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不,你不是,瞳妹才是。
当然,他不会这么说。
江远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抹豁出去般的疯狂。
他承认,这一刻,他心动了。
凌薇,总是能精准地踩在他每一个好球区上。
无论是初见时那惊鸿一警的高跟鞋。
还是平日里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与风情。
亦或是此刻这带着决绝的、令人心疼的勇敢。
她就象一朵在悬崖边迎风绽放的玫瑰,美丽,骄傲,却又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将她摘下,拥入怀中,好好呵护。
但是理智的弦,还是在最后一刻绷紧了。
他不想用这种趁人之危的方式,去得到学姐的第一次。
那不是他想要的。
江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燥火:“学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凌薇的身体微微一颤,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想好了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江远说出那句“六个”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瞬间崩塌了。
她也知道,当她看到江远和苏晚晚在众人面前亲吻时,那股尖锐的、名为嫉妒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更知道,当她独自一人站在黄浦江边,吹着冷风,以为自己可以潇洒放手时,在看到江远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决心都化为了泡影。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甚至可以暂时放下自己所有的原则和骄傲,只为能留在他身边。
哪怕,只是六分之一。
“我”凌薇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学弟,我们能不聊这个了吗?”
“好。”江远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再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
“三月一号,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总决赛的日子。如果——我们能拿下冠军,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
这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约定。
他给了她一个台阶,也给了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
凌薇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那颗纷乱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恩”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然而,就在这份难得的温情即将发酵之际,凌薇却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重新燃起了审视与怀疑的火焰。
“不对!”她紧紧地盯着江远,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江远,你和瞳妹,果然是那种关系,对不对?”
江远:
“
这个问题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之前能被暂时蒙混过去,已经算是侥幸了。
“呢——对。”
江远挠了挠头,选择了坦白。
事已至此,再多的谎言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靠!靠啊!”
得到肯定答复的瞬间,凌薇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象一只被惹怒的猫,伸出双手,对着空气就是一通王八拳乱挥。
那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和平日里那个温柔优雅的学姐判若两人,看得江远一阵哭笑不得。
“墨瞳个狗东西!个大骗子!”她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愤愤不平地骂着,“亏我之前还真信了你们的鬼话,还帮你跟晚晚解释!简直不是人!”
江远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只是在发泄情绪,便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等着。
果然,发泄了一通后,凌薇叉着腰,喘着气,但情绪明显平复了不少。
她再次坐回沙发上,瞪着江远:“这件事,晚晚知道吗?”
“听—她暂时还不知道。”
“我就猜她不知道!”凌薇没好气地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瞒着她?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打算告诉她?”
江远摇了摇头:“怎么会。其实——我今晚就打算跟她摊牌的。”
“行!”凌薇一拍沙发扶手,象是下了某种决心,“走!现在就上去找她!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狗东西,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要怎么解释!”
她说着,便拉起江远,气势汹汹地朝门口走去。
那架势,仿佛不是去摊牌,而是去捉奸。
苏晚晚的顶层豪华公寓内。
她正盘腿坐在那张五米宽的定制大床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悠哉地刷着短视频。
听到门铃声,她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谁啊?”
“我,开门。”
是江远的声音。
苏晚晚撇了撇嘴,从床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去开门。
“狗东西,不是让你别来烦我吗?怎么又——”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江远身后的凌薇,以及凌薇那副仿佛要去干架的表情。
“学、学姐?”
凌薇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进房间,然后反手将门“砰”的一声关上,顺便还上了锁。
她走到苏晚晚面前,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晚晚,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江远和瞳妹,
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兄妹!他们俩,就是情侣!”
“
苏晚晚脸上的面膜,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瓜,而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呆呆地看着凌薇,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无辜的江远,脑子里喻嗡作响。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冷地笑了一声:
“来,狗东西,你给我解释解释,是真的吗?”
江远看着眼前这两个气场全开的老婆,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真的。”
“好,很好,非常好。”
苏一苏晚晚的脸上,笑容愈发璨烂,可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她没有再看江远,而是径直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墨瞳的电话。
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那头传来墨瞳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喂—晚晚姐姐?”
“别睡了,”苏晚晚的声音冷得象冰,“带着你的铺盖,滚到我房间来!立刻!马上!”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江远和凌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妙。
这是要三堂会审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房门被敲响。
苏晚晚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口站着睡眼悍的墨瞳,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和她差不多高的轻松熊玩偶,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这是她故意抱的玩偶。。
“晚晚姐姐怎么了呀?”
苏晚晚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一把将她拽了进来,然后再次将门反锁。
“砰!”
这一下,是彻底断了所有人的退路。
墨瞳被拽得一个翅起,她揉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苏晚晚和凌薇,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江远。
青梅竹马交换眼神。
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是瞳妹早就和江远商量好的。
时机合适的话,可以摊牌。
既然如此,墨瞳立刻开始了表演状态!
