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多家族,统治紫荆棘领337年,虽然在最初时候也是白手起家,但经过18任历代男爵的打磨,如今传到第19代哈利手中的城堡,足可以称得上坚固堡垒。
城堡东西长109米,南北宽87米,墙高5米、纯以砖石筑造。
城墙外围,引绿水河河水作为护城河,河面宽达5米,深达4米,每年都会定期清淤,与外界联系的唯一信道便是城堡南面正门外的吊桥。
虽然并未处于战争状态,城堡城墙上依旧每隔10米便有一个哨兵,吊桥之外、城门之内,也各有一个10人组成的全甲土兵小队把守。
他们的铠甲明亮、武器坚固,许多人身后还背着上好了弦的十字弓,箭槽内填装着流转辉光的附魔弩矢。
时间大约是上午9点。
有工作的镇民们已经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就位,冒险者们要么趁着清晨展开冒险,要么已经在夜里的欢闹后休息下来。
城堡外的街道也就尤其安静,
风儿吹过,护城河的水声和道旁树叶互相拍打的哗哗声交相辉映,静谧得让人想要打盹安眠。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街道尽头。
最初,并没有人注意,因为这身影走得很慢、很慢,披着件破旧的袍子,佝偻着背,还带着花白的胡子。
一个在罗格镇虽然不算常见,但也绝不稀罕的老头子。
直到这老头走到城堡门口的吊桥处站住,守卫吊桥的士兵首领才走上前来:“喂,老头,这里是男爵大人的城堡,快点离开。”
老头胡子颤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多少声音。
“你说什么?”士兵首领弯下腰、凑到老头身边,然后忽然身子一抽,再不说话。
旁边的士兵看着有趣,低声交头接耳:“队长这是怎么了?看上那老头了?”
“我觉得多半是看上那老头的钱了正打趣,他们的队长忽然站起了身子,开始向他们走来。
只不过,人是倒着走的。
“队长,你这是又学了新的武技了?”有刺儿头调侃着,引来了众多守卫哄堂大笑。
但马上,他们就察觉出了不对,因为他们队长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还是一步步倒退着挪动。
“队长!队长?”刺头紧张起来,拿起长枪,眼神示意旁边两人跟上自己,慢慢靠近了队长。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时,队长的脚步停下了一一然后忽然倒飞回来!
“队长,您这是”刺头躲闪不及被压在地上,说了半句,忽然觉得脸上发黏,仔细一看,
队长的喉咙已经被割开,只不过伤口被一块破布堵住没有流出多少血来,双眼暴突正如同死鱼一样盯着他。
毛发耸立,刺头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但多年经受的训练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豪叫出声:
“敌袭一一”
当这声敌袭响起,声音便一道接一道传开,城头上钟声大作、让整个城堡都进入了战争姿态。
而那黑袍老人,在推开了队长的户体后便发足狂奔,直冲城门,等惊叫声响起,他已经踏上吊桥、冲到了一半!
守在门口的其馀士兵中,有两人反应迅速,在老人冲上吊桥的瞬间就跟了上去,但他们竟然跟不上对方!
“投!”其中一个守卫眼看要追不上,抓起长枪朝着老人后背投掷过去。
破空声响起,那老人仿佛背后长眼一样侧步躲开,长枪刺进桥面,木屑纷飞、喻喻作响。
另一个守卫见状也赶紧跟上动作,但由于太过紧张、长矛投得飘飘悠悠。
前一个守卫正要开骂,却看到那老者竟然没有躲避这支长矛,心中不由得一喜。
当一一长矛刺穿破烂披风,发出一声脆响、弹落在地,露出了内里带着些斑驳锈迹的甲胃。
重型铠甲!
穿着重型铠甲,还能跑这么快!?
那守卫心头一紧:“小心,是职业者!”
城门处的守卫早已经做好了准备,4名持盾士兵下蹲、将盾牌树立在身前组成了一面盾墙,牢牢堵住城门;3支长矛从盾牌之上探出。
而在盾墙之后,正有3名士兵端平十字弓,对准了那老人。
没有警告、没有呼喝,那3名士兵几乎同时扣动弩机,3支附魔弩箭闪铄寒光直奔老者而来!
披风抖动,两把狗腿弯刀自老者身侧探出,如风舞动,呼啸之间,3支弩箭便在啪声中落在地上,而老者的速度丝毫未减!
