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墙根往后撤，键盘法器在手里烫得像块刚出锅的红薯。刚才那招“终身绕圈会员计划”确实解气，但系统已经开始播报警告了，说明它真急了。
正想着，天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
不是雷劫那种炸裂声，更像是显示器蓝屏前的撕裂音——刺耳、卡顿、带着电子杂音。
血红色的光从云层里漏下来，照得整个广场像是进了ktv包厢。我抬头一看，好家伙，整片天空变成了巨型led屏，瀑布一样刷着错误代码。
“检测到非法逻辑循环……启动世界通缉协议……目标编号：bug-001……”
机械女声响起，是天道客服。
我靠墙蹲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了几下，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扫地npc的数据流。一半，空中突然弹出一行大字：
【通缉令升级！
下一秒，一个立体人形从红光中缓缓升起。
那是个三维模型，穿着破道袍，手里拎着键盘，脸上还挂着贱笑。最离谱的是，左耳缺了一小块——那是上次被执法堂飞剑削的，连这种细节都还原？
我愣了两秒。
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击杀奖励：飞升资格+全服公告+定制称号‘天道清道夫’”。
我差点笑出声。
“建模挺精细啊，连我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都刻上去了。”
话音刚落，模型突然动了。
它转过头，看向我藏身的位置。
我后退半步，心说坏了，难道这是实时同步？
我又试探着抬起右手，模型也抬手。我挠头，它也挠头。我比了个中指，它立刻照做，动作丝滑得不像话。
“行吧。”我嘀咕，“你们非要捧我当boss，那我不客气了。”
我打开键盘法器，快速输入一段代码：
回车。
我伸手戳了戳模型肩膀。
“滴——检测到非法操作！”天道客服的声音立刻响起来，“请勿触碰通缉目标，否则视为共犯处理！”
我没理她。
模型双眼突然亮起红光，音乐炸响。
“哒哒哒哒哒——！”
节奏一响，全场修士抬头。
只见空中那个“我”双臂展开，腰一扭，腿一叉，直接跳起了《极乐净土》。动作标准，脚步精准，连甩手的幅度都和原版视频分毫不差。
我站在下面看得直乐。
“这舞姿，比我本人灵活多了。”
广场上已经有人掏出玉牌开始录像。
“快看！通缉令会跳舞！”
“这不是林舟吗？他啥时候成boss了？”
“太魔性了！我忍不住想跟着扭！”
天道客服的声音又来了，这次明显卡顿：
“警告……禁止……娱乐化……通缉……目标……滋……”
“你越拦，我越要播。”我边说边点开上传接口，“全服共享频道，准备接收数据包。”
模型还在跳。
腰扭得飞起，腿踢得笔直。
一圈修士围过来，仰着头看热闹。有人开始模仿动作，还有人打开灵力录屏功能发朋友圈。
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进度条。
只要传出去，这个跳舞的boss模型就会出现在每个宗门的主殿上空。到时候，谁还顾得上抓我？
正想着，天上模型突然僵住。
音乐停了。
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被按了暂停键。
“怎么回事？”我皱眉，低头看键盘法器。
信号被切断了？
我重新发送指令，没反应。
抬头再看，模型的眼睛慢慢变红，从温和的led光变成了猩红警报色。
“发现异常交互行为。”天道客服的声音冷了下来，“启动净化程序。”
我心头一紧。
不好，系统要动手了。
话刚打完，模型猛地转头，直勾勾盯着我。
然后，它笑了。
不是之前的贱笑，而是嘴角一点点咧开，像是被人强行拉上去的。
“林舟。”它开口了，声音是合成的，但语调和我一模一样，“你很开心？”
我手一抖。
这不对劲。我的代码没写对话功能。
“你是谁？”我问。
“我是你。”模型说，“我是系统根据你的行为数据生成的终极对抗体——bug终结者。”
我冷笑：“编故事也不打草稿。你要真是终结者，第一句话就该喊‘我会回来的’。”
模型没回应。
它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黑色数据流。
护盾刚展开，黑球就砸了过来。
轰！
冲击波把我掀翻在地。后背撞上石柱，疼得我倒吸一口气。
键盘法器掉在地上，屏幕闪了一下。
“散热不行，续航也不行。”我咬牙，“回去非得改电路板不可。”
天上模型已经开始变形。
道袍裂开，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眼睛变成扫描仪，不断刷新着代码流。它的身体开始拉长，四肢延展，最后站定时，已经像个高达。
我看着浮现在空中的属性面板，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的。
它能读我的心智，能模仿我的操作，甚至能反向攻击。
更可怕的是，它是以我为模板造的。
换句话说，它知道我会怎么出招。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隐藏菜单，找到最后一个备用方案。
我犹豫了一秒。
然后点了确认。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发现我能同时看到两个画面——一个是我在地上趴着，另一个是在空中漂浮，正俯视着自己。
我分身了。
一个在现实，一个在数据层。
我控制数据体靠近boss模型，它毫无反应。说明它还没察觉到这一层。
意思是：如果你的思维方式接近林舟，立刻死机。
这是我最后的杀招。
boss模型突然转身。
它没有眼睛，但我感觉它在看我。
“你逃不掉的。”它说，“你写的每一个bug，都是通往毁灭的路径。”
我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程序员最喜欢写死循环？”
它沉默。
我抓住机会，按下执行键。
代码注入成功。
boss模型的动作顿了一下。
它的手臂开始抽搐，数据流从关节处溢出，像漏电的插座。
“正在……重启……”它喃喃道。
然后，它又动了。
不仅动了，还笑了。
“你忘了。”它说，“我也看过你的代码历史。”
它举起手，掌心对准我所在的位置。
“现在，轮到我来修复你了。”
黑色光束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