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了餐馆,在木叶的街道上穿行,灯火阑珊,晚风习习。
走着走着,枫叶发现方向不太对——这不是去训练场或者纲手宅邸的路。
最终,他们停在了木叶医院大门前。
纲手脸上笑意收敛了起来,她一言不发,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径直走进了医院大门。
纲手带着枫叶和静音,目不斜视地穿过大厅和治疗区走廊。
“纲手大人!”
“纲手大人晚上好!”
沿途遇到的医生护士无不恭敬向她行礼问好。
纲手只是微微颔首,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更快了几分,她下巴微抬,表情冷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然而,被纲手紧紧牵着的枫叶,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不同——
纲手看似沉稳的步伐下,肌肉是紧绷的,她握着自己的手,掌心微微有些濡湿,指尖在不自觉地收紧,甚至他能感觉到她整个手臂乃至身体都在极其轻微地颤抖。
「恐血症」枫叶瞬间明白了,更大的疑问随之而来,「既然有恐血症,为什么还要在医院任职?还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入?就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纲手带着他们,几乎是逃也似的穿过最“危险”的区域,快步走上楼梯,来到了医院上层相对安静的地方,推开一扇挂着“医疗部长”牌子的办公室门,三人走了进去。
砰。
门在身后关上。
纲手几乎是立刻松开了两个孩子的手,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肩膀也明显地垮塌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能看清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她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懒散表情,“呼总算清净了。”
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静音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枫叶则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墙上挂着各种人体解剖图和复杂的经络图表,书架上塞满了厚重的医学典籍。
纲手放下水杯,目光扫过两个新收的小徒弟,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本崭新的书,“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
枫叶和静音定睛一看,书名赫然是——《查克拉穴位分布与经络系统详解手册》。
“这个,”纲手指了指书,语气恢复了教学时的认真,“你们应该都看过了吧?”
静音立刻用力点头,小脸认真:“是的,纲手大人,野乃宇院长教过,我已经看完了。”
纲手目光转向枫叶。
枫叶看着那本厚得能当板砖的书,举起手:“看过,但是没用。”
“嗯?”纲手挑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枫叶迎着纲手和静音疑惑的目光,坦然说道:“我不能使用查克拉。”
“什么?!”纲手和静音同时愣住了。
纲手紧紧盯着枫叶:“你不能使用查克拉?那你怎么救治那些小动物的?”
枫叶若有深意地看着纲手,心中暗道:「那天晚上果然是你。」至于纲手的问题,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词。
“严格来说,”枫叶组织着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合理,“并非完全不能使用‘能量’,但这种能量…与查克拉性质不同,它仅作用于灵魂层面,至于救治小动物,”
他顿了顿,“我并非直接修复它们的肉体伤口,而是通过‘灵魂抚触’的方式,引导它们自身的灵魂能量去反哺、修复受损的肉体,实际上,消耗的是它们自身的灵魂潜能。”
“灵魂抚触引导灵魂能量反哺肉体消耗灵魂潜能?”
纲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从千手绳树死后,她就一直在完善阴封印之术,这个术的核心是以精神控制封印术式存储与释放查克拉,这其中涉及到了精神与肉体的紧密联系,而精神力量就来自于灵魂。
一直到接触加藤断的灵化术,阴封印才有了实质性进展,断对灵魂力量的精妙运用,为这个术提供了关键的方向和灵感。
可直到断死亡,阴封印依旧没能成型。
那个最核心的难题始终无法解决——如何将阴遁查克拉安全、高效地转化为庞大生命力,这阴遁到阳遁的转化,是她穷尽智慧也无法彻底攻克的屏障。
而眼前这个孩子,这个自称无法使用查克拉的孩子,却用一种她闻所未闻的方式,直接实现了某种程度的“灵魂能量”对“肉体损伤”的修复。
尽管他说是消耗了动物自身的灵魂潜能,但这思路简直与她的阴封印构想不谋而合。
“你是怎么做到的?”纲手语气有些急切。
枫叶心中暗叹,果然问到关键了。
他摊开手,十分坦然:“就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当我集中精神,就能感觉到它们灵魂的波动与伤口在灵魂上的表现,然后顺着那种感觉去‘引导’具体的原理,我说不清。”
感觉?纲手眉头紧锁,这个答案太过玄乎,但枫叶的神情不似作伪,而且他确实做到了。
她需要亲眼看到,亲身体会那种能量的流动。
“静音,枫叶。”纲手果断下令,“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外面,给我找一只受伤的动物来。”
“是,纲手大人!”静音立刻应声。
“明白。”枫叶点头。
两人离开安静的办公室,静音看着外面渐深的夜色,有些发愁:“纲手大人要受伤的动物这么晚了,去哪里找呀?”
枫叶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医院后方那片熟悉的小树林:“跟我来。”
他轻车熟路地钻进树林,侧耳倾听片刻,随即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曲指在树干特定的位置敲了三下。
笃,笃,笃。
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警惕地探出头来。
就在静音好奇张望的瞬间,枫叶一把揪住松鼠的尾巴将其拽出,左手苦无寒光一闪,已在松鼠后腿上划出一道伤口。
松鼠吃痛,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在他手中剧烈挣扎。
“你…”静音惊呆了,捂着小嘴,“你怎么能”她完全没想到枫叶获取“受伤动物”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这怎么不行呢?”枫叶一脸理所当然,“老师只是需要一只受伤的动物来观察我的‘感觉’,至于它怎么受伤的,重要吗?”
静音看着枫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同学——原来你是这样的山中枫叶。
两人带着还在流血的松鼠回到办公室。
纲手正背对着门看向窗外,闻到气味的刹那,她身体一僵,当她转过身,看到枫叶手中那只后腿淌血的松鼠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纲手猛地一步跨前,一把抓住了枫叶的手腕,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快快给我展示!”
枫叶清晰感受到纲手掌心冰冷的汗湿和她身体的僵硬,没有犹豫,立刻集中精神,双手覆盖在松鼠流血的伤口上。
一下,两下,三下他调动着体内的灵力,刻意放缓了速度,让那无形的、带着安抚和引导力量的灵力波动尽可能清晰地散发出来。
在静音和纲手惊愕的注视下,松鼠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翻卷的皮肉开始收拢、对接。
十下、二十下伤口彻底弥合,只留下一道粉嫩的新疤和周围凝结的血痂。
治疗完成,枫叶掏出一块手帕,将松鼠身上沾染的所有血迹擦拭得一干二净,连带着自己手指上沾到的也擦掉,直到松鼠除了那道新疤,再无一丝血迹残留,他才松开手。
小松鼠茫然地蹬了蹬腿,确认无碍后,“嗖”地一下窜回枫叶的袖口,又从他领口钻出,飞快地爬到他头顶,警惕地看着四周,最终顺着窗户缝隙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