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乌云压城,风声低沉,一切景物都淹没在黑暗与暴雨中。
大雨瓢泼而下,象是从天幕中倾倒的黑色墨水砸在地面上,激起无数泥水与血水混杂的泡沫。
一座废弃工厂中,大量死徒们正聚集于此,他们或赤裸上身,或披着撕烂的衣服,荆棘状的黑痕于眼角蔓延开来,像征着被侵蚀的神志。
暴雨之下,几十名死徒正在空地中互殴取乐,他们像野兽般围成一圈彼此厮打,踩踏,在横飞的血肉中查找快感。
骨骼断裂声和嘶吼夹杂着雨声回荡,每一拳砸下都带着肢体的变形与喷血,但他们依然咧嘴笑着,彼此打得头破血流,完全沉浸其中。
而在一道遮雨棚下,赫托奇正站在这里,她随意披着沾满血污的军大衣,脚下踩着一名不久前刚抓来的人类。
那是一名青年,他直接暴露在赫托奇的死域力场中,却没有被侵蚀变成死徒,想必是一名受赐者,也就是魔女代行
他先前应该跟赫托奇发生过战斗,但被击败生擒了,此时双手双脚都被剁掉,被铁链反绑起来,脸上满是雨水、血迹与泥土,眼神中写满了徨恐与哀求。
这种眼神让赫托奇异常兴奋,她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嘴角涎水缓缓滴落:“很好,恐惧就是最美的食材。”
赫托奇慢慢蹲下,从旁边的火炉中拿出一根烧得通红的钢筋。
“你知道吗,人类最脆弱的部位不是心脏,而是承载意识的大脑。”
她将钢筋慢慢贴近青年的胸口,发出“滋啦”一声焦响,血肉烧焦的黑烟从雨幕中升腾而起。
“啊啊啊啊啊!!!”青年发出惨烈的豪叫,周围看戏的死徒们也跟着发出扭曲的狂笑声。
赫托奇着钢筋上焦化的血肉,任凭自己的舌头也被烫伤,眼角的黑痕在灯火与闪电中更加扭曲。
“你叫得越凄惨,我们就越快乐!”
赫托奇折磨青年时,外围那些死徒也彼此打得不亦乐乎。
其中一名死徒最为显眼,他的身材极其健壮,足有两米三的身高,裸露的上身肌肉块如同铁石般坚硬,青筋道道缠绕,充满了野蛮的气息。
他双臂抱胸,眼中闪铄着嚣张的光芒,周围好几个比他矮小的死徒轮番上去用拳头打他,甚至有人抄起铁锤猛击他的脑门。
可无论怎样,他的身体只是轻微晃动,站在那哈哈大笑起来:“就这点力气?再用点劲啊!你们这些废物!”
话落,他反手一拳轰出,如雷般沉闷的冲击声响起,一名死徒被击中后浑身爆血倒飞出去,全身像散了架一般瘫在地上,抽颤过后没了动静。
周围其馀死徒看到同伴被一拳打死,并没有恐惧,反倒被这残暴的情景所感染,纷纷叫嚣起来。
“大只佬就是大只佬,真踏马的牛!”
“来来来,让我捅你一刀,给你放点血!”
“喷,这家伙皮糙肉厚得象畜生,不愧是赫托奇女士看重的人。”
强壮的死徒甩了甩手上的血,仰起头张开双臂,大笑着迎接其他死徒的攻击。
拳头落在身上只能发出咚咚的响声,刀子捅进来都卡在肌肉层中,即使被人用铁锤重击后脑勺,那异变后强悍的骨骼也能吸收走冲击力,任何攻击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强壮死徒狂妄地大笑起来:“我就想问一句,还有谁?谁能伤我?!谁敢伤我??!!”
毫无征兆,寒芒骤然划破雨幕,从他背后闪过。
“噗!!!”
血肉爆裂与骨骼崩碎的声音同时响起,那壮硕如牛的身体眨眼间被活活劈开,鲜血在空中喷溅成扇形,夹杂着碎裂的器脏炸开大片猩红血雾。
刚才还在叫嚣“谁敢伤我”的大只佬,就这么从上到下被砍成两截,残躯扑通一声砸落在地,汨汨鲜血当即汇成数道溪流。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死徒们的笑声夏然而止,都睁大眼晴看向前方。
残骸之后,一道人影伫立在那里,她浑身上下被刚溅来的血水复盖,眼瞳中的血色比脸上的血液还要暴烈浓郁,狂暴的杀意似要将周围的一切撕碎殆尽。
狼月的神情因极度狂怒而扭曲,她仰天怒吼,声音在雨夜原野中滚滚回荡,“我踏马生吃了你们!!!”
