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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这话让林栀后脊梁一阵发凉。它好像对“序站”的高层门儿清，甚至……可能已经在算计他们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转头就去告密？”林栀盯着那光团，“别忘了，我现在虽然被关着，但好歹也算是‘序站’系统里的一个‘零件’。”
“告密？”光团的图案变幻，模拟出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却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你如何告密？通过这层已经被我同步监控的隔离屏障？还是通过你那陷入休眠状态的同伴？”
它早就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更何况，”光团的光芒微微内敛，显得更加凝聚，“你的警告行为本身，或许也能为我提供有价值的数据。混乱……同样是一种信息源。”
林栀不吭声了。她明白了，跟这玩意儿交流，说多错多，每一个反应都可能被它拿去分析，完善它那个该死的模型。它就是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冷眼记录着一切。
“你目前的‘变量’状态极不稳定，需要正确的引导。”光团换了个话题，一道细细的光束射出来，在林栀面前投射出一大堆复杂到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的能量结构图和推演公式，“这些，是基于你的能量特征优化后的稳定方案。尝试去理解它们，掌控它们。这能延长你的存活时间，也能让我观察到更多……有趣的数据。”
它这是在……教她？像在培养皿旁边滴加营养液？
林栀看着那些远远超出她理解能力的、跟天书一样的知识，心里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这既是诱惑——学了可能能变强，也是陷阱——学了可能就彻底被它拿捏了。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直接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也懒得再搭理它。
那光团在她面前飘了一会儿，似乎把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也当成了某种反应模式记录了下来，然后就跟它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回了能量屏障，消失不见。
舱室里又只剩下死寂，还有能量屏障那烦人的低鸣和scrap-7要死不活的黄光。
林栀靠着墙，心里乱成一团麻。“学习者”的目的、它深不见底的能力、它对“序站”高层那若隐若现的图谋……一切都像笼罩在浓雾里，危机四伏，让人喘不过气。
她慢慢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半空中还没完全消散的、由“学习者”留下的那些能量结构图上。那些线条复杂又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好像藏着宇宙的什么大秘密。
学，还是不学？
这他妈是个要命的选择题。学了，可能能多活两天，但也可能变成更合格的“样本”；不学，可能下一秒就因为状态不稳定被它“清理”掉，或者虚弱而死。
她正纠结得肠子都快打结了，突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的感应，像蚊子哼哼似的，擦过了她的意识边缘。
那感觉……来自墙角那个“休眠”的scrap-7。
林栀猛地集中精神，屏住呼吸去感知。不是声音，也不是图像，更像是一段极其残破的、濒临消散的数据碎片，带着scrap-7那特有的、有点怂又有点执拗的意识印记，颤巍巍地传递过来。那碎片里的信息模糊得要命，断断续续，好像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刻下来的，只有一个词在反复闪现：
“核心……是……陷阱……”
核心是陷阱？
林栀的心跳漏了一拍。scrap-7在彻底“休眠”前，拼命想告诉她什么？是指“学习者”留下的这些知识核心是陷阱？还是指“序战”本身的核心系统是陷阱？或者……另有深意？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沉重的绝望，也让她眼前的抉择，变得更加凶险和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