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着事儿,阮棠去跳舞的时候自然也心神不宁起来。
桑榆在一旁看见,眉头紧蹙。
“你今天状态很差,身体不舒服?”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桑榆的性子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准确的说,是对阮棠的态度。
从前她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眼里只有舞蹈,阮棠说一句闲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如今,她竟也会主动关心起阮棠的状态来。
阮棠停下动作,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家里有点事,走神了。”
桑榆抱着手臂,审视地看着她,语气虽然依旧算不上温和,但少了以往的刻板:
“有事就解决事,把情绪带进舞蹈里,是对舞蹈的不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
“看看你刚才那个旋转,重心飘到哪里去了?”
阮棠有些懊恼,点点头,打算再跳一次。
“行了。”
桑榆过来拦住了她。
“今天就不跳了,休息吧,正好我也累了。”
她说着,脸上露出疲倦的样子来。
阮棠瞧着也觉得桑榆这两天的状态不对劲,虽然瞧着跟平时差不多严厉,但是眼底多了乌青,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桑榆,你没事儿吧?”
桑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睨了一眼过来回答:“我能有什么事儿。”
“总觉得你看着不太对呢。”
“操心好你自己吧,阮棠,还有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要正式比赛了。”
阮棠一听赶紧打起精神来,“我记得呢,桑榆,我最近进步还不错吧?”
桑榆没有回答。
岂止是不错。
简直是飞速。
阮棠对于身体的掌控力远超过桑榆的想象。
一具几年没有跳舞的身体,短时间内再度开发,恢复曾经的巅峰水平。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只有一种可能。
天赋,加之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阮棠这段时间每次都比她先来,回去也比她晚上,看样子是一直在练习。
桑榆想到这儿只觉得好笑,低着头自嘲的勾起嘴角。
她曾经有段时间一直自暴自弃的认为,阮棠是靠着天赋才平步青云。
原来她这样有天赋的天才,比常人更努力。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背对着阮棠,声音有些低沉:
“阮棠。”她忽然叫她,语气复杂,“我以前觉得,你只是运气好,有点小聪明,吃不了苦。”
阮棠愣了一下,没想到桑榆会突然说这个。
桑榆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但我错了。”
她扯了扯嘴角,“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比我早到,比我晚走,一个动作重复练几十遍甚至上百遍,直到完美。”
她指了指阮棠的膝盖和脚踝:“那里的淤青和肿胀,骗不了人,你不是靠天赋,你是真的在拼命。”
桑榆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通过阮棠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也曾为舞蹈疯狂、却最终被现实和自身的傲慢磨平了棱角的自己。
“我以前……”她声音更低了,带着点自嘲,“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瞧不起那些埋头苦练的人,觉得他们笨,觉得真正的艺术靠的是灵气,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真正的巅峰,从来都是天赋和汗水共同铸就的。
甚至很多时候,努力比天赋更可贵,因为它代表着永不放弃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