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大窍开辟的一瞬间，上杉澈却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尽数夺走。
是“皮”。
浑身上下的皮肤所产生的异动，诞生的苦痛，让上杉澈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就已经浸入其中。
宛若每一寸的皮肤都被生锈的钝刀子慢慢的，生涩的，甚至还连皮带肉的被乱七八糟地给割下来。
再将这一大张皮肤浸入数千度的黑红色翻滚岩浆，再在转眼间置入零下二百多度的液氦之中。
冷与热在霎时交替，碳化与冰冻的感觉能轻而易举地敲碎成百上千个拥有钢铁意志的战士。
紧接着，是仿佛去宫中进修过的千刀万剐，再是重新缝上与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剥掉。
最不讲道理的是，明明皮肤都已经从身上被剥下来了，其上的神经却依旧能正常地传递感觉。
而且，更清淅了！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折磨，都完完整整，没有一丝馀留地让上杉澈全都“美美”品味了不知多少遍。
皮之渊。
坠入深渊者，必将历经唯有深渊才能带来的苦痛。
可从外界来看，却根本看不出来。
在加贺清光的眼中，上杉澈只是浑身的皮肤一下子红透了，象是能掐出水来一样。
小加疑惑地绕了上杉澈两圈，嘀咕着，“奇怪——怎么感觉主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小加，别动上杉大人。”青用血瞳静静地盯着这一幕，有些感怀地开口，“这是试炼——”
青自顾自地道：“一个时代所修行呼吸法的人之中，知晓【四大终极】的本就不太多，能完成其一的很少。
而能用自身的意志，承受住肉身终极所带来的试炼的，更是少之又少——”
加贺清光闻言远离了上杉澈好几米，在这个“安全距离”象个好奇宝宝一样地摆动着，”那青哥，要是承受不住会怎么样？”
“一百分力气，十分不到的收获。”
青目不转睛，同时淡淡道：“虽然不至于空手而归，但无论怎么算却也都全然不划算。
故而哪怕大概率能成，也不会有多少人将时间浪费在肉之宫的四大终极之上用新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性价比太低。”
这一番言论给加贺清光听紧张了。
青通过心弦注意到小加的情绪，于是笑了：“别担心，哪怕于大多数强者都算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但对于大人来说，还算是轻松。”
象是觉察到了什么，蜘蛛切刀柄上妖冶的血瞳中流露出一抹笑意，“上杉大人的意志，不可撼动。”
似是恒久，又如同须臾。
越过由漫长苦痛铸成的深渊，上杉澈平静地睁开了双眼。
青笑了：“小加你瞧，大人这不就成了？”
上杉澈的眼前，提示开始刷新—
【你正在历经“皮之渊试炼”——】
【你的意志判定最终通过！】
【你的皮肤强度极巨幅提升！！！】
【你的皮肤对罡气的利用率极巨幅提升！！！】
【请注意，下次完成四大终极形态所须求的意志属性将会更高！】
“也没谁说完成四大终极形态的时候还有试炼啊，疼死我了——”
上杉澈重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揉了揉有着一丝疼痛的太阳穴。
方才要是换个普通的三星半武士，恐怕早已活活疼死上百遍了。
对了，这四大终极形态好象是自己合出来的，而他又没有去问别人。
所以，这回真是“你也没问”了。
随口在心中骂了句自己蠢货后，上杉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准确点来说，是手掌上的皮肤。
洁白光滑的皮肤正反射着浅淡的太阳光，如温润的玉石，又如纤薄的白纸。
看上去，似乎随便拿把美工刀就能轻易裁开。
实际上——
上杉澈闭目脑测了下，感觉寻常的神兵利器，甚至于不是强者使用的史诗级刀刃都破不了自己的皮。
至少，五彩罡气的锋利度不行。
上杉澈腰间戴上赤般若假面又握紧拳头，估摸了下用出五分之一—也就是大太法师水准的力道打在了身上。
嘶—
他的瞳孔缩了缩，接着咧嘴笑了。