城门处,4名持盾土兵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们经受过严苛的训练,树立盾墙不仅要将盾牌放在地上,其后更要以随身短棍撑在盾牌之后,坚固程度与真正的墙壁别无二致,就算是连人带马重达一千多磅的具装骑兵,也别想轻易冲破!
只要挡住这老头的第一轮攻势,城门放下,那么无论这老头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头顶传来锁链响动,城门开始降下,而那老头也在此刻冲到了盾墙之前!
他脚步不停,两把狗腿弯刀在身子右侧几乎合成一处、然后半旋身体猛然挥斩!
砰一盾牌片片碎裂,最中央的两个持盾士兵,都穿着板甲,但其中一个非但被利刃击碎了盾牌,还连人带甲当场斩成两半;另一个稍好一些,持盾的左手拍在身上,被硬生生挤扁,鲜血混杂着碎肉从盔甲缝隙里流淌而出。
那失去手臂的士兵第一时间还没有察觉出问题,可当想要再举盾时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的手臂,等他低头一看,剧烈的疼痛这才汹涌而来:
“啊一一!!!!
老人听到了耳边的惨叫,但却全不在意,类似声音他已听得太多。
手中双刀舞动,割开两名持枪士兵的咽喉,随后进步挑刀,将正在填装弩箭的两截手臂劈上了半空。
城门内是瓮城,此刻瓮城通向城堡内的城门也在下落。
老人眼神一凝,抓起身边一个吓傻了的士兵猛地向前一抛、精准地抛在了正下落的内城城门下那士兵惊恐不已、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撑起降落的城门,可又哪里能撑得动?
但这一举动,却为老人争取到了大约一秒的时间,让他飞身冲到城门之下、一记滑铲冲了过去。
等他单手撑地站起身来,城门也伴随着金属卷曲以及骨骼的碎裂声碎然落地。
三道关卡、两支小队的防护,在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便已被突破!
城堡内的人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还有不少仆役没来得及逃跑、藏匿,一个仆人见到浑身浴血的老者,厉声尖叫!
老者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独眼带着冷酷的光:“卢萍在哪!?”
那仆人茫然颤斗着。
“—哈利在哪!?”
“你、你是说男爵大人!?”仆人爹着胆子问了一句,马上指向身后:“就在那!!”
那是整座城堡的主体,高达5层、足有20馀迈克尔的塔楼!
老者一把甩开仆人,向着高塔奔行。
一路上不是没有人想要将其阻拦,但远处赞射的弩箭要么被他避开、要么被他手中双刀斩落偶尔有些落在他身上也都会被铠甲弹开。
而那些想要和老者短兵相接的士兵,结局更是凄惨。
事发仓促,他们来不及结阵、情况也不充许他们结阵,只能零散冲上。
而每一个拦在老者身前的人,都只有一个结局一一咽喉中刀,倒地身死!
鲜血构成的花开满了老者走过的路,户体则成为了一种残酷的注脚。
一层、二层、三层、四层上到第五层,刚出离楼梯,一道寒光便从角落中喷薄而出,老者双刀交叠格挡,然声响中向后跃起卸去力道,又牢牢站稳了脚跟。
一根粗大弩箭弹落在地上。
“不愧是‘割喉独狼’冈瑟,哪怕过去这么久,身手依旧犀利啊。”哈利扔掉手中重弩,手按在腰间剑柄上:“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冈瑟独眼盯着哈利:“卢萍在哪?”
“卢萍?哦,你说她啊。”哈利平静地道:“她应该已经死了。”
“被戳聋耳朵、刺瞎双眼、割断舌头之后再作为罗格镇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勾结邪教徒的异端,被剥去衣服,捆在火刑架上,剖开肚子,将户体焚烧干净!”
“说不定,还能看到她肚子里那还未成型的胎儿呢。”
冈瑟的独眼怒目圆睁,一言不发,忽然双手持刀如闪电般冲到哈利面前,手中双刀凌空劈下。
哈利单手抽出刺剑格挡。
锂一双刀在刺剑剑身上滑开、爆起一串火花,这火花同时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孔,照出了哈利脸上的得意和冈瑟眼中的惊讶。
刀剑分离,冈瑟双刀交叠在身侧、就要横斩而去,但刀锋飞掠半空,哈利手中刺剑却后发先至、点中了狗腿刀的刀身。
冈瑟只觉得一股莫大力量传来,手中双刀再也劈不出去,反而被哈利单手压制了下来!
