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等人就这样看着莉莉跟那两只长子分裂体愉快地互相唠嗑，随后你一块我一块欢脱地抢着映射人的碎末。两只墨绿色的触手怪异常兴奋地蠕动着自己的二十几只触腕，跟小狗似的围着莉莉开始疯狂转悠，甚至其中一根触腕还特意弯成微吐的舌头状，令它们更象一条犬科生物了。
伊麦尔娜眼睛最尖，隔着老远就瞧见了莉莉的左右俩护法，顿时好奇地一瞪眼，戳了戳月牙的骼膊:“诶，月牙哥，你看!这俩小怪兽是什么？！长得好可爱!”
月牙晃晃脑袋，他不知道一个特化型舰载ai对可爱的定义是什么:俩长子分裂体没有五官，圆滚滚的身体上长满了类似章鱼吸盘的空洞，数十只触手四处摆动，要是再放大个几万倍都能去怪兽片当最终boss了。不过考虑到不同物种的审美天差地别，他还是很认真地向伊麦尔娜解释道:“这是长子分裂体——至于什么是长子，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个生物制造机，是创世女神莉亚扔到星球上改造生态系统的大个子，最大的能长满整颗行星呢。
“你可以简单把分裂体想象成长子下的崽。这东西分种类，一部分是宠物，另外一部分是有智慧和公民权的。”
“哦——”伊麦尔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凑上去坐在莉莉身旁。
而莉莉右边的人同样有些好奇。整齐排列的座椅上，勒尔伦稍稍恢复心态，也与她一同好奇地望向分裂体。梅尔雷更是一脸兴奋地想掺和进去，直到被瓦丝露一脚踩中脚指头才罢休。
相比之下，月牙，赛莲和卡洛特三人就稍显沉浸些。月牙早已对分裂体见怪不怪，在思考自己后续的工作规划，赛莲则是专心停在伊麦尔娜不远处，维持着她的安全状态，而卡洛特的思想早已飘飞回了圣灵文明的星区中。
莉莉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三把铲子，递给伊麦尔娜和勒尔伦:“给，咱们仨每人一把，铲到它们头上就行。”
说着，莉莉在自己堆出来的紫红碎末山前开始了奋力挖掘，象个辛劳的煤炭工人，一边挖还一边对着分裂体头顶开始叨叨:
“想当年，绿豆和莱因哈特亲王随我征战南郊时，也是如此活泼而严肃，只是时间不饶人，最终它们都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了。今日君先去，山川独我留啊!小里，小林，你俩一定要长长久久啊……”
两只顶着郝林和里斯小名的分裂体发出一阵欢快的嘟囔声，回应着莉莉的期许。
伊麦尔娜学着莉莉的样子，举起铲子挖了一大勺紫红碎末，放在长子分裂体松软的孔洞间。听到莉莉如此感叹，她心中立刻脑补了一大堆惊心动魄感天动地的故事——绿豆和莱因哈特亲王一定是莉莉过去的两位战友，南郊一看就是某片潦阔的星区，三位肯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冒险，结下了感人至深的感情，说着便一脸严肃地看向莉莉:
“莉莉女士，我懂您的心情，咱们一定要更好地活着，这样那些逝去的人就能安息了。”
看着伊麦尔娜难得这么认真一回，月牙嘴角一抽，没敢跟她说绿豆和莱因哈特亲王是两条南郊猛犬。
“时间差不多了，军演也该到重头戏了。”郝林搓了搓手，看向全息屏幕，一时间，外界浩瀚的星空通过界面扑向众人，浩如烟海的舰队群如海中巡回的游鱼，各类广播传输于网络之间——这是灵魂层面的高级投影。
而在如此繁多的舰舶中，月牙一眼便望见了载着凯蕾娜等人的运输艇。
“真壮观啊……”赛莲望着远方的无数船只，“如此大规模的演习，周边相对低级的文明动作肯定不小，说不定代行者和塔纳古斯随便一次活动就能给他们带来发财的机会。”
她的判断力很敏锐，郝林微笑着点点头:“没错，事实上这块星区周围有着大量从事旅游业的文明——他们将文明的自卫外包给六大文明（代行者，霍尔莱塔，艾欧，塔纳古斯，卓姆，方舟蜂群），通过帮助它们扩张软实力的方式换取资源和其他利益。
“霍尔莱塔星际货运公司最近可因为演习忙疯了，我老婆里斯也是三天没合过眼，这回休假好好陪陪她。”
卡洛特则更关心文明安全问题:“郝林先生，你们帝国管理的宇宙……总体不算特别太平吧，我听月牙先生之前的种种叙述，发现各类灾难都不少。”
“只要不是会使文明断绝的灾难——比如这次的长存之阳降临，我们都不会主动下场干涉，三大神系比起文明圈领袖，更象宇宙规律的维系者，不到万不得已，一切都属于文明正常的发展流程。”
卡洛特眉头微皱:“我明白了，谢谢您的解答。”
他稍稍思考便知道，这个梦位面的文明交融和冲突非常复杂——从月牙的各类言论来看，他曾隶属的文明“代行者”与“塔纳古斯”交好，但却与“霍尔莱塔”偏向敌对关系。但敌对又不是纯粹的你死我活——其中也蕴含着合作。而强大的文明和弱小的文明必然存在冲突，就如索尔特斯和圣灵文明。不同生命和智慧形态的文明也会产生冲突，月牙曾讲述过“蜂群游猎者”这种危险的机械集群，代行者历史上曾多次与其发生冲突。
而对于这淌浑水，囊括多元宇宙的希灵帝国似乎不怎么在乎其细节，只在大事来临时才会出手——就象圣灵人也不会在意原始森林里一个马蜂窝中具体有多少只虫子。
而眼前的这位郝林，是两位宇宙管理神真正意义上的亲生孩子。换算一下相当于牛顿第一定律和牛顿第二定律生的娃——或许比这还要离谱一些。
这样一想，卡洛特对郝林能一刀劈开长存之阳便一点都不惊讶了。
“蕾娅，把台子号开到观众席上。”郝林用商量的语气对厄里蕾娅说道，后者表示肯定，很快便开始朝远处的庞大虚影靠近——这是刚刚才出现的庞大紫色影子，看起来应该是是一艘代行者空间战舰展开后形成的化身。它拖着庞大的平躺圆环隐匿在舰队群之间，圆环正前方有个人工缺口，整体象是把平放的禅杖。玄武台号快速越过缺口，很快飞行到其中心。
“欢迎郝林先生莅临现场!”
