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佐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缕缕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他强行，解除了须佐能乎！
因为他有一种，无比强烈的，发自灵魂深处的直觉！
如果再不解除！
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须佐能乎的控制权！
他将失去的，是他的……眼睛！
这双，他付出了无数代价，才得到的，六道仙人赐予的，轮回眼！
轰！！！
随着佐助主动解除忍术，那尊跪在地上的紫色魔神，瞬间，化作了漫天的紫色光点，消散在了虚无之中。
而失去了须佐能乎支撑的佐助，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近百米的高空，径直，坠落了下来！
“佐助！”
鸣人和小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就要冲上去。
但，有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
是东野枫逸。
他只是，轻轻地，抬了抬手。
一股无形的，柔和的力量，便托住了正在急速下坠的佐助，将他，缓缓地，放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松写意。
仿佛，他才是这片空间，唯一的主人。
“噗——！”
刚刚落地的佐助，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半跪在地上，用草薙剑，死死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败了。
败得，比在那片异空间，还要彻底。
还要，屈辱。
上一次，他至少，还拼尽了全力，燃烧了所有。
他甚至，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就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尊严，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佐助老师。”
枫逸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张清秀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佐助缓缓地，抬起头。
他看着那张笑脸。
看着那双，漆黑的，宛如深渊的，仿佛在嘲笑着世间一切的眼睛。
他心中的怒火，熄灭了。
他的恨意，消失了。
他那身为宇智波天才的骄傲，他那身为因陀罗转生者的荣耀……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磨平。
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死寂的，苍白的……
绝望。
他终于，明白了。
他和这个少年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努力，不是天赋，不是血脉，可以弥补的了。
那是……维度的差距。
就像是，画里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画外的人，是如何，将它，轻易地，擦去，又重新，画上的。
“我……”
佐助的嘴唇，动了动。
他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输了。
输掉了，作为一名忍者，最后的一丝，尊严。
“看来，是冷静下来了。”
枫逸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重新露出了那副礼貌的，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
“抱歉，纲手大人，鹿丸前辈。”
“给你们添麻烦了。”
“指挥室的损失，我会一力承担的。”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诚恳。
但是，听在纲手和鹿丸的耳朵里，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要来得，刺耳，来得，惊悚！
承担？
你拿什么承担？
你把整个木叶都拆了，谁又敢，让你承担？！
“枫……枫逸……”
鸣人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看着那个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佐助，又看了看那个一脸“抱歉”的枫逸。
他那简单的脑袋，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刚才……刚才佐助的须佐能乎……”
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你……是你干的吗？”
“嗯？”
枫逸转过头，看向鸣人，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对啊。”
“不然呢？”
“对啊。”
“不然呢？”
枫逸的回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仿佛，他刚才做的，不是强行夺走了一位忍界顶点的“神之力”，而只是，从一个淘气的孩子手里，拿走了一件危险的玩具。
轰！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是一颗无形的，精神炸弹。
在漩涡鸣人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
他死死地，盯着枫逸，那张清秀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笑意的脸。
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刚才，那让佐助的须佐能乎，都为之臣服的，匪夷所思的一幕。
真的是，枫逸干的！
为什么？
怎么可能？！
枫逸，不也是木叶的忍者吗？
他不也是，和自己、和佐助，并肩作战的同伴吗？
为什么，他能做到这种，连六道仙人，恐怕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一股冰冷的，陌生的，名为“恐惧”的情绪，第一次，在漩涡鸣人的心中，悄然滋生。
他忽然发现。
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识过眼前这个，管自己叫“鸣人前辈”的，少年。
他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庞之下，究竟，隐藏着一个，何等恐怖的，深不可测的……怪物？
“鸣人……”
春野樱走到了鸣人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的脸色，同样惨白如纸。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力的，颤抖。
“别问了……”
是的。
别问了。
在见证了那堪称“神迹”的一幕之后。
任何的质问，任何的常理，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可笑。
你无法去质问风暴，为什么能摧毁房屋。
你无法去质问大海，为什么能掀起海啸。
你更无法去质问一个，举手投足间，就能剥夺“神之力”的，恐怖存在……
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
因为，他能，就是能。
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整个被撑爆的地下空间，再一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木叶的高层，都像是被施了石化术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的目光，敬畏地，恐慌地，不受控制地，聚焦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他们穷尽一生所建立起来的，关于忍者，关于查克拉，关于血继限界，关于力量体系的认知，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被这个少年，用一种最温柔，也最残暴的方式，彻底，砸得粉碎。
这个世界，好像，变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