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那可是我亲姐姐,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小时候那些小打小闹算什么,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王若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盛齐一眼就看穿了,王若弗这是被长期 了,明显对康姨妈产生了依赖心理。从小被欺负惯了,偶尔给点甜头就死心塌地。
母亲,咱们先说好。您要和康姨母叙旧我不管,但要是她来找您借钱,搞什么 勾当,您可千万别答应。要让我知道了,我也不告诉父亲,直接去找康姨母的儿子,非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可。我倒要看看康姨母在不在乎自己儿子。
王若弗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正要发火,转念想到这个三儿子性子倔,打骂都不管用,只好低声埋怨:不认就不认,吓唬我做什么
母亲,知子莫若母,知母也莫若子。我还不知道您吗?您耳根子太软了。对了,过些日子庄学究就要来汴京授课,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也要一起来。您这几天有的忙了,我那套文房四宝也该换套好的了。
盛齐故意岔开话题,给母亲找点事做。
你字练好了?都要换好的了。我嫁妆里有块上好的端砚,本来打算给你二哥的。既然你要,就给你吧这砚台你康姨母那儿也有一块
母亲要是再提康姨母,我这就去把她儿子揍一顿,把他那块砚台抢来给我用。您这块还是留给二哥吧。盛齐似笑非笑地说,总算让大娘子住了口,一脸委屈地不吭声了。
庄学究确实是个好老师,培养出不少科举及第的学生。连齐国公府都让自家小公爷齐衡来盛家读书。
盛齐对齐衡倒没什么反感。毕竟在另一个世界里,这张脸的主人既是自己妹夫又是师弟,都是亲近之人。而且按原本的发展,他虽然没能和明兰修成正果,但那份感情确实真挚纯粹。
唯一让盛齐不满的是,齐衡没能保护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不为。
齐衡的优柔寡断间接害死了不为。当替齐衡遮掩的事情败露后,平宁郡主为了惩戒儿子,竟命人将不为绑在长凳上活活杖毙。
同样是面对下人的危难,如兰会奋不顾身扑上去保护自己的丫鬟,而齐衡只会跪在母亲面前哀声乞求。
他确实被教养得温润如玉,但过分循规蹈矩的性格注定守护不了明兰。
此时顾廷烨本应受长柏邀请来盛家读书,却为躲避父亲而远赴白鹿洞书院求学。
在盛家,子女教育向来是头等大事。起初盛老爷并未打算让女儿们跟随庄学究读书,只准备让她们略通四书五经。幸而老太太深谋远虑,坚持女子读书方能明理,最终所有孩子都得以进入学堂。
晨曦微露时,少爷们便带着贴身小厮前往学堂。春华秋实间,这群孩童转眼已长成翩翩少年。
盛家三郎长松尤其出众,挺拔的身姿如青竹抽节,剑眉星目的俊朗模样惹得丫鬟们芳心暗许。
学堂里屏风分隔男女,当须发皆白的庄学究踱步吟诗时,长松运笔如飞,宣纸上顷刻浮现一行行飘逸潇洒的墨迹。
长松这笔字尽得令尊真传。庄学究驻足赞叹,假以时日,必成一代书法名家。话锋一转:倒是同出一门的某些人,那字迹实在屏风后顿时响起几声窃笑。
明兰窘得耳根发烫。如今卫小娘健在,又有长槐弟弟和三哥哥庇护,她在盛府大可以尽情施展才华。唯独这毛笔字,任凭如何苦练都像小鸡踩出的爪印。
学究饶了我吧,明兰急中生智,我给您做竹笋炖鱼下酒。这话逗得几位哥哥忍俊不禁。
齐衡忍不住抿嘴轻笑,脑海里浮现出屏风那侧明兰无可奈何的可爱模样。
盛齐坐在他身后,瞧见他肩膀微微耸动,便知这人又对自己的妹妹动了心思。
这小子,又想做我妹夫盛齐暗自好笑。
不过这次若他再搞不定那位郡主母亲,盛齐可不愿让他接近明兰。如今的盛家确实难以与齐国公府比肩,那位在深宅大院长大的郡主手段狠辣,府中下人说打就打,要卖就直接卖进烟花之地。
若让她知道宝贝儿子钟情明兰,绝不会认为是明兰聪慧可人,只会觉得盛家小门小户不懂规矩,让未出阁的姑娘 她儿子。到时候有的是法子逼明兰主动退出,还能狠狠羞辱盛家。
