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赵扩用沾满温水的毛巾擦拭身体,水花阵阵流落,洒在干净的地板。
头脑运转贤者模式,他就思索今后的安排筹划。
赵构将死,一旦死掉,起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与妻妾同房,避免背负违背孝道的黑锅,呵呵。
要品尝秀色就迅速利落,如今还没遭到明显的约束。
然后等赵构死掉,赵昚就开始把权柄以及镜头渐渐挪给赵敦,让太子加强政务锻炼,使治理国家的具体能力还有思维开拓。
赵昚会主动给赵敦这种机会却不会主动给自己上位的机会,文武百官还观望甚至不看好,所以刻板印象没那么容易洗刷。
我得做些恰当的举措,恐怕要拿死掉的赵构下工夫才便捷。
赵扩心想道,一念至此,不禁扯了扯嘴角。
想搞好政治不能怕脏。
但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段话应该要作为底线。
身躯终于清洁干净,他穿上之前的那种衣衫,冯俭照常带路,再走去韩玄蛟仍然停留的寝室。
他与韩玄蛟折腾许久,刚听冯俭的报时,现在是亥时六刻钟,该躺床上盖被子睡觉了。
进到寝室,想怀宝宝的郡王妃已经没有跪伏在床上,而是趴窝。
现代夫妻或是夫妻没想要孩子就千防万防,古代掌权的高层,尤其是宋朝的皇室几乎不做预防,因为太缺血脉相传的继承人啦。
生产力低下,具体的医学水平就那样,婴孩的夭折率高,督促民众生育是历代王朝持续发展的国策。
好会儿后,得到填充使得心情愉悦的郡王妃就紧贴自家男人的怀里不断小声的撒娇。
“大王粗鲁极了。”
她看似嫌弃埋怨,却能清淅的感受到相当舒适的意味。
“有一把气力,对待夫人,我不想再温柔迟钝呢。”
赵扩随口回答,右手往上捏捏她那雪白色的右肩。
“出力甚多,妾身会疼。”
“你年长我三岁,作为女兄要多多担待,受着力嘛。”
韩玄蛟哼哼几声,答曰:“夫君休提年纪,女兄自然怜惜。”
她讲完,便开口逗乐:“以前倒不见夫君发狠,训斥妾身。”
赵扩闻言,用捏住其右肩的那只右手改成抚背,沉吟少许,自然而然的讲话:“我尚未弱冠,身子骨还在壮大,奈何呢?”
“夫人平日里稳重,夜间与我恩爱却显顽劣作风,作为大王,今后确该重重管束一番。”
然后拍了拍她的长腿,惹来韩玄蛟的欢笑。
听闻悦耳的欢笑声,赵扩的心底不由得荡漾一圈无形波纹。
原来家境十分优越,还有如意体贴的配偶陪伴是极其开心的嘛?
夫妻俩趁势温存良久,这才互相搂紧对方,闭目沉睡。
赵扩的睡眠质量极佳,没几分钟就迅速跌进梦乡找周公。
夫君,我的夫君……
搂紧赵扩的韩玄蛟感受着自家男人的体温,在心里喃喃细语。
出身名门大户,情商高,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都得慎重,讲规矩;所以晚上放松心态,丈夫什么时候都包容自己的另一面。
以前笨笨又温柔,现在温柔又学会主动撩她,嘻嘻。
而梦乡之中,找不见周公,属于原身的一切记忆都呈现,使赵扩体验观感模糊的具体片段。
自从穿越来到宋朝,他每次睡眠的时间都比常人要漫长,苏醒就察觉精气神格外充沛,哪怕脸庞还是保持亚健康的气色状态。
当男人苏醒,睁开双眼便看见穿戴衣袍整齐的郡王妃韩玄蛟。
“夫人,当下几时了?”
