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吴三桂
崇祯九年,红袍军席卷南北。
灭大清,收流贼,破州府,扫东南。
兵锋所向,无不望风而降!
魏昶君的铁骑踏破东南朱漆大门,将世家百年积累的粮仓尽数充公。
当军旗在天津卫城墙猎猎作响时,京师内的崇祯皇帝连夜召集内阁商议,诸多朝臣这次比上一次做的更绝。
无人到场。
皇宫城墙内,崇祯远远抬头,面色难看,只是等着。
一本宋史几乎被他翻烂,边角也已变形。
他不知道吴三桂这些边军会不会来,像上次袁崇焕来解围京师之困一样。
他只能等。
若当真有人前来,自此之后,便是他大明的岳武穆。
与此同时,数骑快马正从陈铁唳所在的营地出发,其中还运送了数个大箱子。
马匹最前方的,赫然正是阎应元。
如今阎应元神采奕奕,眼眸锋锐,马匹驰骋到傍晚,一日便已过了百余里路程,距离宁远不远了。
“大人,还有数百里,便到宁远了。”
边军距离京师很近,但如今京师被围已有许久,却偏偏没有一支边军前来。
阎应元点头,休息时看着袍袖中的书信,这是临行前里长给自己的。
他甚至能想到里长当时说的话。
吴三桂是一条恶犬,好好用。
他也曾听过一点吴三桂的名字,总兵吴襄的儿子,二十岁游击将军,二十三岁前锋右营参将,今年此人已二十五岁,因为去岁红袍军与大清之变,被擢升为宁远团练总兵。
看了京师,他便知晓,为什么里长会说此人是一条恶犬了。
京师覆灭在即,此人竟还在贪婪攫取辽东利益,明显是想自立成为兵阀。
不过关宁军倒也当真算是有战力的,能在这个时代和大清野战,正面交手不落下风的明军,实在没有多少。
“那便加紧赶路吧,尽快将这条恶犬驱使起来,否则到时候彻底平定大明,要动这些兵阀,又要带人跑一趟。”
阎应元冷笑,眼底轻蔑。
他不在意吴三桂,毕竟大清都是随手可灭。
“报,红袍军使者到!”
宁远城总兵府,吴三桂茶盏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红袍军!
吴三桂心里咯噔一声,旋即缓缓抬头“来了多少兵马?”
那是红袍军,由不得他不忌惮。
毕竟能随意绞杀大清,李自成张献忠部随手可平,偌大大明无一合之敌的红袍军。
关宁军固然强盛,但若当真面对红袍军,他压力也很大。
“只有两人,为首的使者,是红袍军监察部总长阎应元。”
吴三桂与身旁的祖大寿交换了个眼神。
“请。”
此刻吴三桂声音沉稳,眼底晦暗,默默思索。
祖大寿知道,这位年轻总兵眼下分明在紧张,他不算是胆小的,可面对红袍军,他们没有底气。
阎应元踏入厅堂,脚步沉稳,目光极富压迫感,落在吴三桂身上。
三十出头的红袍军总长,一身衣袍纤尘不染,腰间悬的不是刀剑,而是一把乌黑发亮的古怪火器。
两个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一方之首,目光对峙的时候,吴三桂竟然有些喘不过气。
阎应元只是平静的注视,便已将吴三桂逼的目光躲闪。
“吴总兵。”
阎应元拱手,眼角余光扫过堂内按剑而立的祖大寿等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家里长有话给诸位。”
“辽东的雪,今年怕是要染红了。”
淡淡一句话落下,堂内一众边军将领勃然大怒!
祖大寿眼见便要抽刀。
“放肆!”
是谁给他们的底气,两个人便敢到宁远城威胁数万精锐边军!
一众边军将领同样眼眸阴冷,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
直到吴三桂抬手,声音比辽东的雪还冷。
“阎总长不妨直言来意。”
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吴三桂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只眼眸淡漠的看向阎应元。
虽然刚才阎应元的眼神气势极强
,但他要让此人知晓,宁远城究竟是谁的主场。
既然都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阎应元也不再掩饰,甚至懒得看一眼欲要拔刀的一众边军将领。
眸光睥睨,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
吴三桂瞳孔猛地收缩。
他分明看到上面用朱砂标记了进军路线。
那箭头自京畿之地,直指宁远!
他们果然早就准备攻打边军了?
“红袍欲取天下,我家里长不愿多造杀孽。”
阎应元手指淡漠敲击西南之地。
“云贵土司七十二寨叛乱日久,请吴总兵率边军南下平叛。”
旋即指尖转北。
“另需蒙古诸部的粮草,俘虏或首级皆可。”
言及此处,阎应元似笑非笑的抬头。
“吴总兵红袍军剿灭大清的时候,关宁军没少在辽东蒙古多占好处吧?”
堂内一片死寂。
吴三桂心中凛然,原来红袍军始终在观察他们,也早就知晓他们在辽东都司瓜分的海量利益!
只是很快,回过神的吴三桂盯着舆图上血红的箭头,忽然冷笑。
“我边军与土司、蒙古两败俱伤,届时红袍军坐收渔利?”
“当真有趣,红袍军莫不是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误会。”
阎应元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檀木匣子,闻言笑容愈发亲和。
“我家里长特意备了厚礼。”
“既是请人办事,怎能什么都不准备?”
开启之时,堂内响起一片骨节攥紧之声。
一支工艺精良的燧发枪,金属部件在天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
阎应元熟练地装填火药,仅仅三息之间,猛地抬手对准厅外!
“砰!”
炸裂声悍然出现,两百步外旗杆应声而断。
边军将领们脸色惨白,这等射程与精度,远超明军最精锐的火器营。
昔日他们多有听闻吕布辕门射戟,今日方知,原来火器也能精良到这般地步。
关宁军的火器已算不错,可昔日他们前往京师讨要来的火器,能用的也不过十之二三。
更有甚者,连火药都受了潮!
那些火铳别说在两百步外的准头,在三十步外都他娘的打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