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莺消失了，再回想另一名兄弟小k的尸体消失不见这件事，肖克的腿都快抖成筛子了。
李茶坐在轮椅上，提出疑问：“你们共建会是乌塔镇排名第几的组织？”
肖克立即回答：“前10，大人。
其实除了前面的那三位，后面几个帮派都差不多，只是地盘不一样，赚钱的方式不一样，最后都得向上面交钱。”
李茶：“上面是哪里？”
肖克：“黑羽男爵。”
想到对面是大人物，对小地方的情况不太了解，刀疤脸肖克继续补充：“李茶大人，其实是这样，黑羽男爵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领主想要全面管理，需要投入大量金钱精力不说，光按照帝国法律收税，黑羽家族每年收到的钱也没多少。
然后我们就相当于大领主之下的一个个小领主。
男爵大人设置一个价格把地盘包给我们，经营是我们的事情，他每年就收这些钱。
如果我们干得不够好亏钱，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干好了赚到更多的钱，男爵也不会眼红。”
李茶：嗯
一股包工头的既视感迎面扑来。
一块地皮层层分包，不管别人怎么样，最上层的那块蛋糕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拿走了。
“有点意思。”
所以说把人都当傻子的人，最后指定会是“小丑竟然是我自己”的下场。
乌塔镇鱼龙混杂，直接管理太难了，完全不如管理这些黑帮头目。
不按时交钱者死。
管出乱子者，男爵刚好有理由发兵，刷一波领民支持率。
李茶想了想，先把原本是二人的东西还给他们，又抽走了两人的一点点记忆。
等完成了这些，李茶拿出一只盒子，交给肖克兄弟：“把这件礼物交给你们老大，告诉他，这是查理·伍德给他的，很贵重。”
闻言，兄弟俩先是一愣，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过想起小命还捏在对方手里，果断答应。
“去吧。”
“好的，查理先生，我们一定把您的原话转告给我们老大！”
说着，低头鞠躬，然后用后退的步伐离开了三楼这间公寓。
两人不急不缓地下楼，到缓慢提速走路，再到甩开两条腿快跑，直至跑出三条街，才找了个角落坐地上大口喘息。
刀疤脸肖克问小a：“我们是不是完成了抓捕夜莺的任务？”
小a点头：“没错，头儿，咱们两个一起。”
“那她人呢？”
“？？？””
“小k的尸体你看见没？”
答案当然是没有。
肖克又缓了几口气：“看来这位查理先生不是一般的狠角色。”
小弟小a：“头儿，他让我们把盒子送给老大，里面万一放了件？—”
小a比划了个轰隆爆炸的动作：“万一是这样，咱们岂不是也会跟着被炸飞上天？”
肖克：“非不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敢不听话，三天之内必定死翘翘。”
稍等一下！
小a发现自己激动了，真正意义上的激动，“头儿，头儿，我没事了，恢复正常了！”
闻言，肖克也做了一番尝试，有反应。
再想想凤凰舞厅骚首弄姿的大屁股舞女们，刀疤脸肖克立马有了今天晚上过去疯狂消费一把的冲动。
但也仅此而已。
他没忘记身上还担着任务。
那位查理老大能悄无声息地收走他的东西，再悄无声息地还回来，把激动换成小命，应该也就是伸个手指头的事情。
“走，回去，查理先生说盒子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就一定很贵重，如果被咱们弄丢了，拿你的命都还不起！”
说完，两人再次加紧脚步，返回共建会总部。
蓝玫瑰公寓。
如是穿着药剂店店员制服的乔娜志芯地站在门口。
有邻居路过，她会勉强笑起来打招呼。
过后继续咬着牙，抿着嘴，等待李茶大人对自己的宣判。
然而许久之后，乔娜依旧没听到房间里传出声音。
半小时，40分钟，一小时，乔娜实在绷不住了，一把冲了进去。
“李茶大人，您没事吧？！”
她不怕挨罚，小时候乔娜做错了事同样有可能被打手、打屁股，被皮带抽。
