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时开始。”李轩尘的电子眼从刺目的红色，转为一种冰冷的蓝色，一个计时器在他的瞳孔中无声跳动。
“应收账款……第一笔，雷烈。”他那不带感情的合成音，第一次念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仓库里的空气凝固了。
钱工和安然瘫在地上，看着那道浅浅的疤痕，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刚加入这个草台班子不到一天，就亲眼目睹了一个核心成员为了掩护他们，被一个凭空出现的时空裂缝吞噬。
骑手队长和他手下的五名队员，握着武器，全身肌肉紧绷。
他们见过死亡，甚至执行过无数次“清算”。
但这种死法，这种为了别人，把自己当成一次性消耗品扔出去的死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苏沐雨站在原地，眼泪已经干了。
她的手还保持着拉扯叶小叶的姿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叶小叶把脸埋在苏沐雨的腿上，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不敢去看那道疤痕。
“捞人？”骑手队长面罩下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林川，你清醒一点。他不是死了，他是被‘注销’了！被拖进了一个正在崩溃的时间碎片里！你怎么捞？”
林川没有回答他。
他走到苏沐雨面前，伸出手，轻轻地、但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叶小叶从她怀里拉了出来。
“小叶。”
小女孩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全是恐惧。
“看着我。”林川蹲下身，与她平视。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像两口深井，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刚才，你和那棵草连接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叶小叶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痛……它好痛……它说，它要死了……”
“它死了吗？”林川问。
叶小叶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它变成了灰。但……但我还能感觉到它。它在……睡觉。”
“很好。”林川站起身，转向苏沐雨，“听到了吗？‘后门’被系统强制卸载，但它的‘注册表信息’还在。它只是休眠了。”
苏沐雨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瞬间明白了林川的意思：“你想……重启‘后门’？”
“一个合格的‘程序员’，要学会利用系统的‘崩溃报告’来找到漏洞。”林川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刚才，系统为了抹除我们，调动了它最底层的‘权限’，制造了时序断层。这个行为，本身就产生了一个新的、更大的‘bug’。”
钱工扶着旁边的架子，勉强站了起来：“什……什么bug？”
“它暴露了它的‘源代码’。”林-ysvoiceice冷得像冰，“它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不同‘时间’，是可以被撕开，并且同时存在的。锈蚀地狱，研究所，逆行巨钟……这些都不是独立的副本，它们是同一本书的不同‘书页’。”
“而雷烈，”林川顿了顿，“他没有被撕碎，他只是掉进了两张书页的夹缝里。一个正在被‘注销’的夹缝。”
“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安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望。
“活不活着，取决于我们‘收账’的速度。”林川看向李轩尘，“分析刚才时序断层的所有数据。我要知道，那道裂缝的‘坐标’，它开启和关闭的‘能量模型’，以及……雷烈被拖进去的那个‘时间碎片’，它的‘衰变速率’。”
“计算量过于庞大，本地算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