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被李清舒重金请来的米其林三星大厨,正象两尊门神一样,笔挺地站在一边,看着江旗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野路子”刀法,处理着那块顶级的西班牙伊比利亚黑猪五花肉。
在他们看来江旗的动作毫无章法,既不遵循法式料理的精准,也缺少日式料理的禅意。但偏偏,他每一刀下去肉的厚薄、肥瘦的比例,都恰到好处,仿佛那块肉天生就该被他这么切。
江旗没有理会那两道混杂着“鄙夷”、“好奇”和“一丝敬畏”的复杂目光。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手中这块五花肉上。
他那颗因为“终焉协议”和“法则禁区”而掀起滔天巨浪的心,在菜刀与砧板每一次清脆的碰撞中,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恐惧也无法保护家人。
既然躲不掉,既然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让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去直面最大的危险,那他这个当丈夫和当爹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战场,变成自家的厨房。
他要让所有的规则,都围绕着他的家人来制定。
他要让那帮自诩为“神”的疯子们知道,在这片由他守护的领域里,唯一的法则,就是他老婆孩子今天想吃什么。
锅里,冰糖在热油中融化,从翻起细密的小泡,到变成诱人的焦糖色。江旗眼神一凝,将切好的五花肉块,哗啦一下倒进锅里。
“滋啦——”
肉块与滚烫的糖色碰撞,瞬间激发出浓郁的焦香,在封闭的机舱里,形成了一股霸道而又无法抗拒的香气。
两位米其林大厨的鼻子,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动摇。
江旗颠着大勺,看着每一块五花肉都均匀地裹上了漂亮的焦糖色,这才不紧不慢地添加葱姜八角香叶,淋入黄酒和生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最质朴的烟火气和对食物的绝对掌控感。
他忽然开口,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把这道菜的烹饪过程,用全息影象记录下来创建一个独立的菜谱数据库。”
两位大厨一愣,不明白他在跟谁说话。
“好的宿主。”一个只有江旗能听到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新神菜谱’数据库已创建。第一道菜品:‘爸爸的勇气红烧肉’,已录入。是否需要进行营养成分分析和能量场波动检测?”
“不用。”江旗在心里回了一句,“我老婆说好吃,就是最高的标准。”
当江旗端着一小锅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回到起居室时,发现这里的气氛,已经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学术研讨氛围。
李清舒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那本《河图洛书秘解》,另一只手拿着她的黄铜罗盘,对着苏晚晴的肚子,念念有词:“根据卦象显示,‘新神’的命格属干金位居中宫,自带帝王之气。但五行之中,又隐现水木相生之兆,这说明这说明他(她)不光霸气,还特别爱喝汤。”
苏晚晴靠在沙发上,一边小口地吃着江旗喂到嘴边的红烧肉,一边听着自己母亲那越来越离谱的“命理分析”,脸上挂着宠溺又无奈的笑容。
“妈,您这套理论,有科学依据吗?”苏晚晴故意逗她。
“科学?”李清舒把罗盘一收,理直气壮地说“你肚子里的这位就是最大的科学!我这叫‘大数据下的玄学精准预测’!”
江旗在一旁听得叹为观止。他觉得,自家丈母娘这学习能力和逻辑自洽能力,不去当传销头子真是屈才了。
就在这时,指挥区的全息投影屏幕上,伊隆·马斯克的头像闪铄了起来。
“江!我的朋友!”伊隆那咋咋乎乎的声音响起,他似乎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球体旁边,背景里是各种复杂的机械臂,“我刚刚听了你们的作战计划!让怀孕的女士去当‘人肉炸弹’?这太不酷了!这不符合我的暴力美学!”
“那你有什么高见?”江旗一边给苏晚晴擦嘴,一边懒洋洋地问。
“当然!”伊隆一拍他旁边那个巨大的白色球体,“看到我身边这个小可爱了吗?这是我为‘星辰之心’号飞船设计的个人能量护盾发生器的原型机!我叫它‘红烧肉力场’!”
“它通过解析和逆向仿真高能粒子流的频率,可以在用户周围,形成一个半径三米的独立能量场。虽然不能完全隔绝那个什么‘法则禁区’,但至少可以在十五分钟内,保证力场内的‘超凡能力’不受干扰!”
“十五分钟!”江旗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十五分钟,对于瞬息万变的战场来说足以改变一切!
“不过”伊隆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奸商般的笑容,“这个原型机的能源,是个大问题。它需要一种极其纯净、极其稳定的高密度能量源才能激活。我翻遍了我的实验室,都没找到合适的。”
“说重点。”江旗知道这家伙又想提条件。
“重点是,”伊隆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江旗,“我刚才通过卫星,闻到了你飞机上的肉香味。我能不能用我最新的‘曲率投送无人机’,从你那里订一份外卖?我感觉,你那锅红烧肉里蕴含的‘爱与家庭’的能量,或许就是激活这个力场的最佳能源。”
机舱里,所有人都石化了。
用红烧肉当做高科技护盾的能源?
还他妈要点外卖?从北京送到德州?
江旗看着屏幕里那个一脸认真的“硅谷钢铁侠”,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这个疯子的节奏。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江小坤,忽然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画了一幅新的画。
画上,不再是奥特曼,也不是红烧肉机器人。
而是一个穿着宇航服的q版爸爸,和一个穿着公主裙的q版妈妈,手牵着手,站在月球上。他们的身后,是一面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而在妈妈的身边,一个小小的穿着奥特曼套装的宇航员,正举着一把滋水枪,一脸警剔地保护着他们。
“爸爸妈妈”江小坤仰着小脸,用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这是我的作战计划。我负责保护你们,和还没出生的妹妹。我的迪迦奥特曼,可以发射斯派修姆光线,把坏人都打跑!”
看着儿子那张认真的小脸,看着画上那虽然幼稚、却充满了守护决心的画面,江旗的心,象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拂过。
之前所有的紧张焦虑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边的温柔和力量。
他走过去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个作战计划,我批准了!”
他抱着儿子,重新走回指挥屏幕前,看着屏幕那头的伊隆·马斯克,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璨烂的笑容。
“伊隆,你的外卖,我接了。”
“不过,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要什么?”伊隆好奇地问。
“我要你把那个‘红烧肉力场’,在四十八小时内,给我送到罗马。”江旗的眼中,闪铄着精明的光芒“并且我要你把它的激活能源,改成——”
他指了指怀里江小坤手中那个正在发光的奥特曼模型。
“改成用我儿子的‘光之力’来激活。”
当“旗心号”那庞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罗马达芬奇国际机场的上空时,整个机场的塔台,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没有任何国籍标识,并且以军用级别加密信道申请降落的“私人飞机”。
然而,在接到来自意大利国防部的最高指令后,所有的混乱,都化为了绝对的服从。
机场清空了最长的一条跑道,所有的航班都被无限期延后,红色的地毯从停机坪,一直铺到了信道的门口。
当舱门打开江旗一家人,在李清舒和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缓缓走下舷梯时,前来迎接的意大利官员和梵蒂冈教廷派来的红衣主教,看着这如同电影里黑帮教父出巡般的阵仗,一个个都惊得目定口呆。
他们不明白,一个来参加“和平论坛”的中国公益大使,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江旗没有理会那些震惊的目光。
他只是戴着墨镜,抬头看了一眼罗马那湛蓝的天空,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和圣水的混合味道。
他拿出手机,在“厨房行动”作战群里,发出了抵达后的第一条信息。
【江旗:厨房已落地。】
【江旗:开始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