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生死关,准备筑基5千字大章
骷髏大汉见势不妙,慌忙从怀中拍出两面青铜小盾。
小盾迎风便涨,化作两面门板大小的铜墙。其上符文流转,灵光闪烁,端的是气势不凡。
谁知老太监的冰枪来势更猛,只听得咔两声脆响,两面铜盾竟如薄冰般应声而碎,
化作漫天铜屑纷纷扬扬洒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骷髏大汉还未来得及惊骇,便觉心口一凉。
低头看去,一截冰寒刺骨的枪尖已从胸前透出。
他喉头滚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咯咯的声响。
最终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溅起洼地中的一片水。
而一双惊骇的眼晴,至死都未能合上。
整个过程不过半盏茶时间,清风谷三人便接连命丧黄泉。
见此,韩二牛与陈天墨皆是面色铁青。
他们原本以为燕国京师不过尔尔,谁能想到一个偽装成挑担货郎的老太监,竟有如此的雷霆手段?
这神京,当真是臥虎藏龙,深不可测。
相较之下,南宫青慧神色如常。
仿佛方才的血战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事。
倒是苏清璇难掩喜色。
唇角甚至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已经叛出清风谷,自然是清风谷修士死的越多,她越高兴。
“走吧,该进城了。”
李易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虽短暂,但对他们这些外来修仙者来说,收穫著实不小。
既让韩二牛等人见识了天外有天,也摸清了燕国修士的底细。
在他心中,这魏公公虽强,放在灵电岛也不过中流水准。
无论是王天化的霸道火属性功法,还是陈青宣的诡魔功,亦或是苏老怪的邪法,都能轻易压制这老太监。
即便是赤霞山那位黄衫美妇的分光化影剑法,也远胜此人冰枪。
远处,魏公公似有所觉,转头望向李易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他隱约感觉到,那几人中似乎藏著什么让他心悸的存在。
但此刻首要之事是处理清风谷的余孽,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疑虑。
灵光一闪,冰枪化为玉弓放回货担。
此人又变回了之前那个人畜无害的老货郎。
挑起货担晃晃悠悠地离开。
马车缓缓行驶在神京城的青石板路上,车轮碾过平整的路面,几乎感觉不到顛簸。
李易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苏清璇半个身子都快探出车窗,一双美眸不住地打量著街景。
神京城的街道宽整洁,两侧商铺鳞次櫛比,更有无数小贩沿街叫卖。
桂糕甜香醉人,茯苓饼的酥香更是勾人馋虫。
最诱人的当属那裹著翠绿粽叶的枣粽,在蒸笼里冒著腾腾热气。
咕咚—
苏清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虽已是链气后期修士,但毕竟年纪不过二十六岁,又久居山林修炼,哪里见过这般繁华市井?
街边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甜食,每一样都勾得她食指大动。
察觉到动静,李易睁开眼。
正好看到这平日里千娇百媚的妖女,此刻眼巴巴地盯著热气腾腾的枣粽发呆。
垂涎欲滴的憨態,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妖嬈风情?
活脱脱就是个馋嘴的邻家小妹。
他抬手敲了敲车壁:“停车。”
待马车停稳,李易自老管家那里要了些银两,將街边各色小吃每样都买了双份。
先是分了些给南宫青慧,剩下的全都塞给了苏清璇。
“不够再买。”
李易淡淡道,“別让人以为我亏待了你。”
苏清璇接过油纸包后证了。
沉默了几息后,她低垂著眼帘,长睫轻颤间,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
这妖女平日里千娇百媚,此刻却像个受宠若惊的少女,连声音都带著几分硬咽:“公子”
她女扮男装本就俊美无双,这份楚楚可怜的神態更添几分动人。
摺扇斜斜地搁在膝头,月白长衫的袖口沾了些霜,却浑然不觉。
这般模样,当真是別有一番风情。
李易摇摇头,开始思考筑基的事情,
目光穿透窗根望向远处云雾繚绕的山脉,他觉得,这个失落界面很可能没有筑基丹这等存在。
窗外,几只灵雀正在啄食桃树上的虫儿,周身蒙绕著肉眼可见的灵气光晕。
李易伸手虚抓,掌心顿时凝聚出一团精纯的天地灵气。
其浓度之高,竟让他的掌心都泛起了淡淡的灵光。
“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简直堪比古籍中记载的上古时期。
“只要不是四灵根的杂灵根,以我雷木双灵根的资质凭藉灵气筑基完全没有问题。
“可惜——”
他暗自嘆息。
《五雷诀虽强,却偏偏缺少筑基心法这一关键环节。
要不要改修其它功法筑基?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
