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接连按错了几个数字。
冰冷的汗水浸湿了掌心。
终于，听筒里传来了接通的等待音。
“嘟……嘟……”
响了许久，却无人应答。
“喂？是……是警察吗？”
“那个……那个去九龙城金铺的计划！
不能去！
可能有陷阱！
真的会死很多人的！”
听筒那头，依旧是一片死寂。
只有微弱的电流声，仿佛电话那头连接着虚无。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为什么不说话？！
“真的！你们相信我啊！”
我几乎是在哀求。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笑意的气音。
然后，一个我死都不会忘记的、低沉而带着玩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朵：
“哦？
你确定吗？”
关祖！！！
怎么会是他？！
这明明是警局的号码！
他们……他们竟然监控了警局的线路？！
拦截了这条线？！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想扔掉听筒，可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电话亭外，街道空旷，夜色沉寂，一个人影都没有。
可那双眼睛，一定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正透过玻璃，死死地盯着我！
关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戴着耳机，面前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电话亭内那个惊慌失措的身影。
他甚至可以放大看到她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正啊！自己送上门！”（太棒了！
刘天则专注地盯着其他监控屏幕，确保周围没有警察靠近，嘴角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冷笑。
周苏抱着胳膊，眼神复杂地看着屏幕里的阮糯，似乎觉得这场面既刺激又……有点过分了。
关祖享受着听筒里传来的、她那急促而恐惧的呼吸声。
这种隔着距离、完全掌控对方情绪的感觉，美妙极了。
他故意停顿，让她被恐惧煎熬。
听筒里传来他低低的、愉悦的轻笑声。
“呵呵……”
又是他！
怎么到哪里都是他？！
这种被全方位监视、却连对方影子都摸不到的无力感，瞬间点燃了我心底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委屈！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胆量！
我对着听筒，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声音里夹杂着被戏弄的羞恼和无法抑制的哭腔：
“你笑个屁啊！”
电话那头（及监控室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似乎没预料到她会突然用这种语气反击。
短暂的沉默后，关祖的声音再次传来，听不出喜怒，却比刚才更加冰冷，带着一种危险的、被挑衅后的平静：
“有性格。”
（有性格。
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既然如此……”
“游戏，正式开始。”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听着忙音，我浑身冰凉地僵在电话亭里，仿佛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收拢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