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古飞扬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那引以为傲的,足以震断钢筋的刚猛内劲,在那股阴冷力量面前,竟然如同冰雪遇上了烙铁,瞬间就被侵蚀、瓦解!
整条骼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紫黑色!
一股钻心的剧痛,伴随着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
“飞扬!”
古通玄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个东南亚的降头师!
“竖子!敢尔!”
一声怒吼,古通玄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巴颂的面前!
没有多馀的动作,就是一记看似平平无奇的,贴山靠!
八极拳,讲究“挨、崩、挤、靠”。
这一靠,古通玄用上了毕生的功力!
空气中,响起一声沉闷的,如同战鼓擂动的爆鸣!
整个包厢,都为之震颤!
这,是武道大宗师,含怒的一击!
足以,移山填海!
然而,就在古通玄即将撞上巴颂的瞬间。
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包厢之内。
他们一左一右,悄无声息的,伸出了手。
一只手,按住了古通玄的肩膀。
另一只手,架住了即将摔倒的古飞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整个“崐仑”包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古通玄那足以撞塌一堵墙的“贴山靠”,就那么硬生生的,停在了距离巴颂不到半米的地方。
他整个人,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仿佛一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
不是他不想动。
而是他,动不了!
一只手,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消瘦的手,正按在他的肩膀上。
就是这只手,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将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气势,所有的杀意,都轻而易举的,镇压了下去!
古通玄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他的心中,掀起了比刚才看到孙子中毒时,还要强烈无数倍的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他可是武道大宗师!
一身横练的筋骨,早已打磨得比钢铁还要坚硬!
一身雄浑的内劲,更是足以开山裂石!
他含怒发出的这一记“贴山靠”,自信就算是面对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也能将之硬生生撞死!
可现在……
现在,竟然被一只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按住了?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那股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量,并不刚猛,也并不霸道。
它,只是在那里。
却仿佛蕴含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理”。
一种“我说你不能动,你就不能动”的,绝对的,法则层面的压制!
这是什么力量?!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武道”的理解!
他猛地抬头,看向按住自己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穿着一身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制服,神情冷漠,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的胸口,只绣着一个古朴的,笔画苍劲地篆字。
——“秦”。
另一边。
那个出手架住古飞扬的黑衣人,也是同样的装束,同样的神情。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古飞扬,另一只手,在那条已经变得紫黑的骼膊上,随意地一抹。
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古飞扬的手臂。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疯狂侵蚀着古飞扬生机的阴毒力量,在那黑衣人的一抹之下,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滋滋”的轻响,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本已经肿胀发黑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古飞扬只觉得浑身一轻,那股钻心的剧痛和麻痹感,荡然无存。
他整个人都懵了。
刚才那股力量有多恐怖,他自己最清楚。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那股阴毒的力量给搅碎了。
他甚至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现在……
就这么,被人家随手一抹,就给抹掉了?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桀桀……”
沙发上,巴颂的怪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那双阴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名为“震惊”的神色。
他刚才泼出去的那杯酒,可不是普通的酒。
那是他用自己的本命精血,混合了七七四十九种至毒之物,喂养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血降头”!
中毒者,神仙难救!
会在七日之内,血肉腐烂,化为一滩脓水而死!
就算是古通玄这种级别的武道宗师,想要驱除,也必须耗费大量的内劲,闭关数月,才有可能成功。
可现在,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给随手……净化了?
是的,净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降头”,不是被压制,也不是被转移。
而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纯粹的,阳刚的力量,给彻底的,从根源上,湮灭了!
这怎么可能?
巴颂的心里,同样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引以为傲的降头术,今天,竟然接二连三的,失效了?
先是那个年轻人,现在又是这两个黑衣人!
这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卧虎藏龙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
古通玄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死死地盯着按住自己肩膀的黑衣人,声音沙哑地问道。
他试图调动全身的内劲,想要挣脱那只手的束缚。
然而,他骇然地发现。
他那一身修炼了六十馀年,早已运转由心,雄浑如江河的内劲,此刻,竟然变得死气沉沉,完全不听使唤!
就好象,他体内的经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彻底“锁死”了!
这一下,他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废掉一个人的武功,有很多种方法。
打断经脉,震碎丹田……
但那种,都只是物理层面的破坏。
而现在,他所遭遇的,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封禁!
对方,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真气或内劲。
仅仅是把手放在那里,就隔绝了他与自身力量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