下一瞬,震耳欲聋的音爆声骤然炸响,狼月的身影在爆发性的力量下直接突破音障,她浑身缠绕着狂烈的气浪,所过之处的地面瞬间爆裂出延绵的沟壑。
营地中的死徒们刚刚抬头,视线都还没来得及聚焦,狼月已然如飓风般横扫而过。
没有招式,没有花哨,只有最原始的暴力,闪着寒芒的刀刃肆意横扫,掀起一阵又一阵直冲天际的血雾。
在这股碾压性的力量下,死徒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挣扎与反抗,成片的身影直接被撕裂,爆碎,血肉和碎骨如同被高压粉碎的陶瓷,四散飞溅。
即使偶尔有几名死徒奋力挥动武器,或是胡乱开上两枪,刀刃和子弹在打中狼月的瞬间就寸寸崩裂。
血雨倾盆般洒落,嚎叫声此起彼伏,狼月在营地中疯狂掠动,所过之处血花炸开,残肢横飞,她不断冲锋,横扫,碾压。
营地那些防御路障和车辆在狼月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纸片,一碰就碎,成片的死徒被她如割麦般收割,躯体被巨力轰成碎渣,所过之处无一活口。
营地很快化作血肉地狱,残躯不断堆栈,狼月踏过这些碎尸,双眼泛着猩红的光,就这么来回狂暴杀戮。
赫托奇原本还沉浸在对那个男人的折磨中,觉得今晚就会这么平平淡淡过去。
现在看到狠月突然现身,赫托奇直接惊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昨天被她吓跑的小崽子,居然会大半夜回来寻仇,而且是一个人狼月狂砍死徒时,目光扫动间发现了赫托奇的身影,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骤然燃起炽烈的杀欲。
狼月发出怒兽般的咆哮,朝着赫托奇凶猛扑来。
经过最初的愣神,赫托奇的战意也升起来了,她伸手抄起身边那柄阔背大刀,体内灵能力量开始涌动。
眨眼间,她的肌肉块块隆起膨胀开来,青筋在皮肤下扭曲蠕动,脊背鼓起狞的棱线,面容逐渐呈现狮化特征,猿牙自唇角裂口间露出,金色鬃毛顺着肩颈疯长。
“小崽子,来战!”灵能全开的赫托奇拎着刀,从正面迎向狼月。
两道身影彼此对冲,空气乱流激荡开来,仿佛两头猛兽在荒原上奔突,谁都没有避让“轰!!!”
两道身影径直撞在一起,被极尽压缩的空气轰然爆开,离得近的死徒被撞击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全身爆血,当场暴毙,即使离得远的也被肆虐的风压掀飞,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这次对撞,狼月和赫托奇的身躯都如铁塔般强悍稳固,谁都没撞动谁。
赫托奇抢起大刀,自上而下劈落,以千钧之力砍向狼月脑袋。
狼月丝毫没有格挡的意思,反手挥动刀刃,刀锋带着寒光同样砍向赫托奇的头颅。
“噗!噗!噗—”
刀光乱舞,血肉横飞,两人都完全舍弃了攻防,没有任何所谓的见招拆招,唯有狂暴杀意下最暴烈的对砍。
两人任凭对方的刀刃砍在自己头上,反手挥出的每一刀也都是朝着对方脑袋砍去。
钢刃与骨肉撞击的声音在夜色中交响,每刀斩下都伴随着鲜血喷涌,两人象是彻底疯魔了,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创口,刀起刀落间血肉不断被切开,又不断癫狂地朝对方砍去。
没有后退,没有防御,这是一场彻底的互相毁灭。
赫托奇的长刀猛劈下去,刀刃硬生生劈进狼月的颅骨,血花和碎骨朝四周飞散开来。
狼月仿佛根本没有痛觉,怒吼着抢刀反斩,刀锋深砍进赫托奇的面门,带起大片血雾,几乎将那张狮化的脸劈成两半。
以两人为中心,血雾疯狂弥漫,周围的地面染得猩红,他们的身影在血雾与暴雨中几乎重叠。
每一次斩击,都会换来新的伤口,每一次劈砍,都必定伴随另一道刀痕回敬。
