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出谋道:“主公可将与项羽的鹰战地点,选在荥阳。”
“荥阳?”
张良神色郑重道:“不错。荥阳背靠城皋,北连敖仓,南有群山险阻,关中之粮,可走水路运来;又敖仓作为秦国之前的粮仓,位于群山之中,毗邻黄河,内中粮草充沛,位置险峻。”
“主公可在荥阳与敖仓之间修建甬道,保障军需供给。反观楚军一方,战线拉长,久战之下,
必然兵疲。届时,主公再遣韩信率一支兵马攻伐齐赵燕代,便可完成对楚军战略包抄。”
刘邦笑道:“能得先生之谋划,实乃刘邦之幸。我这就让樊前往关中,接替韩信。章邯此人,也活得够久了。”
就在刘邦遵张良之策,有条不紊的调兵遣将,收缩力量,移师荥阳,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
与此同时,另一场大战即将在河套地区开始。
上郡河上塞,乃蒙恬为填补长城缺口而修建,用以防范游牧民族南下。
自秦末战争以后,驻扎上郡的长城军团南下,要塞因无人看顾,多有损毁,
问天敌到来后,与灌婴等人依照秦所留的图纸,修要塞,驻兵屯田,收拢牧民,编练骑军。
汉二年的冬天,关中大灾,多亏丞相萧何早有准备,移民汉中、河套二地,就食屯田,又开放上林等秦时皇家林苑,予以百姓免费耕种,又有汉中巴蜀等地支持,使关中成功渡过了这场冬灾,
又不影响前线的粮草供应。
而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同于农耕文明,游牧文明对自然灾害的抗性历来极低,在草原上一直流传着“白灾”,“黑灾”之说。
白灾,也被称为“雪灾”,是指冬淳季节,大雪复盖草原草原,导致放牧无法进行的灾害。
草原部落逐水草而居,面对白灾这种自然灾害所造成草料困难,牧畜觅食困难,甚至无法找到放牧之地等问题,会使得大批牧畜因饥饿而消瘦以致死亡。
黑灾则是指我国北方草原冬季少雪或无雪,导致牲畜缺水,疫病流行,情下降,母畜流产,
甚至造成大批牲畜死亡的现象。
这二灾中的任何一个出现,对草原上牧民或部落,都是灭顶之灾。
此番关中遭受的雪灾固然严重,但靠近北方的草原更为严重。
这个冬天,不少草原部落选择南下,为问天敌所击破或收编。
对于这批人,问天敌采用的是胡罗下加大棒政策。
愿意的,迁入上郡河套各地,打散之后,混入改变生活方式的部落,问天敌择其精壮,编练入军。
不愿意甚至想劫掠的,问天敌则让灌婴率朗中骑军予以痛击,将击败的部落牧民贬为奴仆,分给归降部落与送往关中。
草原与中原不同,受限于恶劣的生存环境与低下的生产方式,无法像农耕文明一般,创建一整套自上而下,真正统一的政权。
最多是如中原文明的周天子一般,创建较为松散的游牧邦联制国家。
大单于作为一个最大部落的首领,名义上的草原共主,看上去是统领无数部落。
实际上,这些部落只会听从本部落首领的命令,本身维持着高度自治。
大单于对于魔下的各部落,并不能象中原政权一样对名下的部落有着精细掌控。
草原政权的统治,历来是由相对独立的各部落,通过层层传递至单于那里,
各部落的战士,只有原部落的首领甚至是自己的上一级才能指挥,
这种情况,类似于西方中世纪,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统一后草原部落,除了大部落首领听从单于命令这一共同点外,各部落之间,皆有宿怨。
正是得益于此,问天敌才有信心北上河套,分化瓦解匈奴的势力。
借这次草原白灾的机会,问天敌编练骑军过万,收拢人口近十万,牛羊马匹几十万。
如今的朗中骑军,已达五千馀人,加之整编的汉匈混合的骑兵,合计二万多,已经成为了北地草原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因击败收编一众南下部落,问天敌之名在草原响遍,就连匈奴大单于冒顿都有所耳闻。
初春的北境,春风中挟带阵阵寒意,草木枯黄中,带着一点绿色。
河上塞校场之内,问天敌坐于主位,考察魔下将校军官操练兵马。
几通鼓后,灌婴前来复命。
“禀侯,诸军依循军旗号令进退,组织军阵,冲锋骑射,皆已完成,请侯训示。”
对于这位空降的上司,年轻气盛的灌婴一开始是不服气。
不过,自到了上郡以后,这位侯修城铸塞,安抚百姓,编练骑军,保境安民。
更是击溃收服南下的草原部落过程,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
就连用兵风格,也与自已敬仰的汉王相似。
加之有萧何在后方提供粮草,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汉王带着众人四处攻城掠地的芒砀山泽岁月,感觉就象回家一样。
自然是无有不服。
“吹响号角,命令诸军,四旗列阵。”
号角一起,三通鼓毕,校场上分列身着红、蓝、白、黄四色分明衣甲的士卒。
他们遵循旗语,在各部百户指挥,依循颜色分成四部,快速排列,组成方阵。
问天敌站于校场阅兵台之上,入眼便能看清四支军队。
受限于古代的通信条件,想要指挥大军,需要依靠旗帜、号角、铜锣这些工具,层层传递下去。
但更多的,是依靠传令兵。
而想要指挥管理情况更为复杂的草原人,更不能照搬汉朝军制,要依照现实情况进行改革。
所以这段时间,问天敌通过研究历代战史,自己创造出了这么一套军事制度。