“恩,辰时三刻,夫君也该起床洗漱,莫要再赖妾身这边~”
“温柔乡难舍呐。”
赵扩猛的起身下床,擦了擦两眼眼框就口呼浊气,精神饱满,念头转动就可以回溯种种记忆。
身体的变化愈加明显了,并非是错觉呀。
略微感慨自身状态,赵扩才对韩玄蛟回应那一句温柔乡难舍。
嘴上逗逗媳妇而已,谁把这种话当真谁就吃大亏。
……
癸酉日,病倒在德寿宫起不来的赵构的身体状况更糟糕,得到医官们汇报病情的赵昚连忙分遣朝廷的群臣向天地山河、景灵宫与太庙、文化层面的社稷祈祷。
除此之外,临安府的多所寺庙与道观也有专人烧香祈福。
比如净慈寺、灵隐寺,皆是香火鼎盛的场所。
神鬼庇佑不了赵构,更不会庇佑权贵文士,跑去再多的寺庙磕头都只是徒劳的空耗钱财精力,换来和尚们吃胖吃撑。
赵扩知晓后,暗暗嘲讽,但待在府邸的他还拿起优质的纸笔,冰冷冷的书写一遍饱含“殷切心思”的孝经以及金刚经。
无论信与不信,皇室成员写这些东西都是有政治作用的,尤其是当之无愧的嫡皇孙!
书写完毕后,他把检查无误的两篇文章保留以待关键时刻上表给赵昚与吴芍芬等人。
甲戌日,倒在德寿宫的赵构病得吃不下膳食,使赵昚担忧得没空摆驾进入大庆殿朝见文武百官,仅要求宰执们有事就禀奏内殿。
关于宰执,分别是宰相与执政官合并的称呼,两者位尊权重,但台谏机构能够约束。
内殿是垂拱殿,皇帝平常在这里召见宰执,礼仪较为随意。
这会儿,大家多少也知道赵构恐怕挺不过冬季了,官方机构都开始制作符合各个级别的丧服。
北宋时期,一旦朝廷分遣群臣祈祷天地山河还有寺庙就寓意着皇帝或太后要崩殂,几乎没法挽救。
时机到了,赵扩动身离开平阳郡王府邸前往大内东宫,去找他的便宜爸爸说些事情。
仅剩的儿子想见爹,哪有不允许的道理,赵扩相当于火速被东宫的两名宦官接去见赵敦。
分别是谯熙载与姜特立,赵敦挺眷顾他俩。
而谯熙载自己不仅给赵扩的原身当过伴读,他的孩子谯令雍现在还是属于郡王府的内知客。
只不过,赵扩这次离开府邸进入东宫还是携领冯俭与周祥,没把谯令雍带上罢了。
“扩哥儿且坐,怎么来了?我和你阿娘正要为上皇祈福,没有什么时间陪你。”
在东宫的一处内堂,赵敦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但语气柔和。
太上皇帝赵构病重,现任的官家圣人赵昚都心急火燎,生怕相识大半辈子的养父要死掉,作为太子的赵敦难道不该彰显孝道?
于是乎,依附春坊等待兑现从龙功劳的官吏就让赵敦与李凤娘尽快付出行动表率晚辈的心意。
比如太常少卿罗点提过,时任左丞相的王淮也间接找法子暗示,反正别干愣着。
“公公略感不适,孩儿想去德寿宫服侍亲长,临行前,特来报与阿爹阿娘知晓,只望两位切勿担心。”
赵扩没有落座,直接摆出垂头拱手的姿态,不紧不慢的说出他接下来准备践行的打算。
“这……”
赵敦闻言,有些惊愕,这孩子是认真的?
“上皇是孩儿的公公,孩儿如今于情于理都必须服侍,不能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孩儿秉承的孝道是好好该展现了。”
忍住恶心的冲动,抬头挺胸的赵扩继续讲述正大光明的言语。
父子俩的旁边,谯熙载与姜特立以及周祥、冯俭都听得清楚,因为赵扩不是低声嘀咕,乃故意而为。
要借在场的宦官们间接传递自己的表率在春坊内里。
不管效果有多大,反正,他的目标最终还是对准赵昚与吴芍芬以及谢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