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睡还睡,象什么样子!你呀你,快点走吧!”
“哎呀,娘……我还没睡醒呢,让我再眯一会儿嘛……”
一个慵懒中带着浓浓鼻音的少女声音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是邱婶和木玲来了。
心念一动,他打开了阵法门户。
只见洞府门口,邱婶那两尺多长的身躯,正顶着一条明显小了一号的棒花鱼,往前游动。
那被顶着的小号棒花鱼,正是木玲。
她双眼半睁半闭,鱼尾无力地耷拉着,一副随时可能原地睡着的模样。
“邱婶,木玲姐,你们来啦。”馀庆笑着迎了上去。
“哎哟,小庆!”
邱婶一见到馀琴,仿佛找到了救星,立刻加快速度游了过来。
“这丫头我给你带来了!说好了今天一早上工,磨磨蹭蹭到现在才出门!”
被点名的木玲,总算强打起精神,和馀庆打了个招呼。
“早……早啊,馀小弟。”
看她这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天外的样子,馀庆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不过毕竟这用工成本摆在这,哪有别的养气中期只要十灵石啊?
一份份钱一分货,要求自然也不能太高。
想到这里,他转而对着邱婶宽慰道:
“邱婶您放心,我这里也啥事。您且先回去忙吧。”
等邱婶离去,馀庆这才将目光转向木玲。
“木玲姐,我听说你遁速很快?要不咱们先试试?”
木玲一听,顿时苦着脸道:“不是说好了看门吗?这也要测试啊!”
“我这毕竟是要看着妖兽的,倒不为别的,就怕你被伤着,还是先看看为好。”馀庆解释道。
“哼哼,”木玲闻言,倒是被激起了一丝微薄的好胜心,鱼尾稍稍挺直了些。
“别的不好说,遁法这一块我可是专业的!说吧,你要怎么测?”
“很简单。”馀庆微微一笑,指着下游百丈外的一块突出礁石。
“你且来回游动试试?”
“没问题!”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
她的身形瞬间化作了一道银白色的流光,笔直地射了出去!
这速度,比之海川也不遑多让。
“这……”
馀庆之前就知道她很快,可当面一见还是被惊到了。
这下他算是彻底放心了,等木玲游回,便拉住她讲起了注意事项,也把昨天画好的三种符录交给了她。
只是不曾想,先前没有意见的木玲,在拿到符录之后反而尤豫了。
“馀小弟,你这里有这么危险啊!需要这么多符录吗?”
“安全第一嘛。”馀庆正色道。“你也不用太担心。
此事归根结底就是管理问题,也不会太过分。对方的目的和动作,还是扰乱辖区环境,往我门口倒垃圾。
那负责干活的妖修也是拿钱办事,要说会怎么你是不可能的,也犯不上。
最主要的还是怕他放养气后期的妖兽出来。那个时候你被妖兽所伤,就象是走在街上被路边一条野狗咬了,就真是没地说理去了。”
这一番话倒是给木玲解释清楚了,她也保证道:
“那没问题,不就是些没脑子的妖兽吗?就是养气后期我也能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更别提还有你给的这些符录了。”
“恩……”馀庆点点头,又拿出一块玉牌,“我这边还有些早前布置过的引水阵法,虽然强度一般,但抵御养气中期的妖修也不成问题。你执此信物便可通行。”
有了这么多重保障,两人皆是满意,带着木玲来到下游河口,馀庆在预付过十枚灵石之后便暂且告辞。
不管怎么说,这巡逻问题总算还是以低成本的方式搞定了。
有了木玲这么一位保安队长在,黑煞就是再想搞什么小动作,也至少不会象此前那般肆无忌惮、防不胜防了。
至于现在,他打算马上去两岸村落看看。
就如昨天打算的一般,早做些准备。
毕竟,凡人信神,求的无非是个实在的好处与心理的慰借。
大多是实用主义,按需拜神。
前世就经常出现,啥有好处信啥,没好处立马就散的情况。
社区门口发鸡蛋就是最常见的形式。
趁着现在,先悄悄地为两岸村民送些福利,自然就是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馀庆在心中为自己的谋划点了个赞,颇有几分运筹惟幄的得意。
他隐匿身形,藏于水草暗影之中,心神却早已与周遭的水流融为一体。
通过清澈的溪水,岸上的景象清淅地映入他的感知。
接近中午,阳光正好,溪水边也多的是前来浣洗衣物、打水回家的妇人。
远处还有些嬉闹的孩童。
馀庆自然不会指望那些孩子。
目光还是落在了那些来取水的人身上。
云母溪的水质还是不错的,可毕竟是活水。
多少有些泥沙草叶。馀庆卷着水流,先行过滤沉积一遍,再将之送到水面。
大约两刻钟后,一位眼尖的妇人舀起一桶水,发现了一些不对。
“今天这水好象比往常清亮不少啊?”
“你这么一说,好象还真是。”旁浣洗衣物的妇人也探头看了看,附和道。“今天我洗衣服都少了点沙子嘞。”
“怪了,昨儿下半夜不是还刮了阵风嘛,按理说今天水里该有些泥沙才是。”
“管他呢,水清些总是好事。说不定是山神老爷显灵,知道咱们要浆洗衣裳,特意给咱们把水弄干净了呢。”
“对对对,肯定是山神老爷保佑!”
妇人们议论纷纷,却只言是山神老爷保佑。甚至还有人朝着山的方向拜了拜。
“……”
藏在水下的馀庆,只觉得鱼鳃都被气得鼓了起来。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他心中一阵郁闷,却也无可奈何。
这用户心智占领得也太彻底了,想要扭转过来,确实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罢了罢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馀庆自我安慰一句,正准备再搞点动静。
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喧哗。
只见村口的大树下,围了一群人,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独自站在树下,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