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像放下一个玩腻的玩具，轻松又漠然。
可我呢？
一旦踏入这片泥沼，我还有回头的路吗？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轮廓，拼命睁大眼睛，
想在浓稠的黑暗里看清他此刻的眼神，
是戏谑，是嘲讽，还是……有一丝认真？
可我什么也看不清。
一种孤注一掷的冲动攫住了我。
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带着某种绝望的求证，
缓缓地、轻轻地抚上了他左胸心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衣料，能感受到其下肌肉的结实轮廓，和……似乎平稳如常的心跳。
（阮糯 os：看，他多冷静。
而我的心跳，却在我自己的胸腔里，激烈、疯狂、杂乱无章地撞动着，几乎要震碎我的理智。
我没有理会他可能会有的任何反应，身体像是自有主张，又朝着他的方向挪动了一点，
几乎完全贴靠了过去，将自己嵌入了他的怀抱与床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我贴上去的瞬间，他身体那一刹那极其短暂的僵硬。
（阮糯 os：你在意外吗？阿祖？
可我不在乎了。
黑暗像一块幕布，给了我最后一点遮掩和勇气。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好呀。阿祖，”
“我喜欢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顿了顿，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个我们都心知肚明的结局：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腻了。”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并且……”
我深吸一口气，提出了我卑微的，或许是唯一的请求，
“放我离开。”
空气凝滞了片刻，我趁着他尚未回应，或者说，趁着我还有勇气，
抓紧了这黑暗赋予的契机，说出了那个盘桓在我心底许久的、更具体的恳求：
“如果可以的话……”
“你的游戏。”
“可以不要再针对舅舅了吗？”
为什么你非要针对他呢？
话一出口，一股更深的自我厌恶便涌了上来。
（阮糯 os：阮糯，你真卑劣。
其他的警察，又何其无辜？
他是我仅剩的、想要拼命抓住的亲情羁绊。
她柔软的手指按在他心口，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忽视的颤抖。
（关祖 os：在确认什么？
确认他是否如她一般慌乱？
可惜，他要让她失望了。
他的心跳，早已习惯了在各种极端情境下保持它固有的、冰冷的节奏。
直到她不管不顾地贴上来，将那具温软、带着细微战栗的身体完全依偎进他怀里。
而是一种……被如此纯粹、笨拙又决绝的靠近所引发的、生理性的细微震荡。
然后，他听到了她的“表白”和条件。
（关祖 os：喜欢？在一起？
这些词汇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悲壮。
还有那个“放我离开”的请求，像是在为终将到来的结局提前写下注脚。
（关祖 os：想都别想。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而危险。
他抬起手，没有推开她，反而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让她清晰地感受他胸膛的起伏和那份不容撼动的力量。
“你的喜欢，我收到了。”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
由我决定。”
“而离开……”
他微微偏头，在极近的距离里，捕捉着她眼中微弱的光，声音带着一种温柔的残忍：
“这个选项，从来不存在。”
关于陈国荣，他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描摹着她后背蝴蝶骨的轮廓，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享受她此刻的紧张。
“至于你舅舅……”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感受着她瞬间的屏息，
“那要看你的‘教学’……”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微微凸起的脊椎骨节上，带着某种暗示。
“……能让我‘学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