切换到委屈巴巴语气,眼框一红道:“姐姐们你们—你们要打小瞳吗?”
苏晚晚冷笑一声:“打你?那都是轻的!”
她走到墨瞳面前,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脑门:“小骗子!你不是说你和江远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吗?啊?你不是说你把他当哥哥吗?”
“怪不得!”凌薇也走了上来,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怒火,“怪不得那天,你要拉着我陪你一起睡,说什么害怕打雷,其实就是想给江远创造机会,让他去跟晚晚鬼混吧?”
“还有!”苏晚晚象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情人节那天!你是不是也故意说自己不舒服,然后让江远陪我出去的?!”
“我—我没有—”墨瞳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声音抖得厉害,“小瞳—小瞳只是想让大家都开心——”
“开心?”苏晚晚气笑了,“你让我们开心的方式,就是把你老公分给我们一半?小瞳,你可真是个大慈善家啊!”
墨瞳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抱着怀里的轻松熊,将头埋得低低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起来。
那副模样,看得人心都碎了。
就是一种,有人和自己一起吃苦,日子就没那么苦的感觉?
学姐的脑子里闪过之前训练的日日夜夜。
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拉了拉苏晚晚的衣角:“好了晚晚,别骂了,你看她都哭了。”
“哭?她就是装的!”苏苏晚晚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她一把夺过墨瞳怀里的轻松熊,丢到地上,然后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说,你和江远,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从小时候就—”
“我就知道!”苏晚晚气得直脚,“你们俩早就暗度陈仓了!还把我们蒙在鼓里,当猴耍!
江远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走上前,将墨瞳护在身后,沉声说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她。”
“你还护着她?!”苏晚晚彻底炸了,她指着江远的鼻子,破口大骂,“江远你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学姐吗?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我承认,我是渣男。”江远看着她,眼神坦然,“但是,我对你们的感情,也是真的。”
“放屁!”苏晚晚气得浑身发抖,“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凌薇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
“晚晚,别吵了,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她走到江远面前,看着他的眼晴,一字一句地问道:“江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
真的—想和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
江远看着她,又看了看身旁的苏晚晚和墨瞳,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晚晚和凌薇都愣住了。
她们想过江远可能会辩解,会道歉,会想尽办法来安抚她们。
却唯独没想到,他会如此—厚颜无耻地,承认了一切。
“你—你—”苏晚晚气得说不出话来,她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江远狠狠地砸了过去。
江远没有躲,任由那柔软的枕头砸在自己身上。
“渣男!混蛋!狗东西!”
苏晚晚一边砸,一边骂,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凌薇也别过头去,眼框泛红。
墨瞳则趁机从江远身后溜了出来,跑到苏晚晚和凌薇身边,一边一个,抱住她们的骼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劝道:
“他就是故意的!”苏晚晚甩开她的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江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难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们四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我不确定。但至少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我们的自标,是世界冠军。”
“我不想因为任何个人感情问题,影响到我们共同的梦想。所以,我请求你们,在世界赛结束之前,我们暂时维持现状,好吗?”
“等到我们拿下了那个最高的荣誉,到时候,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尊重。”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既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又将问题上升到了团队荣誉的高度。
苏晚晚和凌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动摇。
是啊,冠军—
她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个舞台,那个奖杯吗?
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男人,就放弃这一切?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看着两个女孩脸上的神情变化,墨瞳知道,时机到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晴看着她们,小声说:
“两位姐姐小瞳只是只是太喜欢阿远了—也太喜欢你们了我不想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个—所以才——才想出了这么个笨办法—”
她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掉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别哭了!”
苏晚晚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替墨瞳擦去眼泪,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下次再敢骗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又看向凌薇,叹了口气:“学姐,你说怎么办吧?”
凌薇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渣得明明白白,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还在那儿嘴硬心软。
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原谅他们啊。
“唉”凌薇也叹了口气,“就按江远说的办吧。不过,我有言在先,世界赛结束之后,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没问题!”江远立刻保证。
苏晚晚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三个老婆,江远走到床边:
“好了,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们就来聊聊正事吧。过两天打jdg,我的战术安排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苏晚晚打断了。
“聊什么聊?都几点了,睡觉!”
她指了指江远,“狗东西,今天晚上你睡中间,我和学姐睡你两边,瞳妹睡最外面!”
江远:“—”
苏晚晚又补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左拥右抱?门都没有!今天晚上,你敢碰我们一下试试?!”
他看了看眼前这张超大的床。
心想,其实上次四个人也一起睡过—
不过这次,既然秉都秉牌了,故事好象——-就可以不太一样了。
而此时,若汐揉了揉手腕,又开了一把排位。
【今天的比赛还是有失误,得多练几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