可今天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她怕李茶大人支撑不住，做傻事！
房间内，坐在轮椅李茶手拿报纸，刚抽完一根烟，将烟蒂捻灭在了杯子里。
他道：“我很好，我能有什么事。”
乔娜抱住男人：“对不起，李茶大人，我不该对您撒谎！
只是您才刚醒过来，您才是拯救了圣安城数万子民的英雄，他们却把您变成了通辑犯，我怕您！——
李茶拍了拍她：“我快被你闷死了。”
乔娜赶忙放开，并对自已某些地方产生了不满。
太大了，都不能多抱李茶大人一会儿。
李茶说：“其实这件事不难理解，一名光明女神教会的大主教，带领神父和一群神职人员背叛教会，还要拿一城的信徒献祭给邪神。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让教会高层们的脸往哪儿搁？”
所以圣安城邪神事件的始作俑者不能是大主教卢比，甚至不能是丰收教堂的神职人员。
“李茶大人，对不起—”
站着没法抱，乔娜已经改成跪坐在地板上抱住李茶大人的腰了。
李茶低头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您是为了救我才杀死的尤里神父。”
李茶一笑：“神父尤里是死在了我手上？”
李茶摇头：“不，他死于渎神。”
李茶已经想起来了，至少他的记忆恢复到了卢比大主教死掉的那一刻。
渎神者死于渎神，背叛者死于背叛。
或许看起来，毛线黑雾之神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怪物，可人家是神啊，真正的神明。
在此之前，李茶虽然知道神明很强，金字塔尖，但对神的具体手段没什么具体的概念经历了圣安城事件，李茶稍微有点懂了。
某些人走出第一步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便早已被那位伟大慈爱的光明女神陛下书写好了。
李茶呢，他的结局呢？
“我是因为主教卢比死后出现的白光才失去意识的——”
所以，神明再次出手了？
李茶想了想，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神明出手，不管是站在丰收教堂背后的光明女神，还是站在黑雾教会背后的黑雾之神，第一个要弄死的，都会是李茶。
李茶是黑雾之神的红祭司。
光凭这一条，直接成为女神教会通辑犯就已经足够了。
而李茶亲手破坏了黑雾之神一具化身黑夜女神的苏醒仪式，那位黑毛儿老哥弄死李茶便更加合理。
随即，李茶捏住乔娜尖尖的小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我的记忆已经恢复，大概和你相等，你现在瞒着我也就没有意义了，说说吧，在圣安城之外，你都看见了什么。”
闻言，虽然李茶大人的动作让乔娜有些不适，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那天，我被您救出来之后陷入了昏迷，不过断断续续有些记忆。
您把我送出了圣安城，然后独自一人去与背叛了女神陛下的卢比大主教战斗。
我看到您阻止了那场献祭仪式看到您打败了卢比大主教。
再后来我被无尽的圣光照射得再次昏迷，等重新醒来，您在我身边，浑身是血——”
第二次醒来，乔娜距离圣安城更远。
她为李茶大人进行了治疔，本打算带李茶大人回归圣安城，可在进入就近第一座小镇休息的时候，乔娜看见了告示栏上“邪恶主教李茶的通辑令”。
还是那句话，养娜的信仰纯粹，但不傻。
这很明显是有人对李茶大人的陷害。
鉴于李茶大人糟糕的状态，与自身实力弱小，乔娜原地转身，开始往远离圣安城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她尽力搜集打听圣安城事件的消息，哪怕到现在，但凡有点机会，依旧如此。
李茶居高临下：“继续。”
自己与乔娜出现在更加远离圣安城的位置，如果用李茶自己的思路思考，应该与传送宝石有关。
传送宝石的可使用次数为3。
杀死神父尤里之后，使用了第一次。
卢比大主教死亡之后，白光出现，李茶感觉到了不妙，用了第二次。
