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们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在最后的城南一家小型钱庄裕丰钱庄,我们查到了线索。”
“您看这个帐单,这是李清河在那个钱庄近半年的转帐记录,他每个月都会往一家叫东岛药材庄的庄子打钱,少则几百两两,多则几千两,光是最近三个月,就转了两万多两银子。”
“根据帐单上的记录,显示李清河多次从那个庄子购人参,何首乌一类的的珍贵药材。”
苏飞接过帐目单,看着上面的东岛药材庄几个大字,目光一凝。
“药材庄?是买的药材?李清河买药材花了这么多银子,是他家里有人生病了?”
雷五连忙继续说道。
“属下看到这些记录后,和大人想的差不多。”
“随后去了李清河府上,找门房要了查了三个月的访客登记和物资收获记录,您猜怎么着属下发现这三个月里,根本没有东岛庄的人送过药材。”
“别说送药的记录了,就连一次上门拜访的记录都没有。”
“这李清河花了这么多的银子,结果这东岛药材庄却连一次都没有来过李清河的府上送过药材,大人您说这个事情玄妙不玄妙。”
苏飞心中有数了。
“雷五,你做的很好,此事确实很玄妙。”
“花了几万两银子,连一根人参须都没收到,啧啧。”
苏飞心中瞬间清明。李清河哪是买药材,分明是借着“购买药材”的名义,把贪腐来的赃款转移到东岛庄。
两万多两一个月,半年下来就是十几万两,正好能对上他家中失踪的赃银。
这东岛药材庄,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药材庄,而是他李清河用来洗白赃款的所在。
银子打入这些钱庄,然后在用这些药材洗钱。
“好!雷五,你这次立大功了。”
苏飞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那个东岛庄具体在什么位置?除了转帐记录,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回大人,东岛庄在会稽郡南城门外七八十里的地方,属下招人打听了一下,据说这个药材庄子外面围了高墙,还有人在墙面上看守,平时很少和外面往来,去过那边附近的人,东岛庄的人都很神秘,从不和村里人打交道,偶尔看到有人进出,也都是骑马带刀的壮汉。”
“有围墙,守卫,看守严密。”
果然不简单。
高墙和守卫则是为了守住里面的秘密,说不定那庄子里就藏着银子和证据。
“立刻集合人手。”
苏飞当机立断。
“你带十五锦衣卫,带好兵器,我们现在就去东岛药材庄。”
“东岛庄的说不定还有武者坐镇,都给我打起精神!”
“是!属下这就去集合弟兄!”
雷五领命,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比来时更显急促。
苏飞又唤来一名留守的锦衣卫,吩咐道。
“你留在郡守府,和安置点的弟兄保持联系,确保安置点的粮食发放正常,若是有紧急情况,立刻派人去东岛庄报信。”
“属下明白!”
安排好后续事宜,苏飞回到内室。
东岛药材庄牵扯到赃款转移,背后必然有周伯安太一系的人。
半个时辰后,苏飞和雷五带着十五名锦衣卫,骑着快马出了会稽郡南门,朝着东岛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乡间小路,扬起阵阵尘土,苏飞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东岛庄里的秘密,今日必须揭开。
只要找到东岛庄和李清河的关联,不仅能查清赃款的去向,说不定还能顺着这条线,抓到周伯安的痛脚。
苏飞带着锦衣卫骑马到了位置。
距离东岛庄还有几十米时停下,苏飞翻身下马,目光扫过眼前的庄子,眉头微皱。
庄子外围的灰色围墙足有三四丈高,墙面砌得严丝合缝,连一道都没有,活象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哪有半分药材庄开门收药材,做生意的样子。
门口的束马桩上,拴着十几匹健壮的骏马,马侧面还有长刀挂在上面。
“大人,这庄子不对劲,这防守过于严密了。”
雷五凑到苏飞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绣春刀上。
苏飞点点头,带着这些锦衣卫大步走向庄门。
庄门口的六个守卫见到外人来了,立刻站直身体,双手按在刀柄上,眼神警剔的盯着苏飞他们。
这六个守卫都穿着黑色短打,身材矮小,都在一米六左右的样子,头发稀少。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能看到刺青,嘴唇下面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凶悍。
有点不象是看守药材庄的伙计,反倒有点象是常年厮杀的悍匪一流。
苏飞走到庄门前,亮出腰间的锦衣卫令牌,大声说道。
“锦衣卫办案,叫你们庄主出来见我。”
“还有,给我立刻开门,我们要进去。”
六个守卫面面相觑,有两个年轻些的守卫手指已经悄悄扣住了刀柄。
为首的中年守卫眼神示意制止了他们。
他往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苏飞,开口说话时语速很慢,腔调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生涩。
“这位军爷……我们东岛庄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本分人,我们六个只是看庄子的农村汉子,从没罪过军爷,我们庄主不认识什么锦衣卫,而且庄主他不在庄里,这位官爷还是请回吧。”
这人叫我军爷?
好奇怪的称呼。
苏飞心中有些讶然。
正常百姓或商户,见到锦衣卫只会称呼大人,这守卫却叫自己“军爷”,透着一股古怪的感觉。
他的口音有点不象是大玄这边人。
他的说话腔调,生硬且带着古怪。
苏飞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这个中年守卫。
“不在?”
“一个药材庄,门口守着六个带刀的,围墙砌得比衙门还严实,来的人都骑马带刀,你说你们只是看农村汉子在这看庄子。”
他伸手指向那些拴在桩上的马。
“这些马的马鞍上,磨损的痕迹很深,显然是常年长途骑马所用,绝对不只是用来短途运送药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