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苏醒时分：博弈的终局与开端
痛。
像有烧红的烙铁在腹腔里反复搅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神经。
冰冷和灼热在身体里交战，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雪松的气息。
冷冽，干净，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疏离，
却无比清晰地萦绕在鼻尖，穿透了血腥和消毒水的味道。
（阮糯 os：是幻觉吗……还是……他真的在？
那微不可闻的、从氧气面罩下逸出的抽气声，像一根最细的针，猝然刺破病房里凝固的寂静。
关祖几乎是在瞬间就抬起了头，身体前倾，
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死死锁住她的脸。
他看到她原本平静的眉心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那长长的、脆弱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开始细微地颤抖。
（关祖 os：要醒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
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混合着期待、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的紧张。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看着她眼皮挣扎了几下，仿佛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终于，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那眼神起初是涣散的，蒙着一层生理性的水光，茫然地对着天花板，没有焦点。
（关祖 os：看着我。
他在心里无声地命令。
仿佛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召唤，那涣散的目光缓慢地、艰难地移动着，最后，朦朦胧胧地，落在了他脸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侵略性和辨识度。
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混沌的意识从剧痛的深渊里一点点打捞上来。
我努力地，极其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灯光刺眼。
映入眼中的是天花板冰冷的白。
（ 阮糯 os： 这是医院？ 他……在哪？
我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模糊的视野缓缓聚焦。
然后，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里面有关切，有审视，有毫不掩饰的占有，
甚至……还有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属于“人”的疲惫。
（阮糯 os：他的眼神……变了。
（阮糯 os：变得比以往更让人……心惊，也更让人……沉沦。
“ 阿祖……”
我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关祖能看到，她的瞳孔里映出他模糊的轮廓，
那里带着初醒的懵懂和未散的痛楚，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依赖？
关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任由她这样茫然地、脆弱地凝视着自己。
他享受着这种被她全然“看见”的感觉，哪怕这目光还如此虚弱。
然后，他看见她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极其微弱地动了动。
没有声音。
但他看懂了那个口型。
她在无声地念着那个名字，那个只属于他的名字。
一股极其汹涌的、黑暗的满足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焦灼的堤坝。
他守在这里，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意识回笼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弱呼吸拂过的气流。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触她，而是用指尖，轻轻勾住了她散落在枕边的一缕黑发，缠绕把玩。
“疼么？”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在这寂静的病房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残忍。
他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如同恶魔的低语：
“记住这疼，阮糯。”
“这是你为我……活下来的证明。”
说完，他直起身，看着她因他的话语和靠近而微微收缩的瞳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关祖 os：很好。
（关祖 os：你的痛苦，你的生命，你的意识……终于，再一次，完全属于我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姿态恢复了些许以往的优雅与掌控，
只是那目光，依旧如同最坚韧的蛛网，将她牢牢锁在中央。
等待，终于结束了。
而现在，真正的“游戏”，可以开始了。
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尖锐地叫嚣，可大脑的思维却像踩在云端，飘忽而不真实。
我看到了阿祖那一闪而逝的人性色彩，尽管转瞬即逝。
“记住这疼，”
“这是为我……活下来的证明。”
我微微扯了扯唇角。
（阮糯 os：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若是以前，我定会觉得这话语扭曲又可悲。
可这一次，我心里没有升起往常那种无力的愤怒。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指尖缠绕我头发的力度以及那萦绕不散的雪松气息，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阮糯 os：也许……也许一直以来，我的思维都是错的。
（阮糯 os：拯救他？
（阮糯 os：他需要的是……同化。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甚至带着一丝让我心惊的念头，如同藤蔓般从心底疯长出来。
（阮糯 os：我要试着……让他爱上我。
（阮糯 os：不是他那种扭曲的占有，而是真正的，沉溺的，无法自拔的爱。
（阮糯 os：这辈子，他的眼睛，他的精力，他所有的疯狂和偏执……都只对我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我本就虚弱的身体感到一阵战栗，却奇异地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
（阮糯 os：就这么办吧。
（阮糯 os：阿祖，我们……换个游戏方式。
我重新闭上眼，不再去看他，仿佛只是不堪疼痛的疲惫。
但内心深处，一场全新的、更为危险的博弈，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