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恩仪便镇定自若將卡片收了起来,让人看不出端倪。
“那,大家一起举杯谢谢商总,有了商氏这样大集团的认可,是科研之幸。”所长带头站了起来,大家也跟著附和跟鼓掌。
瓜变成了客套的敬酒。
苏言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之后的用餐时间,陆恩仪儘量避开与商执聿的眼神接触,只是偶尔与所长和其他同事交流几句。
然而,就在她夹了一块排骨准备送入口中时,手机响了。
电话是俞清禾打来的。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陆恩仪拿起手机,找到了酒店的楼梯间。
电话刚接通,俞清禾带著不悦和质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听说阿聿请了你们研究所所有人吃饭?你什么意思?答应了要离婚半天不动,还跟商氏签下了合约。怎么,现在知道商家的好了,捨不得商太太的位置故意拖延?”
俞清禾显然是听说了商执聿跟研究所签约的消息,来兴师问罪的。
她並不认为是陆恩仪的研究成果足够好,才吸引了商氏合作。
肯定是陆恩仪占著身份,逼阿聿出钱当冤大头。
“陆恩仪,你別逼我耐心耗尽,用別的手段”
“您误会了。”陆恩仪將她的指责打算,“协议已经签好,找个时间,我会给你送过去。”
“真的?”俞清禾声音一变,陆恩仪听出了一丝压抑的喜悦。
“嗯。”她平静地掛断了电话,压下心中的烦躁,准备回到宴上。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却发现商执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正神色莫名地打量著她。
“什么协议?”商执聿的目光带著尖锐的探究。
陆恩仪心头一慌。
在冷静期结束前,她不能让商执聿知道她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
“没什么,研究所新合作材料商的供应协议而已,商总这也要过问?”她强行压下內心的波动,脸上故作淡定。
“回去吧。”
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但商执聿却在她擦肩而过时伸出手臂,轻易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陆恩仪。”他看著她,英俊的脸上带著薄怒,“为什么不愿意在別人面前提我是你先生?当商太太是会让你的陆教授的名號蒙尘,还是会让你觉得丟脸?”
陆恩仪抬眼看他,眼神满是疏离的。
商执聿不高兴,不过是自尊心作祟。
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兴趣去顾及他的感受。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直视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忠於自己的选择,希望未来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基於我陆恩仪、作为一名科学家的身份。而不是用商太太这个高高在上的虚名,来抹杀我所有的努力和价值。”
商执聿含著金汤匙长大。
不知道也不懂被虚名盖住的挫败感。
如果陆恩仪一早就將自己是商太太的身份公之於眾。
那么从此以后,她的任何研究成果,都会染上商执聿的名字。 不管是取得专利,出席讲座,发表期刊,还是获得专业荣誉,都会被解读成是仗著商氏財大气粗走了后门。
甚至於是这次跟商氏的合作。
所长跟同事们很开心,因为研发的成果產生了扩圈的经济效益,以后说不定大家就不会为了新项目的研究经费发愁。
但如果她们知道自己跟商执聿的夫妻关係,就会情不自禁的开始质疑。
那些材料並没有那么好,也不適用於民生工程,只是因为沾了商氏的便宜,才被高价买下。
“我记得在结婚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的,我很看重自己的事业,我不会去打扰你的事业,所以希望你也给足我尊重。”
她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態度。
商执聿顿住,很少看到陆恩仪有这么认真的时刻。
他之所以会选择陆恩仪,也从来不是因为她足够漂亮。
而是,陆恩仪是个独立且耀眼的个体。
“抱歉,你是对的。”商执聿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不对。
陆恩仪鬆了口气:“所以,我希望在合作期间,我们的关係是保密的。”
商执聿鬆了口:“好,我听你的。”
陆恩仪率先离开。
商执聿看著她纤细却坚定的背影,眼窝深邃。
陆恩仪前脚刚回到宴会厅,大门再次被推开时,进来的却不是商执聿,而是老秦。
“沈教授,听说你找我有事?”老秦恭敬的来到陆恩仪面前。
“嗯?”陆恩仪满脸疑惑。
“哎,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吃饭吧。”苏言站了起来,拽了拽林晚的肩膀,要她起来让座,“之前在下面看到你,就想说你肯定不好意思上来,就跟你说陆教授找你有事。”
林晚神色莫名的起身,苏言说著,就要將老秦按到座位上,让他坐在陆恩仪的身边。
“不不不不,这哪儿成呢。”老秦满脸惶恐侷促的道歉。
虽然商执聿不在这里,但他作为司机,一直牢记著自己的职责,不该出现的地方绝对不去。
“別客气嘛,都是一家人。”他越抗拒,苏言心里就越高兴,甚至嗔怪的对陆恩仪说,“陆教授,你就別那么严苛了,看把人嚇的。”
“苏言,这位是?”所长察觉不太对,疑惑的问道。
而此时,陆恩仪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看向苏言的目光冷了下来。
“大家还不知道吧?”苏言得意洋洋的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位是”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一道低沉强势的声音穿了过来:“找我司机有事?”
商执聿斜著身子依靠在门口,不怒自威的气场,震慑得苏言立马放了手。
“商总。”老秦走到商执聿身边,尷尬的解释,“这位小姐说陆教授有事找我,我才过来了,谁知到了这里,她非得拉我一起吃饭。”
“嗯,知道了,去忙吧。”商执聿让老秦离开,锐利的目光扫向苏言,“你不安分守己搞科研,骚扰我员工?”
“不不不是的。”苏言脸色变了,慌不叠时的解释,“我以为他是陆教授的熟人,所以才邀请他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