不痛。
拳头的力道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就宛若落入无穷尽的深渊被尽数吞噬了。
饶是他，也仅仅只能感受到有一丝丝微不足道力量渗入五脏六腑之内。
如果大太法师实际上是个打桩机，一秒能挥出上千拳的话说不定还有些威胁——
“这就是皮之渊——”
上杉澈难免惊叹道哪怕是他的罡气循环结合自前的周天炎甲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不仅防斩击，同时还放钝器击打，不管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劲力，只要接触到皮肤就会落入“深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怪不得传闻中只要修成四大终极形态中的一种，就能在鬼神之下横着走。”
上杉澈赞许地点点头，“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皮之渊的效果，可比什么五点十点体魄来的实用太多。
就是又叠甲了——
上杉澈又召来小加和青，将他们轻轻放在皮肤上，费了些力气才斩开皮肤。
而一旦斩开皮肤后，上杉澈一不注意就让刀刃锲入骨骼表面，也让小加惊叫了一声连忙说着自己不是有意的。
青也大差不差，都是皮肤艰难，筋肉简单。
要知道，加贺清光与蜘蛛切一把是本体抵达了传说品质，另一把则曾经是传说之上，作为界标的存在！
这一堆龟壳叠起来，怕不是鬼神之下连伤到他的资格都没了——
上杉澈有些无语。
要是让现在的他在大太法师面前罚站，怕是后者连打都打不动。
再看向后续的提示—
皮之渊后，便是肉之宫，合情合理。
人体神藏这一块则是在代表着大神藏完成后的72大窍之后，所开辟的每一个大窍都没有新的小功能。
上杉澈猜想可能是在憋波大的，也算是好事。
反正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功能一年可能都用不上一次，倒不如来点实在的。
腰侧的青又见上杉澈呼出一口气，开始分散注意力后才说道：“恭喜上杉大人又进一步——”
“小青，先别急着恭喜嘛。”
上杉澈和腰间的血瞳对视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这就结束了？”
“什，什么？”
血瞳之中刚才升起一缕愕然，就见上杉澈闭上双眼，长达数分钟的一口气将整座今川馆的灵气都给纯化吸入了体内。
刹那之间，一个比整座骏府城还要大上数倍的灵气旋涡缓缓在天穹之上显现。
血瞳抬起，青一度失言。
他从未见过，鬼神之下的阴阳师能做到这种地步——
但尚未等青感慨震撼，上杉澈便又心念一动，让这超巨型的灵气旋涡散去。
一要真让这能作为大场面的旋涡成型，恐怕把方圆数干里的灵气吸干了都不够。
那岂不是明牌着告诉所有对手“老子大突破了！要是想杀老子就要出更大力！”
上杉澈虽不惧对手，但也没蠢到把自己的底牌揭露给广大对手，让他们花费数月研究对付自己。
还是将吸收的范围扩散至方圆千里，徐徐图之来的好。
正常来说，方圆千里到处都有“不明人士”在吸收灵气，那些古老家族之中的大阴阳师肯定能轻易发现这种诡异状况。
但，现在的上杉澈水平太高。
【效果：灵，以术御之。】
【—想象极限，人类顶点。】
别说千里内有人发现了，就连这一整个战国时代有没有人能发现上杉澈在吸收灵气都不一定。
上杉澈轻闭双眼，感受着广袤天地之中的灵气丝丝缕缕地淌入体内，将原本奔腾在广阔干旱河道上的江河一点点扩大。
他不禁感叹一声，”这种快速，踏实却又清淅无比变强的滋味，真美妙啊。”
慢慢地吸收，或许要数天才能将将够把体内多出来的灵力空缺给填满。
但反正上杉澈不急。
现在的他，空闲时间多的是。
作为和上杉澈心弦相连的本命武器，目睹了方才一切的青当然也能感受到这“方圆千里，徐徐图之”的意图。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复杂地说：“上杉大人，也许安倍晴明不如您。”
青缓缓道，“至少他在未成鬼神之前，做不到您这种地步。”
“这有什么好比的。”
上杉澈摆摆手，没因为这种小领域的领先就狂起来：“我还不至于好不容易拼尽全力赢了个八岁小孩就沾沾自喜，开怀大笑。”
青：“那这世上全都是虚度光阴的家伙了。”
