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仓库余烬里的“糖纸”
仓库的火还没烧透横梁时,我蹲在阮糯消失的那片灰里,指尖捏着半粒透明的灵屑——
凉得像雨巷里被浇透的糖纸,却比糖纸更勾人,
捏在手里化不开,沾着点她的气息,像没被碾烂的橘色糖渣。
“阿祖,再不走警察就围过来了!”
火爆的声音裹着烟味冲过来,我没回头,只是把灵屑塞进衬衫内袋,贴着皮肤——
那里还留着阁楼里被铁链磨出的旧疤,
灵屑的凉透过布料渗进来,和旧疤的痒混在一起,
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挠着心里最烦的地方。
说出“关祖”
像把我精心设计的游戏,撕了个破洞。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突然不见?”
我没理他,只是站起来,踢开地上的空弹壳。
弹壳滚了几圈,撞在墙角,发出清脆的响,像阮糯刚才扣动空扳机时的声音。
我突然笑了,低低的笑,带着点腥气——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能在我的赌局里,不按规则出牌,还敢凭空消失。
周苏递来块手帕,想帮我擦手上的灰。
我烦躁地挥开她的手,手帕掉在地上,沾了灰。
她的眼神暗了暗,没说话。
我盯着她的手,突然想起阮糯的手——
灵体的指尖很凉,却敢在我面前,攥着上了膛的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上车后,迈斯递来仓库录像,我快进掉陈国荣的哀嚎、团队的嬉闹,只盯着阮糯的影子:
她冲出来时睡衣下摆扫过地面的样子,
像极了很多年前,在阁楼里帮我拧铁链的那个女人,
手背上也有这么一道浅疤,磨红的掌心攥着小钳子,和阮糯攥枪的姿势几乎重合。
“她手背的疤,查得怎么样?”
我灌了口威士忌,酒液烧到喉咙时,突然想起雨巷里那颗被我碾烂的橘子糖——
当年我也是这样,明知对方是好意,却偏要毁掉,
可这次阮糯的疤,我却想留在脑子里,画在纸上,甚至刻在操作台上。
“查不到,像凭空长出来的。”
像从来没在这世上生活过。”
我笑了,把录像暂停在阮糯消失的瞬间——
白光漫过屏幕,像雨巷里的雾。
原来这世上真有“异常”
比雨巷里那颗没尝过的糖还让我心痒。
二、记忆修正里的“伞骨”
仓库案过去三个月,周苏带来了更“异常”
完全不记得你在二楼露过脸。”
我手里的钢笔“咔”墨水溅在画着阮糯疤痕的纸上——
那是我画了几十遍的疤,从仓库录像里截下来的轮廓,总也画不像,
像当年阁楼里那把断了骨的黑伞,怎么拼都凑不齐完整的形状。
“你说什么?”
“他亲眼看见我,怎么会不记得?”
都变得模糊不清。”
像有股力量在‘修正’所有人的记忆,
只留下‘匪徒戴面具’的印象。”
我靠在椅背上,摸出内袋里的灵屑——
它还在,凉得像阁楼里的风。
突然想起阮糯消失时的白光,难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修正”的一部分?
却都在我这里没被“修正”
却还在我记忆里立着。
我开始每天对着模糊的录像发呆,看阮糯提出“俄罗斯轮盘”
没有怕,只有点倔,像当年在阁楼里,我让她别多管闲事,她却偏要帮我拧铁链的样子。
把这场没玩完的赌局继续下去。
也要找到‘阮糯’这个名字。”
我把灵屑放在操作台上,它在灯光下泛着淡光,像在回应我——
我知道,她没被“修正”
等着我找到她。
三、匿名电话里的“猎火”
仓库案过去一年,我终于等到了那通匿名电话。
说下个月来香港。”
像在故意暴露自己。”
我猛地站起来,灵屑从操作台上滚落到掌心,凉得像要烧起来。
也要把她的位置标出来!”
像个幽灵。”
在等我们找她。”
凉得像阮糯当年举枪时的气息,却带着点让我兴奋的温度。
我想起雨巷里,那个递糖的女人没跑,等着我收下糖;
想起阁楼里,那个帮我的女人没走,等着我跟她走;
等我把这场没玩完的赌局,变成只属于我们的游戏。
我让手下把九龙城金铺的路线图调出来,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位置——
那里适合“请”
解释清楚她的消失、她的疤痕、她留下的所有谜题。
像雨巷里雨滴打在黑伞上的声音。
我把灵屑放回内袋,贴着旧疤的位置——
那里的痒和凉混在一起,像猎火在心里慢慢燃起来。
唯一没掌控的“异常”。
当年我没收下的糖,没留住的伞,没抓住的人,
这次都不会再放手。
心里的猎火越来越旺,比仓库的火更烈,比阁楼的风更狠,
只等着她来,把这团火,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