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资源监视器，手指悬在键盘法器上方。赵日天刚才还在这儿，现在被我支去检查外围信号伪装，屋里只剩我和这台老掉牙的回收站主控台。
屏幕上的血字界面静静浮着，像块墓碑。
三分钟前我还想着能改成999次，但现在我不敢试了。老王埋的后门就在旁边，只要我乱敲密码，他就能顺着数据流杀进来，把整个回收站变成陷阱。
我得一次对。
可问题是，之前试过的几个密码全错了。“玄元开天”不行，“九九归真”不行，连“while true: 升级”都试了，系统只回我一句：“认证失败。”
这些都不是答案。
我调出刚才恢复的日志碎片，放大那段创建者签名：
眼睛突然一刺。
这句话熟得要命。
上古程序员那天蹲在新手村扫地，一边敲键盘一边说：“小伙子，当年我写这个世界时，也没想过有人会用bug谈恋爱啊……”
然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我一直没懂的话：
“记住，bug不是错误，是没被人看懂的功能。”
我猛地坐直。
不是修仙口诀，不是飞升密语，更不是什么狗屁天道箴言。
这个系统的根子，从一开始就不讲完美运行，它讲的是容错。
一个允许玩家乱改代码的世界，怎么可能用“正确答案”当密码？
屏幕闪了一下。
一行字缓缓浮现，像是从旧磁盘里读出来的：
我笑了。
笑得肩膀发抖。
原来真是这样。这老头根本就没想藏密码，他只是在等一个能理解他恶趣味的人。
我转回头，看向血字界面的输入框。
深吸一口气，手指一个键一个键地敲下去：
敲完最后一个字母，光标停在末尾，像在等我按下回车。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键盘法器散热风扇的声音。
我知道一旦确认，老王的后门程序一定会立刻激活。但他来不及了——这不是普通登录，这是管理员权限绑定，系统底层会优先处理认证请求，其他进程全得排队。
我点了回车。
血字墙猛地一震。
红光像退潮一样从墙面抽离，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向上飘散，像烧尽的灰烬被风吹走。
接着，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卷轴，一行行代码自动展开，标题是：
我靠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
成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低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放出来的录音：
“凡人，你不懂创世者的意志。”
声音沙哑，带着点电子混响，听起来像上古程序员，但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老王做的心理干扰程序，故意模仿那老头的语气，想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破解了。
我没理它。
真正的线索早就藏好了。
我念完这段，整个人愣住。
所以飞升不是成仙？
难怪每次大劫之后，天地规则都会变。地图刷新，npc重置，连功法都要重新领悟一遍。
这不是天道演化。
这是清垃圾！
我正发愣，主控台又跳出一条新日志：
【关联节点：猎人头目-001 正在加载……】
还没来得及反应，数据流中心的地面开始发光。
一圈圈蓝色代码纹路从脚下扩散，像是某种传送阵正在启动。
我低头看键盘法器，屏幕上不断涌入新的信息包，全是来自核心协议层的数据。
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空格键。
“林舟。”
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耳机里的，也不是主控台发出的。
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
我抬头。
前方空气扭曲了一下，浮现出一行文字：
我没动。
这对话方式太熟了。
上次这么说话的，还是天道客服。
但这次不一样。字体是楷体，颜色是暗灰色，不像系统提示，倒像是……私聊消息。
我心跳快了一拍。
“你是……上古程序员？”
对方没回答，而是发来一段代码片段：
我盯着这段代码看了两秒。
这不是现代语法，也不是修仙界的符文逻辑，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混合语言，只有真正懂底层的人才会写。
这代码风格，跟我一模一样。
喜欢在判断语句后面加空格，括号不贴变量名，prt不用f-strg。
连缩进都用四个空格，不是制表符。
这他妈就是我自己写的代码习惯。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往后滑了一段。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为什么上古程序员会用我的编码风格？
为什么他会说我“回来了”？
我不是穿越来的吗？
我张嘴想问，手指刚碰到键盘，主控台突然警报狂响。
老王动手了。
他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我激活登录节点，他就顺着权限通道冲进来。
但现在他已经晚了。
我已经绑定了管理员权限，他是非法接入。
我抬头。
那行灰色文字还在。
我问：“你在说什么？”
对面沉默了几秒。
我手指顿住。
这个问题……从来没人问过。
我以为是因为我是程序员，所以穿越后金手指觉醒。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别人看不见？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正要追问，地面的蓝色纹路突然剧烈闪烁。
数据流中心的空间开始扭曲，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我握紧键盘法器，盯着那片波动的空气。
下一秒，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黑袍，兜帽，脸上戴着金属面具，手里提着一把数据流凝成的长刀。
他抬起手，指向我。
“你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