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更新)
看到光头男的反应,莫泽源一开始还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又演上了。
但那张脸上的徨恐与慌张太过真实,莫泽源沉默片刻,冷冷地说:“应该是你的魔女单方面解除灵契了吧。”
“魔女是灵能之主,可以随时与选中的代行订立灵契,也可以随时将灵能收回。看来你已经被她抛弃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光头男绝望地大叫道,“我为魔联立过功,我为组织流过血,他们不能这样!”
莫泽源短促一笑:“指望一个非法组织有情有义?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魔联走狗。立刻投降吧,跟我乖乖回去,你已经没机会了。”
光头男的眼神中满是扭曲与不甘,最后所有情绪转变成了难言的狞:“老子杀过那么多人,
跟你们回去也是个死”
“反正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说完,他冲向不远处之前被打掉在地上的背包,反手从里面掏出一把枪。
莫泽源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这家伙的灵契已经被魔女毁了,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有枪又如何?
不会真以为一把枪能伤到他这种自然系灵能者吧?
这怕不是被打得神志不清了。
不过很快,莫泽源就发现了异样。
那把枪的造型非常奇怪,它的整体由暗灰金属锻造而成,左右结构并不对称,下方没有弹夹设计,也没有任何传统枪械应有的装填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嵌于枪体后段的怪诞晶体内核。
内核周围包裹着一圈环状能量管线,隐隐流转着暗紫的色彩,呈现着规律性的波动频率,似乎在以能量的方式给枪械供能。
莫泽源作为现役魔女猎人,军事知识比起专业士兵只多不少。
枪这种东西,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型号,无论是已经量产装配到军队的,还是处于概念研发阶段的,他全都知道。
可光头男手中这把奇怪的枪,莫泽源从来没有见过。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枪械后端那萦绕着暗紫色能量的诡异内核,其能流波动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并非来自于视觉层面。
更象是某种
力量层面的共鸣。
光头男站在雨幕中喘着粗气,水流从他脑门滑下,沿着那满是血迹与泥污的脸颊滴落,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浑身象是绷紧的弦,
从那种绝望的神情可以看出,光头男对这把枪非常忌惮,似乎使用它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但很快,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仿佛想笑,却只扯出一抹极度扭曲的表情,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瞳孔剧烈扩张,呼吸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粗,脸上满是近乎疯狂的挣狞。
“想我死那就大家一起死!!!”
光头男豪叫着,对准莫泽源扣下扳机。
“轰一一”
刹那之间,枪身后端那颗晶体内核骤然亮起,原本沉寂的纹路被激活,释放出一道耀眼而诡异的暗紫光芒,瞬间撕裂雨幕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那看上去并不算大的枪械,竟爆发出了孩浪般的能量洪流,一道炽盛光束从枪口汹涌而出,其掠过之处,雨水在眨眼间蒸发成茫茫白雾,地面上积涝成河的水流也被震向两侧,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将整个街道粗暴拨开。
莫泽源见此一惊,也还好他有专业的战斗素养,刚才占据绝对的优势也没有放松警剔,在对方开枪的一刻已经先行躲避。
那道炽盛光束没有命中莫泽源,而是击中了后方的建筑。
高楼的坚固墙体被直接融穿,出现了一道十几米宽、贯穿前后的巨洞,其边缘仍在流淌着熔岩般的炽热物质,仿佛被一颗陨星砸中。
巨洞的出现直接导致承重结构被破坏,整栋楼发出扭曲的哀响,轰然倒塌。
外围警戒线处,全副武装的管理局特战队员们正依照调遣分批行动,确保将目标的所有逃跑路径提前堵死。
忽然之间,炙芒在远处的交战中心亮起,从交战地到这里数百米的距离,沿途五六栋建筑全部被那道炽盛光束贯穿,直至其命中一辆装甲车后才扩散炸开。
“轰!!”
剧烈的爆炸将十几吨重的装甲车掀翻,特战队员们惊看去,发现半截车身都被光束的高温烧尽,融化的甲板在雨水下不断冒着白烟。
“快救人!”
装甲车被融化的后厢虽然没人,但驾驶员还在车上!
好在装甲车具备强大的抗震性,本身足够坚固,在刚才的翻滚中没有出现严重变形,驾驶员很快就自己打开车门,摇摇晃晃从里面爬了出来。
只是他撞得满头是血,看上去伤得不轻附近一名医疗人员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他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回应医疗人员的不是求助或者痛哼,而是一阵亢奋尖锐的笑声。
“我当然没事。”
驾驶员抬起头,那张流淌着鲜血的脸上带着扭曲到极点的诡异笑容,而其眼角处遍布黑痕,如同杂乱的荆棘般盘虱交错。
“我特么爽爆了!!!”
看到那可以说是标志性的荆棘状黑痕,医疗人员雾时间手脚冰凉,吓得失声叫了出来:“狂臆!他被狂臆侵蚀了!!!”
“有人被狂臆侵蚀了?”莫泽源按着耳朵里的通信器,惊地问,“这里又没有魔女,哪来的狂臆侵蚀?!”
通信器那头乱糟糟的,传来阵阵呼喊声,还有不知谁发出的癫笑。
一名特战队员疾声汇报道:“目前分不清侵蚀的源头!反正刚才有一道光束击中装甲车,驾驶员爬出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有荆棘状黑痕了!”
莫泽源顿时觉得不可置信。
荆棘状黑痕,这是一个普通人遭受狂臆侵蚀变成“死徒”最典型的标志。
而根据多年来的研究,狂臆是魔女过度使用灵能后所产生的某种精神能量力场。
换句话说,狂臆只会和魔女一起出现。
这次被追捕的非法灵能者只是一名魔女代行,代行本身是不会爆发狂臆的。
附近目前也被观测到其他魔女出没,为什么会莫明其妙有人被侵蚀?