小加虽然不太懂灵气也不太懂什么安倍晴明，但她知道主人好象又变强了，所以在一旁开心地嗡嗡叫，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更远一点，拉门被特意关上的里屋，被歌留多放在腿旁边的黑皮书抖了抖，合上的书页中浮现歪歪扭扭的血字。
【他妈的，上杉澈这厮怎么又变强了——他到底是什么品类，体内流着什么血的怪物？？？】
【再这样下去，老子可就彻底逃不掉了！】
上杉澈垂下目光，看向因御灵术提升到宗师级后那一连串的提示。
【因你的御灵术提升至宗师级，你的灵术+20！】
【因你的御灵术提升至宗师级，你的灵力储量巨幅提升！】
【因你的御灵术提升至宗师级，“气”在你的眼中与“灵力”并无分别，皆可使用】
【因你的御灵术提升至宗师级，你对灵力的亲和，适应性暂时提升至当前生命层次的顶点！】
“暂时提升，也就是说达到了鬼神之下的极限了么。
“果然，人类还是有极限的，除非能够做到——”
上杉澈凝视着在掌心上空悬浮着的五彩缤纷的各种气，默默地想道，“超越人类。”
现如今，在他的眼中“血气”是气，“空气”
故而若是弱者走入上杉澈的感知范围，只要他想，一个念头便能让弱者爆体而亡。
面对能够很好控制自身气血的，上杉澈则能直接抽干空气让对方直接缺氧，亦或者单独抽走氧气之类的。
对付手段丰富的大阴阳术，他还可以在关键之处扰乱对方的灵气，使其术式释放失败。
一只要敌人的术式释放速度没他的念头快。
无论面对何种层次的敌人，御灵术都能给出映射解法。
御灵术，毫无疑问是他见过的最强的阴阳术，也是大阴阳术。
“这种恐怖的玩意居然是连接数下都没见过的社畜网友，在一个平常的晚上随随便便就在le上扣字送给的自己。
这比什么地摊上捡到戒指老爷爷都更离奇吧，完全是离了大谱了——”
想到这个，上杉澈的心情就复杂了起来。
他沉默了会儿，再令指尖上闪铄着星点看似微弱。实际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雷霆。
这宗师级御灵术加之大师级五雷法的威力，根本不是一加一，也绝非十乘十这么简单的运算，而是某种更加恐怖的——
他现在一弹指，说不定整个今川馆都要没了。
上杉澈压下手痒的感觉，在心中嘀咕着：“再加之万灵炉芯还能放大伤害，皮之渊还加了&039;血条”——”
别说能随便拿捏之前的自己了，恐怕就连普通的鬼神都算不得什么了吧。
把时间往前调两个月，他或许也能插手荒川区那场南条姐和爱别离的生死斗了。
上杉澈眨了下眼。
也就是说，眼下的自己，或许已经有了鬼神级的战力了？
这想法一出，便被他立马给驱散了。
不能自大，不能自大。
上杉澈在心中对自己默念道：“我现在处于，并将长期处于鬼神之下，也就是三星半的实力范畴区间。”
任何鬼神，无论强弱，都需要慎之又慎地对待！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弱鸡鬼神充当一下自己的参照物，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不能觉得自己是鬼神就是鬼神了。
那江户城的方相氏肯定是不成的了，他恐怕在五星之下都不算弱者。
一念至此，上杉澈从储物背包中取出了张通体黑金的卡。
回到常世，麻烦一下叶纯帮自己骗一头弱点的鬼神到如月列车上，或许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方案。
凝视着手中的黑金卡，上杉澈回想起那张在自己记忆中还稚嫩无比的面孔。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到底如何。
一见面就叫人家帮忙。
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让她找来个在列车上惹过事儿的，有背景不好动的家伙吧——”
反正实力再强，也不能把手伸到现世来；背景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传说中的常世之主？
更何况他还能伪装。
说服了自己后，上杉澈决定待会就去老如月车站用这张卡。
嗯，用这张卡调用她帮没关系的。
应该——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