还多，想想都寒心。
“”
顾清歌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神黯淡了几分。
这是戏曲界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娄毅对梅兰秋说：“梅先生，能把清歌老师借我用两天吗？
”
梅兰秋闻言，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什么叫“用两天“？清歌又不是物件。”
“就是想跟清歌老师合作一首歌，”
娄毅解释道，“很快的，就两天时间。
“6
梅兰秋愣了愣，随即看向顾清歌，眼中带着笑意：“这我可管不着，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要问清歌的意思。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便笑着走开了，留下顾清歌一脸疑惑地站在原地。
“什么合作？“顾清歌问道。
娄毅看了眼时间：“来不及解释了，边走边说。楚洲那边的晚会后天就要开始，我们现在就得出发。”
顾清歌倒也洒脱：“那你等会，我去收拾一下。”
看着顾清歌匆匆离去的背影，娄毅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索歌曲了。
系统里夹杂戏曲的歌不少。
但如果说当下推广最能立竿见影的，娄毅心里早有选择。
很快，他就兑换好了歌曲——《在梅边》。
没有比这首歌更适合的了。
说起《在梅边》，在娄毅原来的世界里，这首歌曲的灵感就来自崐剧《牡丹亭》。
王力宏和五月天的阿信一起看了昆曲《牡丹亭》的dvd，两人看完都非常感动。
于是陈信宏作词，二哥作曲，就有了这首《在梅边》。
这是一首将京剧昆曲的优美唱腔，还有说唱巧妙融合的流行混搭歌曲。
即便是在2006年那个神仙打架的年代，这首歌也是产生了不小的轰动。
车子驶上高速，娄毅这才向顾清歌详细解释他的计划。
“我想做一首融合戏曲、说唱和流行元素的歌。”
娄毅说道。
顾清歌闻言愣住了：“戏曲和说唱？这是什么搭配？
”
她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可以吗？
”
“相信我，“6
娄毅自信地笑了笑，“这首歌的灵感就来自《牡丹亭》，叫《在梅边》。”
顾清歌还是半信半疑。
在她看来，传统戏曲与现代说唱简直是水火不容。
很快，车子就驶入了楚洲《英雄荣耀》总部大楼。
娄毅提前打过招呼，直接带着顾清歌来到了顶层的专业录音棚。
录音棚里，几个工作人员已经等侯多时。
看到娄毅带着一位气质清冷的美女进来，都好奇地打量着顾清歌。
娄毅也是礼貌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录音室。
由于是合作歌曲的缘故，娄毅先去打印曲谱，接着便把打印好的曲谱递给她：“你先看下词，熟悉一下戏曲部分，特别是这段——
—”
他指着谱子上标注的唱词。
顾清歌接过曲谱。
看到第一句时，美眸就微微一亮——
“【这厢是梦梅恋上画中的仙那厢是丽娘为爱消香殒碎】”
她惊讶道：“这是《牡丹亭》的故事？”
以她的聪慧，只是扫了一眼歌词，就察觉到了娄毅的用意一这完全就是为《牡丹亭》量身打造的一首歌。
每一个词句都在讲述杜丽娘与柳梦梅那段跨越生死的爱情。
她抬起眼帘，清冷的眸子里闪铄着复杂的光芒。
震惊于娄毅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创作出这样贴切的歌词，更感动于他为了推广戏曲付出的这份心意。
“你
”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娄毅为什么要带她来录这首歌。
他不是在简单地尝试音乐创新。
而是真心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牡丹亭》，了解昆曲。
这份用心，让她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随着她继续往下看，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元素过多，导致她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最后当她看到从古典戏腔突然转换到现代说唱的编排时，清冷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抬头看向娄毅，语气中带着困惑与好奇：“这样的转换真的能自然吗？”
她从未想过，传承数百年的昆曲戏剧，竟能与街头说唱结合在一起。
这完全颠复了她对音乐的理解。
娄毅没有解释过多，只是笑了笑说：“放心吧，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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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拉着顾清歌进了封闭的录音室。
《英雄荣耀》毕竟不是专业音乐公司，录音室空间不大，但设备都很精良。
两人挤在略显逼仄的空间内，娄毅需要给顾清歌讲解曲谱的分段安排，难免要近距离接触。
顾清歌身上那股清冷的梅香不时涌入他鼻尖，让他在讲解时有些分神。
五月下旬的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两人都穿着单薄。
娄毅垂目给顾清歌讲解时，目光总是不经意间瞥见她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
一时间，他又忍不住想起在梅庐浴室看到的那抹黑色蕾丝，心头不禁有些燥热。
“这里需要你用戏腔
“6
娄毅强自镇定地讲解着，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集中注意力。
顾清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抬起清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6
“没、没事。”
娄毅轻咳一声，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音乐上，“我们继续。”
时间很紧，但好在两人合作起来异常默契。
顾清歌深厚的戏曲功底让她很快掌握了戏腔部分的精髓，而娄毅对流行乐和说唱的把握更是驾轻就熟。
有现成的词曲，录制进度很快。
两人沉浸在音乐创作中，几乎熬了一个通宵。
从下午六点做到了第二天天亮。
“完成了。”
娄毅摘下耳机，声音里带着疲惫与满足。
顾清歌从录音棚走出来，虽然熬了一夜，但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我从未想过，戏曲可以这样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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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霍萱的电话打了过来：“小毅，醒了吗？该去机场了，我帮你叫车。”
娄毅苦笑道：“萱姨，我压根就没睡。”
“什么？
”
霍萱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你一晚上没睡？在做什么？”
“不行，下次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
“萱姨，我没干什么。”
娄毅知道霍萱是在关心，但还是打断了她的碎碎念：“对了，你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我录了首歌，现在传给你，你直接帮我发布。”
“啊？”
霍萱显然有些懵，随即反应过来，语气更加惊讶道：“你又熬夜写歌了？你你你这才几天啊，怎么又写新歌了？”
“好了萱姨。”娄毅笑着说：“我现在该去机场了，先挂了，晚上见。”
挂断电话后，娄毅看向顾清歌：“那我去机场了，你回去休息？”
顾清歌摇摇头：“我送你去机场，再回梅庐休息。”
娄毅略微皱眉：“你不累吗？”
“没事。”顾清歌又恢复了清冷：“从机场回梅庐会更快，顺路。”
“行吧，那去机场的时候我开。”娄毅也不拒绝她的好意。
顾清歌点点头，没有拒绝。
清晨的机场人来人往，娄毅和顾清歌站在安检口前。
“就送到这里吧。”
娄毅停下脚步，“这两天辛苦你了。”
顾清歌轻轻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
娄毅看了眼时间：“月底的戏曲交流会，我可能赶不过来了。楚洲那边还有几个通告要跑。
“理解。“顾清歌神色平静，“你忙你的。
“6
两人之间短暂沉默。
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从传统戏台到现代录音棚。
带给顾清歌的是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
娄毅也不遑多让。
仿佛就象《在梅边》的歌词里描写的一样。
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突然穿越千年，回到了慢节奏生活的古代。
这种如梦似幻的旅程，让娄毅也很奇妙。
“那我走了。”
娄毅转身走向安检信道。
顾清歌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忽然想到刚录制完的那首歌。
那首打破常规的歌曲，或许真能如娄毅所说，为戏曲打开一扇新的门。
转身离开时。
顾清歌的脚步依然从容。
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眸底多了几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