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辈子你修了一辈子道,有些累了,想享受享受,就可以让祖师爷们给你操作一下,让你投胎一个富贵人家,给你一世富贵,荣华加身。
如果你觉得不过瘾,下辈子还想修道,等你出生后,该断绝尘缘的时候,宗门就会派人把你接回去继续修炼,就好象济公和尚里的济公一样。
如果你觉得人间不值得,不想再做人了,师门长辈也可以在阴间给你找份差事。
总之,这就是大宗门的好处,阴阳通吃,生前死后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仅如此,如果遇到打不过的情况,还可以摇人,比如召集五湖四海的师兄弟一起去干他丫的。
譬如僵尸至尊里,正一茅山一脉的九叔,遇到麻烦,就曾召集五湖四海的师兄弟过来给他的两个徒弟擦屁股。
来的师兄弟里,甚至还有大师兄这样的狠人。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存在师兄弟反目的情况的。
而要是师兄们来了还不行,还可以请师门长辈,或者起坛作法,请那些早就得道的老祖宗来降维打击,所谓的请神,就是这个。
总得来说,正一教这一脉,是三教里中最护犊子的一脉,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老的来更老的……
就跟很多作品里的标准反派势力一样。
所以,没有主角的命,一般别去招惹道士,真要去招惹的话,就要做好一口气操翻他祖宗十八代的打算。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抱团,正一一脉的势力相当大,规模远超全真之流。
所以,别看张静清骑着个小毛驴,一副孤身入局的模样,但其实,他底气十足,一点也不慌。
他骑着毛驴,一路悠哉悠哉的来到了北邙山县城的城关前。
最近世道乱的很,官府查的很严,要想进城,必须要有路引。
但北邙山的城门似乎管理的很松散,不管是进城和出城,守城官也只是瞥眼打量一下,根本不检测路引,一脸烂怂样,一点也不象其他地区那些凶神恶煞的臭丘八。
甚至有几个人进城的时候,张静清还隐约从守城官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不敢管吗,看来这里的民风很彪悍啊……张静清心里暗道。
旋即,他朝城门走去,递过去自己的路引和文书,对于修行者,张静清重拳出击,但对于普通人,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并未仗着术法在身,就恃强凌弱。
守城官见到有人过来递路引,有些诧异,明明他都不检查的,居然有人主动递交?
他有种被尊重的感觉,装模做样地接过路引查看了一下。
检测没有问题,再一看文书,原来是天师道北邙山治的祭酒,负责管理并教化一治之地的百姓,顿时不明觉厉,带着张静清前往县衙,去见此地的县令。
尽管现在世道混沌,但县城内的街道还是很热闹,人烟绸密,街头巷尾游人不绝,两侧是五花八门的铺子,街道上还有杂耍卖艺的……
看起来还算繁华,但繁华之馀,也显出了一些江河日下的暮气。
就好象重病将死之人,即便抹上精致妆容,也遮盖不了本身的憔瘁虚弱。
不过,这些和张静清无关,他只是静静地走路,周围的繁华和衰落都和他无关。
领他的兵丁有些闷,本想给张静清介绍一下城里的风土人情,却没想到张静清根本就不关注,只是目不斜视的赶路。
张静清的身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就好象他整个人从环境中剥离了一样,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兵丁看着他,目光都有些呆了,只觉得自己焦躁不安的内心,仿佛被注入了一汪清水,周围的喧嚣都在远离。
直到一个挑着货物的脚夫撞了他一下,才把他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中撞了出来。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落后道长一步,顾不得和脚夫掰扯,连忙跟上。
经过刚才的事,他整个人从内到外的宁静了不少,不象之前那么浮躁了。
这个道士一定有真本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心里暗道。
张静清也察觉到了兵丁的异样,但他并没有觉得意外,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他是一个天生好静的人,不需五心朝天,无论行动坐卧,只要心神一静,各种念头很快就能纷纷脱落,进入清静无为的状态。
同时,他的这个状态还能感染其他人,跟在他旁边的人,都或多或少会被影响,变得心静神宁,所以他在山上的人缘很好,师兄们都说要罩着他。
出发的时候,很多已经下山的师兄弟都给他来信,以后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场面,一定不要见外,一定不要冒险,直接唤他们来并肩子上。
“道长,你有没有奇怪,为啥这里的人进城和出城,我们都不检查路引?”兵丁突然说道。
“为什么?”张静清其实并不关注这些,但兵丁提起了,他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兵丁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
“因为管不了啊!咱邙山这一带,术法之风盛行,有很多修行术法的人。”
“特别是那些没有路引的,极有可能是有手段傍身的左道妖人,去为难他们,不自找苦吃吗?”
“反正没路引的管不了,有路引的不用管,所以县令下令,咱们北邙山县大开方便之门,不查路引。”
张静清点头:“原来如此。”
很快,两人来到县衙,兵丁先进去汇报,没多久,那兵丁回来,说知县大人有请。
张静清进入县衙,见到了知县,知县姓李,名文彬,进士出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人如其名,相貌儒雅,举止得体,看起来确实文质彬彬。
李知县见了张静清,客套了一番,说道:
“张高功既然是过来管理和监督教育事务,并宣扬教义,教化信众的,那理应去百姓聚集之地,正好城外距清水河不远处,有一荒废道场,可做高功的治所!”
北邙县的人口有几十万,县城里的人口只有百分之五不到。
广袤乡村才是人口主体,百姓又是逐水而生,所以李知县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