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指挥点—— 一间不起眼的短租公寓,郑小锋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
“凌姐,头先收到总台通报,(凌姐,刚刚收到总台通报,)
半个钟前,中环一间金铺发生劫案。(半小时前,中环一间金铺发生劫案。
手法……好熟。(手法……很熟悉。)”
他递过平板,上面是现场传回的模糊影像和初步报告。
劫匪人数不多,行动迅捷如电,配合默契,使用改装过的高火力武器,
目标明确只拿特定柜台的顶级珠宝和现金。
在几个关键路口利用交通灯异常和短暂监控盲区,消失得无影无踪。
报告末尾附带了一条目击者模糊的证词:
其中一个劫匪戴住面具,(其中一个劫匪戴着面具,)
但系跳上车嘅时候,(但在跳上车时,)
好似喺笑?(好像在笑?)”
(os:火爆。
是关祖团队的手笔。
是他的风格。
心脏猛地一沉。
而是为它的时机。
(os:这是……回应?
还是警告?
她刚从九龙塘他的据点外撤离,不到一小时,
他就在城市另一端制造了这样一起事件。
也知道你的注意力在哪里。
在你眼皮底下,上演我的“游戏”。
这是一种绝对的、带着嘲讽的掌控力。
“凌姐,陈sir那边压力好大,(凌姐,陈sir那边压力很大,)
媒体已经塞喺总部门口了。(媒体已经堵在总部门口了。)”
郑小锋的声音带着焦急。
她盯着屏幕上那模糊的劫匪身影,指尖冰凉,心底却有一股火在烧。
这是关祖嚣张的警告与烟雾弹。
“阿锋,”
“这起劫案,我们不管。
“啊?”
郑小锋愣住了。
“这是佯攻。”
她走到白板前,将“中环金铺劫案”
与主线的“宝生集团”、“ghost”、“软糯”
“关祖在试探,也在炫耀。
实则无关痛痒的事件上。”
她的笔尖重重地点在“九龙塘俱乐部”和“信达物流”上。
在这里,和这里。”
必须集中在深挖这条线上。
我要知道那辆冷藏车里到底装了什么,
以及,九龙塘那栋建筑内部的结构图,
哪怕是当年的建筑蓝图!”
郑小锋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断,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明白!
我即刻去做!(我马上去办!)”
公寓内重归寂静,然而那声仿佛来自她脑海深处的、撕心裂肺的“阿祖!!!”
却如同余震般,在她耳畔嗡嗡作响,让她无法凝神。
(os:不是幻听。
两次……就是信号。
结合近期无法用疲劳解释的频繁心悸、刺痛、耳鸣,乃至刚才撤离时的冰冷虚汗……
一个荒谬却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结论浮上心头:
或者说她的“精神”
出了严重的问题。
职业素养让她立刻压下深入虎穴的冲动。
会害死整个团队。
她拿起加密电话,接通了一个绝密的私人号码,
对方是欠她人情的、顶尖且口风极严的脑科与生理学专家。
“李博士,是我。
我需要一次最高保密级别的全面身体检查,
越快越好。”
可能存在着无法解释的……信号干扰。”
安排好后,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棋盘。
关祖落子了,她不能停滞。
她通过私人渠道放出讯息,悬赏与“宝生”核心相关的、任何看似微不足道的内部信息。
(关祖视角 - loft 核心区)
主屏幕上播放着中环金铺劫案后,新闻媒体的混乱报道和警方焦头烂额的画面。
火爆在一旁得意地擦拭着他心爱的改装步枪,显然对这次“演出”十分满意。
“阿祖,班差佬而家肯定忙到踢脚!(阿祖,那帮警察现在肯定忙得脚不沾地!)”
“睇佢哋点样分身查我哋!(看他们怎么分身查我们!)”
“警方资源正向中环区域倾斜。
对信达物流及九龙塘区域的电子监控力度,(对信达物流及九龙塘区域的电子监控力度,)
关祖坐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分屏上,凌薇的监控资料被调出,放在劫案新闻的旁边。
(关祖 os:没有反应?