相较而言,盛齐宁可明兰嫁给顾廷烨。至少顾廷烨能自己做主,也有能力保护明兰。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且等他们前程明朗再说。
想到这里,盛齐开口道:明兰,做鱼时也给我留一条,你的手艺可是独一份。
好呀,三哥想吃,明兰顺手就做。明兰笑盈盈应道。
墨兰撇了撇嘴却没敢作声。这些年她和长枫都被盛齐管得死死的。这个兄长见着他们就训斥,父亲不但不管,反而默许他们听盛齐的话。如今三哥儿倒像是家里第二个主子,连二哥哥和大姐姐都没他这般威风。
心高气傲的墨兰也只能找如兰斗嘴撒气,两人依旧如原剧情般水火不容。
此时盛家三个读书的公子中,长柏和长枫都已中举。远在白鹿洞书院的顾廷烨同样如此。他本就天资聪颖,虽荒唐过几年,但这些年发奋苦读,终究赶了上来。
不久前传来消息,顾廷烨即将返回汴京,到盛家与他们一同备考科举。
年后不久,余国公府的女眷前来拜访盛家老太太。余老夫人与盛老太太是旧交,常来走动。她的孙女余嫣然也如前世般与明兰交好。
余嫣然虽为嫡女,却命运坎坷。生母早逝,父亲续弦后又添了一对嫡出弟妹。这位长女在家中处境尴尬,常受委屈。幸有长辈照拂,否则日子怕是比黄莲还苦。
内院里,老太太们品茶叙旧,孙女们侍立左右。前厅中,休沐在家的盛紘正与来访的齐衡探讨书法。
盛齐却无心听讲,只顾捏着点心,目光灼灼地盯着长枫。长枫被他盯得脊背发凉,小声问道:三哥瞧我作甚?可是脸上沾了东西?
东西倒是没有。吟道,但若你敢去赴那些狐朋 的约,我便闯去将他们都打趴下。这话惊得长枫面色骤变。
别别!我今日不出门便是。摆手,三哥可别再闹出当街 的事来!他是真怕了这个兄长。
当年初到汴京时,常有纨绔子弟欺负盛家孩子。长枫屡遭围堵,有次被欺负狠了。盛齐得知后,单枪匹马冲进人堆,将十几个少年打得哭爹喊娘。后来各家反倒登门致歉——孩童胡闹无妨,大人总要讲分寸。
自此盛家子弟再无人敢欺,盛三郎天生神力的名号也传开了。汴京子弟皆知,这个书香门第里藏着个能打趴练武之人的怪胎。
今日长枫原与友人约了诗会,本不愿失约。但想到盛齐若真打上门去还是爽约为好。想必友人们也能体谅。
科举在即,盛齐板着脸训斥长枫:若这次再考不中举人,仔洗你的皮!长枫闻言顿时愁眉苦脸。
明兰捧着点心款款而来,笑吟吟道:三哥尝尝,这是嫣然姐姐带来的酥饼。她眼眸清亮,透着灵动。
盛齐尝了一块,果然酥香可口。齐衡眼巴巴望着,明兰便也递给他一块,惹得少年郎嘴角止不住上扬,却又怕被盛大人察觉端倪,不敢多看明兰。
屋内大娘子唤孩子们过去,说是要办家宴。满屋少年郎各具风采:长柏气宇轩昂,长松英姿勃发,长枫洒脱不羁;墨兰温婉端庄,如兰娇憨可人,明兰聪慧伶俐,长槐虽年幼却机灵讨喜。
王若弗望着子女们,尤其长柏、长松已中举人,不禁暗自庆幸前世积德。余家老夫人见盛家子弟出众,尤其长枫容貌俊朗不输齐衡,便悄悄向盛老太太打听婚事,盘算着将孙女嫣然许配过来。她想着嫣然父亲不管事,继母又靠不住,不如嫁到知根知底的盛家来得稳妥。
科举在即,若能金榜题名,自是前程似锦。
王若弗被余老夫人问得一愣,随即喜上眉梢,赶忙答道:都还未曾定亲呢!孩子他爹说等科举放榜后再议亲事。
余老夫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今日不过是先透个口风,婚嫁大事总要细细考量,岂能仓促定下。她心里盘算着回去问问嫣然,看这两个少年郎,她更中意哪个。
明兰正与余嫣然嬉戏,忽见余老夫人不住打量着盛齐,眼中尽是满意的神色。她心思通透,立刻猜到这是在相看女婿。连忙扯了扯余嫣然的手腕,兴奋地晃了晃。
明兰,怎么了?余嫣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四下张望也不知何事让她这般欢喜。
嫣然姐姐,明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我三哥哥如何?这话羞得余嫣然顿时满面通红。
要死了!怎的突然问这个!余嫣然偷眼望向远处发呆的盛齐。虽与这位盛三公子交谈不多,但因着明兰的缘故,对他倒是了解颇深。不过明兰的这位三哥,生得确实俊朗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