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能清晰地看见周砚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骤然急促的呼吸。
“我……”
周砚的喉结滚动，却迟迟没有下文。
远处传来晚自习下课铃声，惊醒了这场旖旎的梦。
他慌忙松开手，弯腰去捡散落的书本。
沈昭看着少年通红的耳尖，突然发现——
原来前世错过的，不止是便利店的热饮，还有路灯下这支未跳完的舞。
周砚回到家，胸腔里的躁动仍未平息。
手机在掌心不停震动，庄翰然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往外蹦。
他指尖一划，消息被尽数清空。
屏幕上方还留着庄翰然偷拍的照片——
沈昭正侧首看他，笑意从模糊的像素里透出来，鲜活又明亮。
周砚忽然想起今晚月光下的共舞。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颈侧，呼吸近在咫尺。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松了松领口。
手机又震了。
庄翰然：【周末约不约？
周砚盯着屏幕，半晌，回了个：【不约。
庄翰然回了个重色轻友的表情包。
周砚：【最近准备物理竞赛。
【行吧行吧，据说七班周日团建耶，也不知道我们班什么时候也能团建一次？
团建？
那她也去吗？
周砚低头看着手中鞋盒，纯白的球鞋侧边缀着几道靛蓝色流星纹路，简约中透着几分灵动。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盒盖上轻敲，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犹豫片刻，他掏出手机点开庄翰然的对话框：【送女生礼物该送什么？
消息刚发出，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
三秒后，一条语音直接炸了过来：“卧槽！周砚你终于开窍了？！这是要告白的节奏？！”
背景音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周砚皱眉，迅速回了串省略号。
庄翰然秒回文字：【兄弟这题超纲了啊！等我摇人！
还没等周砚阻止，班级群消息就疯狂跳动起来。
张浩：【？？？庄翰然你被盗号了？
李昊阳：【我瞎了？咱们班钢铁直男要送女生礼物？
一连串的追问刷了满屏，最后统一变成整齐的队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庄翰然弱弱地补了句：【那个……不是我……我替我兄弟问的！
群里顿时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更猛烈的轰炸：
【那是谁？！
【老实交代！
【不说清楚今晚别想睡！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暗恋，怕是要在今晚毁于一旦。
庄翰然还在群里煽风点火：【那姑娘不仅长得好看，成绩还特别棒！兄弟们快支个招！
周砚的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退群。
张浩：【到底是谁啊！急死我了！
王宇轩：【化妆品套装！这个能开心一个月】
陈志远：【毛绒玩具总不会出错吧？
周砚看到这条消息，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赵毅：【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
吴越：【车门已经焊死了！老实交代！
郑文博：【啧啧啧，庄翰然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跑】
周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退出群聊，突然看到庄翰然私发来的消息：
【兄弟别慌！我这就把他们忽悠瘸了！
庄翰然：【其实是我表妹要过生日了……】
群里顿时一片嘘声。
周砚松了口气。
就在群里的气氛逐渐平息时，郑文博突然甩出一张截图：【庄翰然你编！继续编！你家族群聊天记录我都存着呢，你哪来的表妹？就一个二百斤的体育生表弟！
【露馅了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周砚闭了闭眼，干脆利落地发出一条消息：【是我要给沈昭买礼物。
刹那间，整个群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卧槽！！！
【周砚？！
【学神你被盗号了？！
【我看到了什么？！
【沈昭？七班那个文科天才？！
【什么时候的事？！
【难怪最近都不和我们打球了！
消息像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出，手机震动得几乎要从周砚手中跳出去。
李昊阳：【送书啊！沈学神不是最爱看书吗！
王宇轩立刻反驳：【太俗！要我说送钢笔，学霸标配！
陈志远：【手工巧克力！我表姐说没有女生能抗拒！
周明哲突然甩出一张某宝【星空投影灯！浪漫不死！
庄翰然私信轰炸：【兄弟你完了！小队都知道你喜欢沈昭了！
紧接着又补了条：【不过你放心，兄弟们绝对帮你拿下！
徐子谦：【沈昭喜欢什么颜色？色系围巾】
庄翰然：【有病！？大夏天的戴围巾！？
赵毅：【观察她平时用什么文具，送限量款！
吴越突然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要不直接告白？她会答应】
周砚耳根通红。
庄翰然：【去去去，别出馊主意。你那五毛钱可真够值钱的。
徐子谦：【你行你上。
李昊然；【？
庄翰然：【送裙子啊！上次我妈过生日，我爸送了条裙子，结果我妈一整天都没拧我耳朵「狗头」】
周砚指尖一顿，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昨晚的梦境——
沈昭穿着薄荷绿的连衣裙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绽开如初春的新叶。
“周砚，好看吗？”
梦里的声音犹在耳畔。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退出群聊后，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某橙色软件，在搜索栏缓缓输入：
绿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