双刀平着贴在胸口。
哈利脚步向前,冈瑟只有后退,脚下战靴在地上拉出让人牙酸的响动。
咚。
冈瑟撞在墙壁上,哈利手臂继续用力,只听铿的一声,刺剑洞穿冈瑟双刀、破开他的肩甲,刺入肩膀文贯穿而出、直到刺进墙壁才堪堪停下!
“没想到吧,冈瑟,你竟然会在力量上被我碾压?”哈利得意地笑着:“看来,你当时的伤,
真的很重啊。”
冈瑟从齿缝里喷出一句话:“卢萍在哪!?”
“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哈利眼中忽然出现在了一丝悲泯,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在另一个世界。”
说着,哈利抽出刺剑,剑锋闪电般便刺向冈瑟的手腕,他要完全废掉冈瑟的行动能力、以完成自己的仪式。
可就在他刺剑抽出的瞬间,冈瑟忽然一声狂吼:
“啊!!!!”
一股猩红光辉从冈瑟身上炸开,他独眼中的眼白全然变成血色,皮肤上血管绽起、状如疯魔!
然后猛一脚端在了哈利小腹。
哈利向后倒飞而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终于停住,满身灰土、狼犯地站起身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冈瑟:
“狂化!但你不可能是狂暴战士。”
“你兼职了重甲蛮!”
“但你怎么可能隐瞒这么久!?”
冈瑟没有回答,而从他此刻狞的面孔中,哈利已经得到了答案每一个见识过冈瑟狂化的人,都已经死了!
哈利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很好,这才更有成为我祭品的价值!”
话音未落,冈瑟已经如同一道血色旋风般吹到了哈利面前,所携带的风压将周围尘埃都吹拂开来。
噗一一双刀碰撞在刺剑上,这一次双方的力量几乎旗鼓相当。
但哈利用的只有自己的右臂!
刀剑相交,哈利左手探出轻抚在冈瑟肩膀,一团黑色火焰穿透铠甲在冈瑟肩膀上炸开;而冈瑟也几乎同时抬起右脚端在了哈利小腹上。
哈利凌空飞出、面容扭曲着咚一声落在地上。
而身处狂暴状态的冈瑟正要展开追击,身上红光却陡然收敛下去,噗一声单膝跪地,手中两把狗腿弯刀也随之跌落!
见到这一幕的哈利起身,指着冈瑟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哈!!!””
“冈瑟啊冈瑟,我还以为你真的老当益壮,可现在看来,当年那场旧伤、这些年的堕落还是掏空了你的身体啊。”
哈利忽然收敛了声音,神色变得严肃而平静。
几秒后,随着脚步声音响起,布兰登出现在了走廊中,他打量着战场,目光掠过冈瑟落在哈利身上:
“男爵大人,我收到消息、有人攻击你的城堡,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来得正好,神父。”哈利清了清嗓子:“——这位冈瑟先生,不知为何忽然冲来我的城堡、杀戮我的士兵,还要把我也杀掉。”
“现在,还希望您帮我控制住他,审问一下他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布兰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但在那之前,男爵大人能否告知我,哈罗夫先生在哪?他早上来到您的城堡,现在还了无踪迹。”
说着,布兰登走到冈瑟身边,口中低低吟诵着什么,随后一道光辉灌注到了冈瑟体内,让他本来有些苍白的面孔再度变得红润。
“你还能战斗吗?”
冈瑟抓住双刀站起身来:“不会拖你后腿的。”
哈利看着这一幕,虚着眼添了添头:“明明能选择并不痛苦的死亡,却非要挣扎,何必呢?”
他忽然横起刺剑,口中念念有词:
“—我是容纳血的剑。””
“我赐予的亡永不停歇———”
布兰登从腰后摘下一把连伽,神色凝重地看着哈利。
而冈瑟则是端正了态度,本来因为布兰登到来而微微放松的精神再度紧绷,
哈利所言,是反圣武士的誓言。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他才正踏入职业者的行列一一此前他一直都在以凡人辫躯与冈瑟作战!
暗红色的光辉自哈利身上流溢而出,凝聚成了一丁漆黑甲胃,他手中刺剑也被血光包裹、化作了一把门任宽的大剑。
“我将赐予你们,应有的杀戮!”
言言翁然,如地狱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