以衣着颜色划分部队,随四种颜色的旗帜所发旗语与持旗的传令兵所传命令而动,是为“四旗军”。
每旗军中,分有四名千户。
改变后的管理千人的为千户长,千户之下分有十个百户长,百户之下分有十个十户长,如此形成一套层层隶属,统治严密,指挥灵便的军事系统。
如果人数增多,就便增设千户之职。
待到每旗之下千户增加到十人,便在其上再设万户之职。
经过这番改制之后,骑军的训练效果大大增强,收编的牧民迅速形成战斗力,已然能够配合郎中骑军进攻。
春风拂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看着自己新练成的四旗军,问天敌对身右侧的灌婴道:“灌婴将军,四旗军已经编练完成。接下来,会有一场大仗等着我们。”
“是匈奴的冒顿有动作了。”
灌婴肃然道。
早在来上郡之前,刘邦便告知了灌婴此行任务,杜绝匈奴对长安的威胁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重筑北境防线,尽可能削弱匈奴人的实力。
为未来天下一统,北伐草原,西出西域做准备。
之前的河西连战,只是大战前的开胃菜冒顿已初步集成东胡各部,为彻底占领河套地区,得到即使在冬天也有牧草的草场,率大军南下是迟早的事情。
问天敌沉声道:“冒顿此人野心不小,想要当草原之主,必会设法南下,夺回河套,开辟牧场。而我上郡位于河套平原的关键之地,之前因要忙于消化征服的东胡各部,或是坐视,或是派出一些部落南下,以作试探我们的势力。”
“侯之前放回南下失败的草原部众,必然我方消息传回。想来不久,他就要率大兵压境了。”
灌婴自信地说道:“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冒顿不过是灭了一个东胡,就自以为天下无敌,那是因为侯的四旗军与我的朗中骑军。”
“灌婴将军志气可嘉。待此战完结,北地草原将安稳一段时间,我们便可南下相助汉王。”
“与西楚之战,灌婴绝不会缺席。”
说话间,探子来报。
“启禀元帅,于河上塞北部一百里外,发现冒顿的大蠢,约有十五万。”
问天敌听到这一情报,笑道:“看来冒顿来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啊。”
“传我之令,各部集合,出塞,迎战冒顿!”
“诺!”
四旗军,郎中骑军快速集合,不到二个时辰,就集结于河上塞城下,向草原开拔,形成一副万马奔腾的壮观景象。
马蹄踏过初春的草地,掀起阵阵尘埃,马嘶鞭响,军容肃列。
问天敌率二万四旗军、郎中骑军,于河上塞北部三十里处,与率十五万匈奴人南下的冒顿对峙。
这位击败东胡,大兴匈奴的大单于,是一名三十岁左右,身着金色战甲,披狼裘披风,威武不凡之人。
“对面那个未着盔甲之人,就是这批中原人的首领?”
冒顿向左右问道。
“回大单于,就是这个人。我们部落的首领带我们南下,就是败亡于此人的手下,据他自己介绍,他名字叫问天敌。”
“问天敌?好狂妄的名字啊。就是不知,他能接我的长生天神功几招。”
冒顿自击败强敌东胡可汗之后,实力与日俱增,自信《长生天神功》已能纵横天下。
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无论日月、水火、风雨雷电、山川土地均有灵能,通过崇拜修炼可获取大自然的无穷力量。
长生天孕育、主宰万物,以此命名的神功,是为《长生天神功》。
此为匈奴武学的总纲,包罗所有,兼容一切。
天无穷,人却有限,不能兼收并蓄,只可根据本身命格、体魄、气质,选择相合者修炼。
常人资质能练上一两门已算了得,唯独大单于冒顿天赋奇高,二十出头就达到了“六合一身”的空前境界,更在击败东胡的关键战役中,领悟超越六神力的“血神力”,以此击杀东胡大可汗,
六合者一一天、地、水、火、风、雷。借着内修外练法门,冒顿能揉合天地之气、水火之势、
风雷之威,化为己用。
“血神力”超越‘六合一身’,以自身作为一个内在的长生天,五脏六腑取代外界阴阳五行,
不假外求,自给自足。
若再吸纳自然力量,内、外两个长生天合一,战力绝对难以估计。
当他听说南方那个叫曾经打败过部落的秦为汉所取代,又听说这些汉人来到黄河边,重新修秦留下的河上塞,拦阻南下的部落,收编草原牧民为己用后,立即意识到这些人的威胁。
此番率部落勇士南下,目的就是为了夺回河套平原,用于匈奴休养生息,渡过白灾。
更是要以此为跳板,进攻月氏,拿下富庶的丝绸之路,降服西域诸国,将祁连、焉支、阴山等山脉、草场、盆地连在一起,彻底统合草原部落,达成前人从未有过的伟业。
故而,河套地区无论如何都要收回。
只因此地对冒顿而言,不仅有着草场,还是自己实现一统草原部落战略的关键一步。
依照草原部落的惯例,这种情况下双方相遇,也先派出使者。
两军阵前,匈奴使者出列,代表冒顿问道:“上天所立的匈奴大单于让我来问你们这些中原人,为什么要拦阻我部落南下查找牧场的道路。”
问天敌向对面的匈奴喊道:“回去告诉你的的大单于,此处已是我汉军的草场,让他勒令魔下部落,不准再南下。否则,汉军将视你们的为侵略!”
匈奴使者回道:“长生天之下,凡有草场之地,皆是长生天赐予我们匈奴大单于的礼物,不容他人夺取。你们若让出南下的道路,大单于将宽恕你的罪过,并赐予你们骏马、骆驼与牛羊,让你们回去给你们首领复命。”
感谢来自死亡之神李萝的100点起点币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