审查官通常不参与文明间的军事仪式，但郝林作为梦位面新时代的缔造者之一，可以以腥红研究院院长的身份出席此次军演。在梦位面有个笑话:“古代种分支的奥提姆大师在领古老者福利的时候递交了猎魔人大师资格证，结果惨遭拒绝，一气之下他把自己新办的身份证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看大惊失色——这位古代种大师比郝林年纪要大！原来真是古老者!于是便发放给了奥提姆福利。”
这个笑话直接阐明了一个事实——在梦位面，近代史的开端基本等于郝林的出生年份，比郝林出生早的长生种都算梦位面古代人，晚的都算近代人。
飞船很快停靠在了“太空禅杖”的“弯钩底部”着会场开了快270°了。除去最开头的湮灭长矛，代行者-塔纳古斯联合舰队刚刚已经展示完了常规的破坏和侵蚀性武器，准备进入物理律和数学律武器展示环节了。
会场的大小足足有数百光年，徜若不是大多数舰船都装配了超光速引擎，等军演弄完，那些地表文明恐怕都要江山易主一次了。听闻此言，伊麦尔娜有些好奇——既然会场如此宏伟，自己是怎么看见那些上百光年之遥的飞船的呢？
“这就涉及到某些神秘学力量了，大致与心智投影有关，这种超距作用不用担心光速的极限。”月牙耐心解释道。
总之，两个观景场地，一处在远方的运输艇，另一处则在玄武台号上，来自异宇宙的众人可算大饱眼福，能在大难过后好好观摩一番文明与世界的神奇了。
作为曾经的代行者公民，现在的审查官，月牙倒是对军演的兴趣没那么浓烈——他还憋着个问题没告诉郝林呢。在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投影上，通过高级方式感受星区内的一切时，月牙用手机给郝林发了条信息，后者收到后立刻起身和他一同来到飞船的一角。
“郝林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涉不涉及机密，”月牙瞄了眼屏幕，“厄里蕾娅女士不是一万年前就作古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您的飞船上?”
“啊，你说这个啊，”郝林语气依旧轻松，“现在的舰载ai是她的意识复制体，并非本人。”
“原来如此，”月牙双眼微眯，好奇心却丝毫未被满足，“……我还好奇一点，厄里蕾娅女士到底是哪种智慧体?梦位面数据库始终没有和她种族有关的信息，这个谜团在代行者是个未解之谜。”
一想到很多所谓的未解之谜在郝林看来不过是旧闻一则，月牙顿时来了兴致——他还有一大堆想知道答案的谜团藏在心底，准备后续通过数据终端查询，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私心之一。
“哦，我记起来了，梦位面确实有些秘密没公开给你们新生代，也就守护巨人，星民和苏卢恩金人知道。”
郝林不紧不慢地回复道:
“厄里蕾娅的种族属于亘古者，梦位面原生物种之一。”
月牙双眼瞪大，以左拳击右掌:“果然是这种可能!”
梦位面的居民只是缺少信息，并非愚钝，对于厄里蕾娅这位研究院元老的种族猜测自然多如牛毛。
“说到这个，我再多透露点内容给你吧，”郝林听月牙这么一问，也来了兴趣，“近几年，一些曾被疯嚣之主灭亡的亘古者正逐渐向现实世界回归，不过这事和你关系不大，在我们这儿的优先级也不高。”
月牙一惊:自己本来只是好奇厄里蕾娅的种族，没想到一下子听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面对月牙的惊愕，郝林却只是不在意地挥挥手:
“没事，现在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等你逐渐熟悉工作，有了自己经营的势力后，那些看起来很惊悚恐怖的东西对你来说也就象高中生做小学课堂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