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清。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淬了剧毒的钥匙，被顾念薇狠狠地捅进了秦若霜的心脏，然后用力的，转动了一下。
“咔嚓。”
有什么东西，碎了。
秦若霜那张永远冰封的，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剧烈的动摇。
她金丝眼镜后的那双凤眸，猛地收缩。
那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被尘封已久的，最痛苦的记忆，被人生生撕开的，无法掩饰的痛楚。
她的身体，甚至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端着红酒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生生捏碎。
苏晨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这一切。
他内心，掀起了比刚才核爆还要猛烈的，滔天巨浪。
卧槽！
这他妈是什么惊天大瓜！
秦若霜，和顾念薇的姐姐，顾思清，有一段过去？
还是听顾念薇这口气，是秦若霜辜负了她姐姐？
女同？
骗婚？
豪门恩怨？
无数个狗血淋头的词条，在他脑子里疯狂刷屏。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攻略什么女总裁，他这是误入了一部跨越了十年的，百合虐恋伦理剧的拍摄现场。
而且，他好像还很不巧地，成了第二季的，男主角？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若霜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但那声音，不再是清冷的，而是沙哑的，干涩的，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她避开了顾念薇的目光，强迫自己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那片繁华的夜景。
仿佛只要不去看，那段过去，就不存在。
“不懂？”
顾念薇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讥诮和恨意。
“秦若霜，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要不要我提醒你？”
“五年前，魔都大学的情人坡。”
“是谁，拉着我姐姐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离开顾家这个牢笼，要给她一个全新的未来？”
“又是谁，在拿到顾家投资，稳固了自己在天穹集团的地位之后，转眼就告诉我姐姐，说你们之间，只是一场年少无知的，错误？”
顾念薇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精准地，扎在秦若霜那颗早已结冰的心上。
秦若霜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握着酒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殷红的酒液，从杯口溢出，滴落在她那身昂贵的黑色鱼尾晚礼服上。
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画面。
那个穿着白裙子，笑得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女孩，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若霜，我们以后，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那段记忆，是她这二十六年来，唯一的，也是最不敢触碰的，温暖。
也是，最深的，痛。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若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狼狈。
她猛地转过身，不敢再看顾念薇的眼睛，而是死死地盯着苏晨。
她试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掩盖自己的失态。
“苏晨，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地方。”
“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这是在下逐客令。
也是在，逃避。
苏晨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所谓的冰山女王，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她也有软肋，也有不敢面对的过去。
而她的软肋，就是顾念薇的姐姐，顾思清。
这个发现，让苏晨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更大胆，也更疯狂的念头。
他今天，或许不仅能完成对顾念薇的“安抚”，还能顺便，把秦若霜这个任务，也往前推一大步！
他要做的，不是逃离这个修罗场。
而是要，点燃它！
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一些！
他松开了抱着顾念薇的手，脸上那副“被两个女人争抢”的无辜表情，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玩味的笑容。
他走到秦若霜的面前，无视了她那充满警告的眼神。
他伸出手，用一种近乎于无礼的姿态，拿起了桌上那瓶八二年的罗曼尼康帝。
他没有用开瓶器。
而是单手握住瓶颈，另一只手，在瓶底轻轻一敲。
“砰”的一声。
瓶口的软木塞，应声飞出，在天花板上撞出一声闷响。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秦若霜的瞳孔，再次收缩。
苏晨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为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然后，他端着酒杯，走到了顾念薇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杯酒，递给了她。
那眼神，是在说：喝了它，然后，我们回家。
顾念薇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又看了看他那双深邃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眼中的疯狂，慢慢退去。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依赖。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她转过身，最后看了秦若霜一眼。
那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恨。
而是一种，属于胜利者的，怜悯。
“秦若霜，你输了。”
“五年前，你输给了你的野心。”
“五年后，你输给了我。”
说完，她挽起苏晨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剩下秦若霜一个人，和她西装上那块，越来越大的，刺眼的血渍。
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身体缓缓地，靠在了墙上。
那副坚不可摧的盔甲，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碎裂。
她手中的酒杯，滑落。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晶莹的，玻璃碴。
就像她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叮！目标人物：秦若霜，情绪遭受巨大冲击，心理防线崩溃！
【当前任务“女王的烙印”
苏晨的脑海里，系统提示音疯狂炸响。
他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成了！
他不仅没死，还因祸得福，一把将秦若霜的攻略进度，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看来，对付这种女王，光强硬还不够。
还要，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