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剑鞘的那一瞬,葬魂老鬼瞳孔微缩一下。
若葬魂老鬼出棍比作惊雷炸响,
那么段九河的剑出剑鞘,那就是闪电无声,却又带着无比威压。
“你出两招,”段九河手握剑柄从眼前一划而过,剑尖斜指雪地,“老夫便也只出两招。”
“第一招!”
没有所谓华丽的剑招名字,段九河便动了。
剑在虚空化作残影,散发出的寒气胜过地上寒雪。
他的第一招并未直取要害,而是冲着葬魂老鬼握着棍子的手腕而去。
葬魂老鬼辨出对方的意图,手中的木棍也霎时提起,冲着剑身迎了上去,试图砸开对方的长剑。
当然,他想的不仅仅是砸开,能将对方剑给砸断那是更好。
剑尖如蛇信颤抖迅速,在木棍即将砸中时,肉眼难见的扭动几下。
棍子落空,剑尖去势未变不减。
只听的轻微一声,那是割裂之音。
第一招已完,段九河收剑而立。
再看葬魂老鬼神色还有些茫然,显然没料到对方就这样草率结束了攻击。
“看来老鬼也是高看你了,不过嗯!嘶”
葬魂老鬼话还没说完,虎口三寸便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低头一看,手腕已是殷红一片,鲜血涓涓不止。
“嗯哼!”闷哼一声,木棍不受控制脱落手心,砸进雪地之中。
葬魂老鬼急忙从身上衣袍撕开一块布条,用牙咬着一头系在手腕上。
段九河静静望着他,并未出手阻止。
血暂且止住一些,葬魂老鬼看向段九河的目光闪烁不止。
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那把剑,剑尖处的一点红,看的他手腕疼痛加剧了一分。
“不错、”段九河手腕微动,剑身跟着颤抖,“接下来是第二招,若你此刻愿意回答老夫先前所问,这一招不取你性命。”
看向落在脚边的棍子,葬魂老鬼神色有了一丝犹豫。
“我若告诉你不知呢,你仅凭一招能杀我不成?”
段九河缓缓抬起手中剑,机会给了,对方不中用没办法,也不再多余废话。
“第二招!”
葬魂老鬼慌忙弯腰,用左手拿起脚边的棍子,咬牙死盯段九河。
准确的来说,是盯着段九河抬起的那把剑。
段九河动了,带动积雪,整个人消失在雪雾之中,连带手中剑。
葬魂老鬼只见一团雪雾朝着自己快速移动,右手也搭在了左手上面,在雪雾临身之时,双手用力挥出手中棍子,
棍子横扫在雪雾之上!
雪雾飞散,然,并未见段九河身影。
、
他猛然一惊,后背一阵发凉,第一时间跳开、转身,且立棍在身前。
嗯?!身后也没人?
当他想要再转身时,已经迟了。
一把长剑从上方斜插而入,刺穿他的后背,从前胸而出。
一剑穿心!
与此同时,段九河双脚也落在雪地上。
先前带动雪雾,临近葬魂老鬼身前时,段九河便用力一跃,整个人离地一人有余。
两个人的反应看似兀长,实则就是两三息之间。
段九河手握剑柄缓缓而动,长剑很是丝滑从葬魂老鬼身体抽出。
“噗”
葬魂老鬼一口鲜血喷出。
“嘭!”的一声跪到地上,双手死死攥着棍子,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艰难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破裂,这次鲜血怕是止不住了。
见他嘴巴张了张,段九河以为他要说出所问之人,便走到了他身前。
“那那那个人”
段九河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望着他,等着他说出那个名字。
“那个人我真不认识”
葬魂老鬼脸色发苦,“嗝、”两眼一闭没气了。
段九河,“”,感受到了凌乱。
怔住了两个呼吸,段九河直起了身子,目光落在那根棍子上。
“你的棍子不错。”
伸手一个用力提出,棍子扔这浪费了,到时候随便送给几个小家伙哪一个都成。
将黑木匣再次放于后背,段九河拎着棍子,沿着土坡往下走。
“既然来了,就顺手把他埋了。”
土坡一侧的雪堆后面,华修显出了身形。
“嘿嘿大人果然恐怖如斯”华修也不叫老哥了,拍打着身上雪花走到近前,“属下还以为能瞒过大人呢。”
“恐怖如斯?”段九河斜了他一眼,“江湖话本少看。”
完了还嘟囔一句,“方才那人的笑声,老夫都怀疑他是在话本中学的”
“是是是、大人训斥的是,属下就是闲暇之余打发时间”
华修说着手伸向怀里,再拿出来时,多了一个小布包
“属下想着大寒夜的,大人这一番折腾,定会亏了元气,这不特意带了虎鞭丸”
“笑话!老夫岂用得着这街边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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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河不屑瞥了布包一眼。
“是是、属下唐突了,属下该死,大人生龙”
话还没说完,华修只感觉手上一轻,小布包不见了。
“倒是老夫那老友用得着。”
华修,,起风了,风吹乱他的头发,。
“将人埋了,今夜之事,就当未曾发生过。”
“是、”
段九河将布包塞进怀里,继续往坡下走,几步又停下转头盯着华修。
华修被他看的有些慌乱,小心翼翼开口,“大人?”
“你为何将锦绣刀背在身上?”
“啊?”华修回首茫然看了一眼背上黑刀,“属下”
“出手的时候,你能拔出来刀吗?解开!”
“是、”
华修以前都是手持的,要么挎在腰上。
今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看到段九河背个木匣,有种说不来的霸气,这就学上了。
华修将锦绣刀握在手里,“大人,为何这人一直不进城?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许是没银子吧,”
华修不信,许是怕眼前这个大人吧。
待段九河落在衙门院子内时,前院漆黑一片,不见一个人影。
想来众人早已睡下。
取下身上黑木匣,掸了掸衣袍,神态自若走向后院。
路过后院林安平住处时,见屋内还亮着光,便压低了脚步。
“段伯、回来了。”
一声“嘎吱”响,房门从内拉开,林安平一脸微笑站在门处。
“公子还没睡?”段九河眼神慌乱一下,“唉、年纪大了,起夜频繁,惊扰到了公子”
“魏季晚上煲了参汤,晚辈一直在炭炉上热着。”
林安平笑着往一旁让了让。
“段伯先进来喝了热汤,再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