李茶心道：【如果是有心人，一定会发现我也与黑雾教会有关，所以我哪怕阻止了献祭仪式，最终选择背锅侠的时候，光明女神教会还是选择了我。】
有这种可能。
换成李茶是光明女神教会圣堂的大人物，也会选择李茶。
乔娜道：“他们说，您是黑夜女神教会李茶大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黑雾教会就是黑夜女神教会。
那些信徒信奉黑雾之神，在红杉帝国不合法，是邪恶教会，但在帝国之外的一些小地方，黑夜女神教会是正神教会。”
黑夜女神教会正神教会就那头扭曲到了极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生理性不适的怪物是正神？
见李茶没说什么，乔娜继续讲述道：“他们说，您是黑夜女神教会的高层大主教。
您伪装成普通人，添加军情处，又在圣安城开设心理诊所，正是为了暗中影响圣安城的信徒们，从而为邪恶的献祭仪式做准备。”
乔娜不忿地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在撒谎，您才是拯救了圣安城的英雄！”
李茶道：“他们包括谁？”
乔娜：“教会—郁金香公爵家族，还有帝国军部——”
李茶颔首：“好，我记下了。”
乔娜说：“在您的努力之下，圣安城的灾难中断，原本全城人都该死去的灾难事件，缩减为了一场中型邪祭事件。”
中型事件，据李茶所知，要求是死亡人数在一万以下。
“还好。”
李茶赶回去的主要目标本就不是当什么救世主，因此情绪波动不大。
乔娜赶忙道：“已经非常不错了，李茶大人。
圣安城以下封印着一头古代恶魔，黑夜女神教会举行仪式的目的，是把那头恐怖的恶魔从地底封印中释放出来。
如果被他们得逞了，不仅圣安城的人要死，周边城市，甚至圣安男爵领之外的人都会受到恶魔的肆虐。”
李茶问道：“那头恶魔最后怎么样了？”
乔娜：“教会说，这一次古代恶魔被彻底杀死了。”
“圣安男爵呢？”
“他也是被您-呸，他也是被邪神蛊惑了的一员，已经死在了献祭仪式中。
现任圣安男爵是圣安家族的长子，在教会与邻居们的帮助下，圣安城已经完成了重建。
只不过，活下来的人有不少选择了搬离这块给予了他们痛苦与恐惧的土地。
圣安城的常住人口数量从原本的近十万锐减到了五万人。
圣安男爵对新城颁布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不过圣安城想要回到当初的繁华与热闹，恐怕还得需要一些年。”
“丰收教堂怎么样了？”
“背叛了女神陛下的混蛋们都被您处决了，不过这一次的影响太大了，我听说圣安教区在这半年进行了大换血，饶是如此，丰收教堂在圣安城的声望还是遭遇了重创。”
没错，信徒们有点不敢相信伟大的光明女神陛下了。
表面上的原因：女神差点没能保护住他们。
实际上：卢比大主教被宣扬为逆行的救赎者，依旧有小道消息称他也被邪神污染了，是帮凶。
是啊，虽然大多数人都成了仪式中的祭品与傀儡，毫无意识。
可还是有些人是清醒的。
他们知道卢比大主教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即使不敢明目张胆地去黑女神教会，偷偷吐槽两句这种事，没人管得了。
对此，乔娜还是有些不忿：“大人，是卢比大主教背叛了女神，他要杀死全城的信徒！”
李茶摆了摆手：“已经变成这样，这些话就不必说了，相信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恩嗯！”
关于教会的腐化问题，乔娜也已经知晓。
在她的思维当中，李茶大人的目标是清除教会中的毒瘤，那么邪恶的家伙们必定将李茶大人视作为眼中钉、肉中刺。
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军情处的阵亡名单，你知道多少？”
圣安城军情六处的阵亡名单。
少校芙蕾雅，阵亡。
上尉矮人休克，阵亡。
中士玛丽，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