莫泽源回想着刚才特战队员的汇报。
对方说,有一道光束击中了装甲车。
那道光束很显然就是刚才这名非法灵能者开的那枪。
而在光束击毁装甲车后,驾驶员爬出来时,已经被狂臆侵蚀了。
难道是和那把诡异的武器有关?
莫泽源立刻看向光头男,很快,他发现了一件骇人的事。
刚刚开枪的光头男脸上,神情不知何时从原先的绝望,变成了一种极度扭曲的癫笑。
而他的眼角处,那标志着狂臆侵蚀的荆棘状黑痕,正在不停延伸!
这一刻,莫泽源忽然知道为什么那把枪给他一种熟悉感了。
那把枪散发出的
赫然是灵能波动!
“你给我死!”
光头男发出扭曲的狂笑声,再度扣下扳机,炽盛光束从枪口进射,朝莫泽源汹涌而去。
这把枪威力太大,而且还会造成狂臆侵蚀,莫泽源不敢只是躲开了。
他要是再躲开,一旦这道光束穿透建筑掩体,打到那些有无辜民众生活的街区,后果不堪设想!
刹那间,莫泽源体内灵能力量极尽涌动,漫天暴雨从四面八方凝聚,呼啸间形成了一堵铺天盖地的水墙。
“轰!!!”
炽盛光束命中水墙的刹那瞬息炸开,水与热能剧烈碰撞,大量液体在短时间内被蒸发,蒸汽疯狂升腾,瞬间将整个战场包裹在一片浓密、穿霄而上的白雾中。
炽盛光束威力非常大,可莫泽源的灵能也不是盖的,尤其还是在暴雨天这种适应性环境,他的水墙硬是将光束拦截住了。
炽盛光束与灵能水墙极尽碰撞,彼此消融,高温水蒸气溢满四周,让人连呼吸都觉得灸热。
“来啊!你不是很能打吗?!来跟老子碰一碰!看我怎么打爆你!”
光头男脸上遍布荆棘状黑痕,扭曲的笑声中尽是癫狂器张的话语,
莫泽源想要凝聚一把水矛贯穿光头男的身体,对方现在失去灵能,就算受狂臆侵蚀变成死徒,
身体机能顶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一击就能毙命。
但莫泽源很快发现,炽盛光束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他必须全力维持水墙才能与之抗衡,根本分不出什么馀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觉不妙,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现在双方看似僵持住了,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可时间每过一秒,对莫泽源来说风险都在增加,
光头男那把枪究竟是什么原理,莫泽源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实打实在动用灵能。
每动用一点灵能力量,与自己订立灵契的魔女体内狂臆侵蚀便会增长一分。
一旦灵能使用过度,导致魔女体内臆值突破危险线,自己事后将被审判庭问责不说,还会将魔女置于危险境地。
他当那名魔女的代行已经八年了,两人之间虽然没有那方面的情愫,但这么多年互相信任,彼此早已是对方坚实的战友。
他可不想为了对付一个魔联的弃子,让自己的魔女置身于爆发狂臆的风险。
反观光头男,在狂臆侵蚀下,他的精神早已处于扭曲状态,一边毫无节制持枪开火,嘴里还在放声狂笑。
“爽不爽?虐得你爽不爽?!我要打爆你的头,然后一一“噗哺!”
没有任何征兆,光头男后脑勺的脑干部位进射出一道血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利刃贯穿。
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抽颤过后没了动静。
光头男户体背后,空间开始呈现不规则扭曲,最后浮现出一个人影。
陈墨心脱离折光状态,将匕首上的血一甩,挑了挑眉毛:“这人干嘛呢,花里胡哨的。”
看到陈墨心背刺把敌人攘死了,莫泽源松了一口气,解除灵能力量走了过来。
陈墨心从地上拿起那把怪异的枪械:“这什么东西?”
莫泽源摇摇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把它收好,拿回去交给技术处研究吧。”
说完,他蹲下身在光头男身上摸索,很快摸出了一个类似魔方的立方体造物。
其质地是某种奇异的金属,在光线下呈现出流动光泽,没有任何接缝,按钮,接口,只有布满表面的繁杂凹槽与纹路。
莫泽源深深吸气,然后长呼一口:“不管怎么说,可算把“立方体”拿到了。”
陈墨心看向那枚被称作立方体的造物:“这又是什么东西?”
莫泽源摇摇头:“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到时候让专人跟你解释。走吧,先去和大部队会和。”
他将立方体放进衣服内侧口袋,带头向巷道出口走去。
两人来到外围临时指挥部所在处,这里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
那辆被光束馀波击毁的装甲车残骸仍躺在雨中,周围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连特战队员都不敢靠近。
此时只有杨劫一人手上拿着检测狂臆污染的仪器,在装甲车残骸周围四处探查。
狂臆对普通人来说非常致命,但对灵能者是无效的,所以陈墨心和莫泽源两名魔女猎人都直接越过警戒线走了过来。
“杨队,目标被陈墨心击毙,立方体拿到了。这边什么情况?”
杨劫聚精会神看着屏幕上呈现红色的数据,凝重地说:“我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不会错的,这辆车存在小幅度的狂臆污染。”
莫泽源看向手中那把怪诞枪械,眉头紧紧皱着:“所以真是这把枪造成的污染目标在使用它的时候,也出现了狂臆侵蚀迹象。”
杨劫沉声说:“恩,这边也是,特战队员把那名驾驶员制服以后,医疗组把他带去隔离化验了,非常典型的狂臆侵蚀。”
莫泽源不解地问:“这到底什么情况,我当猎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杨劫抬起头,看向阴雨朦胧的天空,“以后有些事,恐怕要超出我们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