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露露星琉找好房子后,缪叠就按照她给的地址前往原先居住的公寓。
“狗操的房东,租一个月要交三个月的押金,黑死我得了!”
反正没人看到,缪叠半路上就对房东狂喷起来。
就算用的都是从血肢帮敲诈来的钱,但那也是中间人事业的激活资金,随随便便交出那么多,急需周转的时候怎么办?
倒不是不想让露露星琉自己出钱,但做人嘛,人情世故最重要,如果能用钱给她留下“中间人是好人”这个印象,后面交涉起来也简单得多,反正后续房租都要露露星琉自己交。
算上刚才委托给的钱,马良现在的总资产在两万左右。
如果厚点脸皮跟露露星琉要,应该还能再凑个几万情愫。
马良的想法很简单。
那就是发展中间人事业的同时打造一支服务于魔法少女的小团队,好让魔法少女能专心解决大事件,一次性赚取大量都市值。
毕竟现阶段魔法少女只有露露星琉一个,而且她也不是万能的,真要什么事都交给她干,估计跑断腿都干不完。
除此之外还有个目标——获得二级城的入住资格。
马良已经受够三级城的高额税收了,每次打工赚来的钱至少要上交百分之五十,高的时候能上涨二三十个百分点,搞得他到现在都没存下几个子。
但只要入住二级城了,收入税就能下降到百分之三十,诸如资产年税、流量税、资源税和空气税之类的税收都会下降。
所以赚钱之事刻不容缓,只有赚到钱了才有资格享受生活。
嘴里一边嘟囔着“赚钱,赚钱,赚钱”,缪叠向着星光美丽事务所的公寓前进。
路人还在纳闷怎么好象有人在旁边说话,它就已经走远了。
星光公寓,这是露露星琉乃至星光美丽事务所其他艺人就职期间居住的房子,相较于其他野鸡公寓,价格更加公道,环境也更好,平时还有专人和保镖维护,生命安全完全能得到保障。
比起马良住的公寓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来到星光公寓下方,越过无人看守的门禁,缪叠很轻易地找到了目的地。
房门上的电子显示屏大大方方印着“露露星琉”四个大字,而下方则是剩馀租期时间。
“问题来了,我该怎么进去?”
想进房门,需要连续扫描指纹、脸部、声纹和虹膜。
缪叠总不能完完全全变成露露星琉的样子解锁吧?
而且星光公寓的电子安保系统做得也很好,靠它那点三脚猫技术可破解不了。
要是有个擅长黑客技术的黑客帮忙就好了。
在周围转悠一会后,缪叠找到了渡渡鸦的房间,好巧不巧,门处于解锁状态,这说明渡渡鸦才刚回家。
缪叠奋力一跃,跳到门把手上方,用力扒住把手,然后靠自身体重将它下压,很轻易就打开了房门。
进去后,是一条直通客厅的信道,客厅连接着楼梯、厨房、卫生间和阳台,装饰风格和缪叠印象中的任何一种都不搭边,是纯粹的简约风和实用派。
它还注意到客厅的角落有个通风口,如果不出意料,整栋公寓的通风口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完全可以走通风渠道进入露露星琉的房间。
但就在它想办法打开通风口上的百叶窗时,却突然听到二楼传来动静。
好奇心驱使下,缪叠打算上楼查看情况。
二楼卧室并没有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对半裁开的半透明帘子。
穿过帘子,便看到了正在哭泣中的渡渡鸦。
她穿着一身黑色绒质睡衣,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在里面抽泣,一头油光铮亮的散发在背后散开,仿佛自怨自艾的黑天鹅。
原来恶人也会哭吗?
缪叠不由得想到。
要不是渡渡鸦从中作梗,露露星琉未必会那么快和自己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还从血肢帮那赚到了第一桶金。
多少欠她两句谢谢。
不过她在哭什么?她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但缪叠随即发现自己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毕竟渡渡鸦本身从事虚拟偶象行业已经有三年了,哪怕纳新能力比不上才出道不到一年的露露星琉,但粉丝基本盘还是有的。
她为什么要放着自己的基本盘不要,宁愿贬低身价,也要将露露星琉挤走呢?
单纯的羡慕嫉妒恨?
那她该恨的人可多了去了,完全不缺露露星琉这一个。
如果不是,那她究竟是出于何种动机才排斥露露星琉这名后辈?
思索再三下,缪叠还是决定亲口问问,说不定有助于它更加深入地了解露露星琉,好维护她的心理健康,避免魔女化。
“你究竟在哭什么?”
听到陌生的声音,渡渡鸦猛地抬起头,眼角的泪花还未来得及抹去,便如同炸毛的小猫般开口:“谁?!”
按理来说,遇到陌生人闯进家中,她第一时间该做的就是向经纪人发送信息,然后调用公寓的安保无人机。
但或许是出于负罪感,内心深处依然渴望着有谁能将她从深渊中解放出来,渡渡鸦最终选择了静默。
缪叠没有主动现身,只是再次询问:“你究竟在哭什么呢?”
声音好似发自灵魂的拷问,质问着渡渡鸦对缔造这般局面的她自己有何种看法。
被人瞧见脆弱的模样,渡渡鸦恼羞成怒地开口:“不管你究竟是谁,立刻离开我的家!否则我就要调用安保了!”
“家?你真的认为这里是你的家吗?象你一样的都市人,不夜城还有成千上万个,他们哪一个有过家?”
“滚!这里是不是我的家我说了算!”
“象个强盗一样抢走别人的事业,现在又装出无辜者的样子,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渡渡鸦心头一惊,这家伙竟然知道她陷害露露星琉的事。
如果事情被发到网上,她的职业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想到这,她不敢再恶语相向,“你到底想说什么!”
跳到卧室的桌子上,极其微弱的灯光倒映出缪叠模糊的白色身体,还有那双湛蓝色、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睛。
它说:“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