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箱子堆放在几辆马车之内,这些马车由锦衣卫看管。
另一队则在检查囚车,关押周伯安和李盛天都是用的单独囚车,玄铁锁在他们身上链缠了三道,锁芯里还灌了铅,确保两人无法挣脱。
苏飞特意叮嘱过,这两人是关键,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外加还有二十多名倭寇俘虏。
因为这些东西和这些俘虏太多了,苏飞怕人手不够,路上看不住这么多。
还特意用钦差的身份召集了二十个捕快,让这些捕快和他们一起上路,这些捕快的作用主要是协助看守那些倭寇。
二十名捕快早已在这里等等侯,他们穿着青色公服,腰间佩着长刀。
倭寇们被两人一组的被塞进一辆囚车,个个垂头丧气,有的还在低声啜泣,再没了之前在东岛庄的凶悍。
他们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这些倭寇的眼神看到苏飞时,才闪过一丝恐惧,根本不敢有任何逃跑的想法。
苏飞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队伍,吩咐了一句。
“雷五,财货清点好了吗,除了给灾民用去的一部分,剩下的财务的数目都要和清单对上,回京后要上缴的。”
“回大人,都清点好了。”
雷五递上一份写得密密麻麻的清单,语气躬敬。
“一共二十多箱财货,其中银子十六箱,黄金三箱、珠宝三箱、古董字画三箱,药材两箱,这些财货全都我们锦衣卫来押送。”
苏飞接过清单,快速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折好塞进怀里,又走到囚车旁。
周伯安蜷缩在囚车里,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眼神有些麻木,听到苏飞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经过这段时日的阶下囚生活,从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越州巡抚的傲气。
李盛天作为武圣境武者,底气截然不同,他靠在囚车栏杆上,眼神桀骜,见苏飞走过来,还冷笑着开口。
“这位苏千户,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以为押着我回京就能立功?那你可就大错特错而来。”
“太子殿下一定会救我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苏飞懒得没理他,只是抬手敲了敲囚车的栏杆,声音平淡。
“管好你的嘴,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完,他又转向那些倭寇囚车,目光冷冽。
“路上这些倭寇若是有人敢闹事,直接废了手脚,不用请示。”
锦衣卫们齐声应道。
“是。”
这时,一名小吏从府衙外面跑进来,躬身道。
“钦差大人,安置点的百姓听说您要走,都早早的来了府衙,在府外等着送您呢。”
苏飞听到小吏的回话,眉头瞬间皱起。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啊,我们今天回程的消息不要外露,不要外露,怎么还是泄露了呢。”
可眼下显然是消息走漏了。
他看着小吏战战兢兢的模样,终究没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来了,总不能让百姓空等。”
说罢,他翻身上马,身后的锦衣卫和捕快也纷纷跟上,囚车和运货马车驶出周府大门。
刚出府门,苏飞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门口整条街两侧都站满了流民,远远望去足有几万人,大多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手里捧着油纸包好的窝食物。
还有些妇人牵着孩子,孩子手里攥着花。
见苏飞的马队出了府周府,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随即有人带头弯腰鞠躬。
“钦差大人,您不能再留几天吗?”
“钦差大人,这些食物您带着路上吃。”
“钦差大人,谢谢您给我们盖房子,我们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
就这样,马队每走一步,都有百姓上前给这些锦衣卫们递上食物,真诚道谢。
这些锦衣卫们也是办案多年的老手,但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
可囚车里的周伯安,看着这一幕,却只觉得阳光无比刺眼。
他站立在在囚车里,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见百姓只围着苏飞,连看都不看他这个越州巡抚。
不知怎么回事,他心中积压屈辱和不甘瞬间爆发。他猛地抓住囚车栏杆,对着人群嘶吼。
“你们这些刁民,拜他干什么,本府周伯安才是朝廷敕封的越州巡抚,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还不快来拜见本官。”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一阵嗤笑。
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上前一步,指着周伯安骂道。
“拜见你,越州巡抚,你也配当越州巡抚,我们全都听说了。”
“若不是你让倭寇炸了堤坝,毁了我们的家园,还带着李清河贪了赈灾粮,我们能这么惨么?”
“就是,要不是苏大人,我们现在还在挨饿受冻,哪能住上木屋!”
另一个妇人跟着喊道,声音里满是愤怒。
“你这个该死的贪官,你还有脸叫我们拜见你?”
周伯安被怼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还想辩解,却见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砸他,乡亲们,给我砸他。”
话音刚落,妇人抄起一把烂菜叶就朝着周伯安的囚车砸去,正好砸在周伯安脸上。
紧接着,更多的烂菜叶,地上泥土块纷纷飞来。
瞬间就把周伯安的囚车糊成了‘绿黄色’。
他的头发上挂着碎菜叶,脸上沾着泥土,狼狈不堪。
“不,不要,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
周伯安又羞又怒,胸口剧烈起伏,他这辈子自从考上科举后,都是高高在上的官,何曾受过百姓这等羞辱。
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他眼前一黑,‘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晕倒在囚车里。
“大人,周伯安他晕过去了。”
看守囚车的锦衣卫连忙喊道。
苏飞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用水泼醒,别让他死了。”
周伯安还没到京城受审,他可绝不能死在半路上。
一旁的李盛天看着周伯安的惨状,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脖子,暗自庆幸。
还好这些百姓没盯上自己,不然这烂菜叶砸在身上,对他这个武圣来说,这可比坐牢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