耳朵被砍掉,便反手劈断对方的鼻梁,面颊被捅穿,就反手一刀捣烂对方下巴。
这番疯狂对砍之下,血肉模糊已不足以形容,赫托奇和狼月的脑袋都被对方砍得面目全非,头脸早已没有一处完整。
这已经不能说是人之间的战斗了,而是两头嗜血的野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争夺生死。
砍着砍着,赫托奇因为伤势的积累,一阵阵虚弱感袭来,力量有所衰颓。
而反观狼月,在疯血的涌动下越砍越伤,越伤越猛。
砍到后面,赫托奇被砍得有些受不了了,下意识抬起骼膊去格挡狼月的刀刃。
也恰恰是这个势弱的动作,让赫托奇的战斗节奏彻底垮掉。
狼月捕捉到对方动作中的空隙,暴力挥刀狂砍赫托奇的骼膊关节,鲜血随着斩击泪泪喷涌而出,溅得她脸上沾满温热的血液。
几刀下去,在血肉撕扯声中,赫托奇的手臂被齐根砍断,断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线,重重砸在血泊里。
失去一条骼膊,赫托奇的战斗力严重受损,狼月径直将其顶翻在地,继续举刀狂砍,刀锋一次次劈向赫托奇的头颅,发出血肉模糊的砍杀声。
赫托奇还在拼死挣扎,她用仅存的那只手迎向狼月的刀,将其紧紧抓住。
刀刃割进手掌,鲜血涌出不断滴落,赫托奇用尽全身力气,任凭刀锋切进骨头,将刀身猛地一。
“眶当”一声,在赫托奇巨大的力量下,狼月手里的刀被她徒手折断。
但这丝毫没有削弱狼月的攻势,反而彻底点燃了她的狂暴。
狼月发出凄厉的狼啸,徒手抓住赫托奇残存的骼膊,手指深深扣进那坚固厚实的肌肉层,像十根铁钩狼狠钉在里面。
狼月的双臂肌肉不断膨胀,青筋暴起,血红色的双眼中尽是疯狂的狞意,拽着赫托奇的骼膊硬生生往外撕扯。
“咔咔咔”
皮肉绽开,骨头与筋腱崩断的声音响彻四周。
“噗!”
最终,随看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赫托奇残存的这条骼膊被狠月直接撕了下来。
赫托奇的身躯因过度失血而脱力,整个人瘫在地上,她眼中倒映着喷涌的血幕,还有浴血癫狂的狼月,忍不住叫骂起来。
“你踏马就是个疯子!”
狼月狞笑着,反手抓住赫托奇的脑袋,张开嘴露出口中尖锐的獠牙,直接咬上她的头颅。
利齿深陷进赫托奇的颅骨,将其一点一点碾得变形,赫托奇在极致的痛楚中疯狂挣扎,兽化的利爪不停撕扯着狼月的身体。
然而这根本就是无用功,甚至是反作用,因为她的任何反击,只会进一步激发狼月体内的疯血,让这头怒兽越来越强。
狼月的牙齿越陷越深,血泉狂涌,赫托奇的脑袋因这股重压彻底变形,面部也在剧烈的痛苦中扭曲,喉间不受控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咔!”
最终,随着狼月下腭猛地一合,赫托奇的脑袋被活活咬爆!
那无头之躯剧烈抽颤着,最终全身变得瘫软,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狼月活活咬死赫托奇,却仿佛没有解恨般,仍在疯狂撕咬她的躯体,将其彻底撕烂,撕碎。
这时,附近残存的死徒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走到了狼月身边。
不过他们没有发动攻击,只是拧笑看着赫托奇的尸体,当视线落在狼月身上时,他们眼中满是极端的亢奋。
带头的死徒兴奋喊道:“喂,我说,你这么癫,我们认你当老大怎么样?你带我们去砍人吧!跟着你绝对比跟着她有意思!”
话音刚落,狼月的身影猛地跃起,随着一记毁灭性的爪击,说话的这名死徒直接被轰碎成一滩肉体。
狼月伫立在血海之中,双眼血红,灼热的呼吸在空气中掀起阵阵白雾,癫狂的杀意如巨浪般翻涌不休。
“你们所有人,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