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的午后，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
艺术馆的私人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但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顾念薇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亲昵地靠在苏晨的身上，亲自为他剥着一只帝王蟹的蟹腿，动作认真而专注。
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和之前那个动不动就想把任何物品做成标本的病娇少女，判若两人。
苏晨靠在椅子上，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的安宁。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今天，他陪了顾念薇。
那明天，就轮到秦若霜了。
一想到那个外冷内热，掌控欲同样爆棚的女王，苏晨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跟这两个女人打交道，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
“在想什么？”
顾念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她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在想你。”苏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情话，“在想，我的念薇，怎么能这么好看。”
顾念薇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
虽然她知道，这很可能是苏晨为了哄她，而说出的甜言蜜语。
但她就是喜欢听。
只要是出自他口中的话，无论是真是假，她都喜欢。
“油嘴滑舌。”
她娇嗔了一句，将剥好的蟹肉，喂到了苏晨的嘴边。
苏晨张开嘴，将蟹肉吃了下去。
鲜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
就在这时，苏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一条，来自秦若霜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座看起来像是刚刚完工的，巨大的，白色的建筑。
那建筑的风格，充满了现代感和科技感，线条流畅而优美。
在建筑的正上方，用鎏金的大字，写着公司的名字。
图片的下面，还附带了一行小字。
【你的帝国，已经为你建好。我的骑士，你，什么时候，来加冕？
苏晨看着这条短信，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卧槽！
这个秦若霜，也太他妈卷了吧！
说好的明天才是她的主场，今天就直接开始隔空打擂了？
还晨霜科技？
还我的帝国？
这女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啊！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顾念薇也看到了那条短信。
她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阴郁。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图片，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那股平静的湖面，开始翻涌起，滔天的，病态的怒火。
“秦若霜。”
她缓缓地，吐出这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苏晨感觉自己的头皮，又炸了。
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一场新的修罗场，即将拉开序幕。
“苏晨。”
顾念薇转过头，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贴上别人标签的，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你，喜欢那个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带着锋利的刃。
苏晨知道，这个问题，是送命题。
说喜欢，等于背叛。
说不喜欢，又显得太假。
他的大脑，在零点一秒内，转了上万圈。
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几分无奈，和一丝对“不懂事”情敌的轻蔑的笑容。
他伸出手，将顾念薇揽入怀里，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傻瓜。”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充满了宠溺。
“你觉得，我会喜欢那种，用铜臭味堆砌起来的，冷冰冰的铁盒子吗？”
他看着顾念薇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最深情的誓言。
“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亲手为我留住的，这个独一无二的，春天。”
他这番话，说得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理直气壮。
把一场脚踩两条船的渣男行为，硬生生给他说成了一场，对艺术和爱情的，终极抉择。
顾念薇听着，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那股冰冷的怒火，果然慢慢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浓烈的，病态的，满足。
是啊。
苏晨说得对。
秦若霜那个女人，只会用钱，用那些世俗的东西，来收买人心。
而她，给他的，是永恒，是艺术，是独一无二的爱。
这个认知，让她那颗偏执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那……我们下午，去做什么？”
顾念薇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股独有的，轻柔的压迫感。
她要用行动证明，她比秦若霜，更懂苏晨，更能给他，他想要的。
“我们去，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永恒。”
苏晨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而他，就是那个唯一的，裁判。
也是唯一的，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