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啊,有一半的客人就是冲着这道菜来的”伙计颇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那是什么菜?”不得不说,伙计是会吊人胃口的。
“这啊,就是河豚,我们酒楼的红烧河豚可是很有名的,好多外地来的客人可是专门为了这道菜特意排好久呢,客官您今日运气好,今天早上才刚运来的新鲜河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伙计开始卖力的推销起来,还颇为骄傲自家的这道菜品。
林璟宣被这道菜的名字吓了一跳,这河豚不是有毒吗?吃坏了咋整,“河豚可是有毒的,吃出问题了怎么办?”“客官,我们这的大厨可是经验丰富,从来没有出过事的,再说客官您瞧对面的医馆,对面的王郎中看这种可是有一手呢”。
看来还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啊,林璟宣咂舌,“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苏东坡的名句描绘的正是包括通州在内的长江下游地区的春日景象。自古就有拼死吃河豚的说法。通州地区的河豚肉质鲜美无比,胶质丰厚,多以红烧为主,汤汁浓郁,鱼肉鲜嫩。
“还是算了吧,我们这些菜就够了”林璟宣还是拒绝了伙计的推荐,万一吃出事来可如何是好,他作为知州的面子里子可都丢完了。
几人吃饭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酒楼中间传来了声音,林璟宣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说书先生来了,“我们书接上回,这回这个案子大家并不陌生,就是前几个月州城发生的赵员外被杀案”按理说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大家应该不感兴趣才是,但是最近的州城实在是过于平静,说书先生没有了创作的余地也只能是将之前的再讲一遍。
所幸大家还算是捧场,“话说这个赵员外死在湖心亭,亭边的小船根本无挪动的痕迹,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作案的呢,知州大人那可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见了那导致死者毙命的冰针,然后……”
故事还在继续,林璟宣却有些尴尬,这把他写的也太神了吧,而且不要抹灭人家仵作的突出贡献啊,林璟宣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儿,发现他们听得颇为认真,时不时还露出崇拜的目光,这让他更坐不住了。
“大宝,吃饱了吗?”林璟宣看着儿子一脸认真的盯着说书先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饱了”吃饱了的大宝还算是乖巧,“吃饱了就回去吧”“不,我要听”大宝拒绝他爹的提议。
“夫君,听完再回去吧,难得出来一趟,我还没听够了”唐漓眉眼弯弯的瞧向自己的夫君,尽管知道这是夸大的,但唐漓听见别人夸赞自己的夫君还是很开心。
“那好吧”林璟宣难得听见妻子这么小女儿姿态的说话,瞬间就同意了,只不过这下自己的尴尬又得持续一阵子了。
到了年底,林璟宣也变得忙碌了起来,按时下班已经不可能了,只求加班的时间能少一些,年底的衙署要封衙,所以这一年各种账册都要核算出来,通州的税收一年两次,秋税已经收完,明年还有春税。
再加上林璟宣今年调整了州衙内部的吏员,缩减了吏员的数目,这些都要详细的记录在册,每天看着堆成一摞的册子,林璟宣只感觉比他之前读书的时候还累。
远在通州的林璟宣如此,京城各衙署的官员也是如此,每天都从早上忙到天黑,上早朝时都没什么精神,所幸到了年底也没有什么大事,一些站在后面的官员悄悄开起了小差,就等着那句散朝呢。
景元帝坐在上首自然是将底下人的小动作都收入眼中,既然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那就放个消息出来让大家清醒清醒吧。
“朕登基御极已有三十年,如今朕已是耳顺之年,今日朕总觉精力有所不济,朕担忧万一朕出了事,这江山社稷怕是要毁了”龙椅上的帝王长叹了一口气。
底下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官员们瞬间清醒了过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陛下您是真龙天子,上苍定会让您长命百岁的”礼部尚书立马站了出来。
“是啊,陛下您雄韬伟略,只有您才能使万民过的更好啊”兵部尚书也站了出来,“是啊,陛下只有您在微臣等人才有主心骨呐”“陛下……”眼看底下的大臣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拍马屁,听了这么些年他早就听腻了,景元帝咳了一声,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朕思来想去,唯有立下我大成朝下一任继承人才能使朕心安,使百姓心安呐”景元帝此话一出,大臣瞬间明白这是要册立储君了。按理说,太子之位应该早就定下来的,之前内阁的几位大臣也劝过陛下,可惜当时陛下并没有这个意思,众人也就放下了这个话题。
如今陛下提起这个话题,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左不过就那几位皇子,二皇子如今身在皇陵自是没有资格,三皇子已在内阁观政一年有余,五皇子倒是干了几件差事不过办事的能力还有待商榷,六皇子喜爱吟诗作对心思并不在政务之上。
这么一圈盘算下来,众人的心中已经有数,接下来就等着皇上的圣旨了,其他的官员这会倒还好,不过是多了个太子罢了,他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一些官员心里就不是那么舒坦了,尤其是已经站了队的官员,二皇子那边的官员自不必说心中苦涩,这下要是靖王殿下成了太子,他们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了,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他们还有一丝希望。
五皇子一派的官员此时也是面色凝重,诚王殿下这才刚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一年的时间,陛下就要定下储君,未免也太快了些,若是再过几年他们未必没有胜算。
“诸位爱卿觉得哪位皇子可堪当大任?”大臣们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还要征询他们的意见,您不是已经确定好了吗,还多此一举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