“目标离开安全点后,并未返回警署或住所。
其车辆驶入咗中环一家顶级私人医疗中心。(其车辆驶入了中环一家顶级私人医疗中心。)”
“停留两小时十七分。
我哋无法获取内部诊疗信息。(我们无法获取内部诊疗信息。)”
(关祖 os:去医院?
而是……去了一家医院?
这完全偏离了他所有的预测模型。
是旧伤复发?
与昨晚那转瞬即逝的、熟悉的悸动有关?
(关祖 os:她身上,有我不知道的变数。
这种“未知”让他感到一丝被冒犯,以及更强烈的探究欲。
“加大监控级别。”
“我要知道佢见咗边个,(我要知道她见了谁,)
以及……所有嘅体检报告。(以及……所有的体检报告。)”
他要知道,是什么在影响他的“玩家”。
冰冷的仪器扫描过她的头颅与全身。
李博士看着一系列初步报告,眉头越锁越紧。
“凌警官,情况……很复杂。”
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
但是……”
他指着几处异常活跃,但又无法对应任何已知脑功能区的位置,
“这里的神经活动信号……非常奇特,
且波动模式不符合任何常规病理或心理模型。
这确实像是一种……强烈的、外源性的‘信息干扰’。”
他顿了顿,又调出另一份全身机能报告,语气更加凝重:
“更奇怪的是你的身体机能指标。
类似于……长期卧床的重症病人或极度衰老的个体。
但你的肌肉力量和器官功能却维持在一个相对正常的水平,
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生理矛盾。”
这两个词让她心底发寒。
她不仅脑子里有“东西”,整个身体都在一种违背科学常理的状态下运行。
“我无法用现有的医学知识给你一个明确的诊断。”
“你的身体,仿佛被另一种未知的‘能量系统’强行维持着表象的活力,
但其内在的‘生命力’正在……缓慢枯竭。”
回到车上,加密终端亮起,收到了那份关于危险化学品的匿名“礼物”。
若在平时,她会立刻部署行动。
但此刻,她却对着屏幕,用极低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试探:
“你到底……是什么?”
车内一片死寂。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回应,准备放弃时,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裂的意识丝线,轻轻触碰了她的思维:
快走……”
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伤。
凌薇猛地攥紧了方向盘,指节发白。
(os:不是幻觉!
真的有一个意识存在!
震惊过后,是顶级刑警遇谜题时的绝对冷静。
这个意识目前看来充满悔意,并试图警告她。
是友非敌?
她再次低声开口,如同与一个看不见的搭档对话:
“给我一个理由。
为什么走?”
这一次,没有直接的回答。
但一股庞大得几乎将她淹没的情感洪流猝不及防地涌来——
那是混合着极致爱恋、破碎绝望、深沉悲悯与无边恐惧的复杂感受,
关祖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
(os:因为他?
凌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剧烈翻腾。
这个藏在她身体里的“意识”
与关祖有着极深的、痛苦的羁绊。
她看着屏幕上九龙塘的坐标,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这不是简单的罪犯与警察的游戏了。
她承载着一个破碎灵魂的期望与警告。
但,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退缩。
我必须在他注意到“她”
先抓住他。
她拿起电话,接通郑小锋,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与力量:
目标九龙塘俱乐部。”
她必须去。
以及,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到底有多深。
她听到了!
她真的在和我说话!
巨大的慰藉之后,是更深的恐惧。
我把关于阿祖的那些痛苦情感传递给了她……
这会吓退她吗?
可我太虚弱了。
短暂的交流几乎耗尽了我刚刚积聚的一丝力量。
只能感受到她决心已定,正驱车驶向那片孕育过无数噩梦的土壤。
我能做的,只剩下燃烧我所剩无几的灵魂,
为她……照亮前路哪怕多一秒钟。
还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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