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脸上那种近乎疯狂的扭曲神情，我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教导。”
我重复着这个词，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好呀。”
我的目光掠过他，落回那个蜷缩着的、与我别无二致的“阮糯”身上。
“但凌薇的身体不行。”
我清晰地划下界限。
我转向关祖，指向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问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她有灵魂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手术刀，试图剖开这荒诞的现实，
她是真正的人吗？”
（关祖 os：灵魂？
她的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最混沌的区域。
他看着她冷静到近乎残忍的探究眼神，
只有一种试图理解“存在”本身的冰冷求知欲。
（关祖 os：这才是你。
远比那个只会哭泣或恐惧的空壳，更让他着迷。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踱步到那个仿体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仿体在他的目光下抖得更厉害了，发出模糊的呜咽。
“重要吗？”
他反问，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将定义权交还给她的玩味，
“你希望她是什么？”
“一个拥有你初始记忆、初始反应模式的……容器？”
“还是一个……需要被‘教导’，才能学会成为你的……坯胎？”
他刻意用了模糊而充满掌控意味的词汇，
将问题的答案，变成了悬在她头顶的、另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看着那个在关祖靠近时恐惧到极点的“自己”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阮糯 os：如果她不是“人”
（阮糯 os：如果我的灵魂……进到这个为我准备的身体里呢？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力。
（阮糯 os：这样，凌薇的身体就能得到安息，
我不用再背负着占用她身体的沉重道德感……
我望向关祖，那个偏执地只想留住“阮糯”灵魂的男人。
（阮糯 os：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
一个纯粹的、没有凌薇阴影的“阮糯”。
这个想法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住我的心脏，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关祖，”
我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需要用到怀表。”
他似乎有些意外，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清晰地解释，斩断他可能的阻挠：
“不是为了离开。”
我的手指向那个蜷缩着的、拥有着我原本容貌的躯体，
“因为这个身体——我要用。”
（阮糯 os：血液可以激活怀表……）
（阮糯 os：关键是用谁的血？
（阮糯 os：我现在用的是凌薇的身体，
她的血能用于“阮糯”灵魂的转移吗？
（阮糯 os：而这个‘我’……这个仿体的血，能行吗？
一个更疯狂、更契合逻辑的念头骤然闪现。
（阮糯 os：或许……需要“阮糯”正的阮糯的血，
来完成这场指向“阮糯”灵魂的迁徙？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关祖身上。
（阮糯 os：他那里……是不是还留着什么？
仓库那次……天台那次……他是不是……）
这个猜想让我不寒而栗，却又觉得无比接近真相。
我看着关祖，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个决定，将把我们所有人都推向一个未知的，可能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