筑基功法他委实不缺。
单是那筑基老魔的储物袋中,就躺著六套完整的筑基功法。
其中一部《长春诀尤为出色,与他的木灵根也极为契合。
不过弊端也很大。
改修《长春诀固然能顺利筑基,但如此一来,他苦修多年《五雷诀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
摧枯拉朽的雷法威力,乃是他行走修仙界最大的依仗,著实难以割捨。
正思索间,马车忽然一顿,打断了李易的思绪。
车帘外传来马夫恭敬的声音:“仙师,侯府到了。”
透过车窗望去,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嘉立在眼前。
朱漆大门足有两丈余高,其上铜钉在夕阳下泛著暗金色的光芒。
门前青石铺就的广场上,十二座汉白玉拴马桩一字排开,每座都雕刻著瑞兽纹样。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对丈许高的石狮。
怒目圆睁,鬃毛飞扬,端的是威风凛凛。
举目望去,但见府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暮色中勾勒出优美的剪影。
更有一条清溪如玉带般绕府而过。
溪上一座白玉拱桥横跨两岸,桥栏精雕细琢,每一处纹饰都透著匠心独运。
这般布局,既有山水之趣,又不失侯门气派。
溪边遍植名贵木,此刻正值期,暗香浮动,
远处更有假山叠石,其间点缀著几座精巧的凉亭。
还未入府,单是这门前气象,便已让人窥见南云侯府的极致富贵。
东院。
暮色四合,檐角的风铃在晚风中叮噹作响。
院內古木参天,环境清幽雅致,显然是侯府特意安排的清修之所。
推开雕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迎面而来。
房內陈设极尽奢华。
紫檀木打造的云床上雕刻著祥云飞仙图。
云锦织就的惟帐上,用金线绣著福寿连绵等字样。
地上铺著的雪貂皮毛光水滑,踩上去极为绵软,
窗边的黄梨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连镇纸都是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
这般布置,便是王侯將相自己的居所也不过如此。
此院本是南云侯特意为李易准备的,但他却执意让给了南宫青慧。
“南宫仙子,可还满意?”
环顾四周,南宫青慧並未立即答话。
她行至窗前,伸出纤纤玉指轻抚那流苏帷帐,触手生凉,竟是罕见的冰蚕丝织就。
“修士本不讲究这些外物。”
她转身对李易莞尔一笑,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俏皮,“山洞也好,华屋也罢,不过是个棲身之所罢了。
话音微顿,她轻抚帷帐的手指稍稍收紧,“但李道友这般相让,倒叫奴家心生暖意。”
话音未落,只见她玉袖轻扬,七面阵旗从储物袋飞出。
甫一落地,房內灵气顿时为之一变。
原本散漫的灵气如同受到召唤,丝丝缕缕地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
这些灵气在半空中交织缠绕,竟渐渐凝成一只灵禽虚影。
那灵禽通体青碧,尾羽修长,振翅盘旋数周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於无形。
“好一个聚灵增元阵』。”
李易讚嘆道,“南宫仙子这手阵法造诣,当真令人嘆服。”
布置完毕,南宫青慧忽然转身,美眸直视李易,目光如秋水般清澈见底:“李道友为何不问奴家,为何要將《阴灵诀赠予清璇?”
李易走到书案前,將书桌上的镇纸、砚台等物一一摆正。
“南宫仙子愿意给,李某为何要阻拦?”
他语气轻鬆,手上动作却一丝不苟,“清璇得了功法,修为精进,对我们此行也有益处。”
顿了顿,李易又说道:“不过,若我没猜错,这门鬼修功法怕是还缺了最后一层吧?
想必是仙子故意留的后手。”
南宫青慧先是一愜,继而洒然一笑,“李道友果然慧眼如炬。”
她走到窗前,望著院中水池盛开的白莲轻声道:“我与清璇姐姐確实投缘,她的遭遇也著实令人晞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转过身来,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最后一层“破煞诀”若是缺失,修炼到筑基关头必会遭遇阴煞反噬。
“清璇姐若真心洗心革面,我自会倾囊相授。若存二心—“”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她轻轻抬眸,却见此刻的李易正望著屋內的聚灵阵沉思不语。
想了想,她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瞭然,“李道友已至链气圆满,莫非是打算闭关破境,
衝击筑基期?”
李易摇头苦笑,长嘆一声:“此地灵气充沛,確是衝击筑基的绝佳之所。
“只是在下所修的雷属性功法虽威力不凡,却偏偏缺失了筑基之心法。
“这几日我一直在思量,是否该改修其它功法,以免浪费这次机缘。”
南宫青慧异道:“以道友的资质,难道不曾寻访其他雷系功法?”
李易闻言,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轻嘆:“雷属性功法本就稀少,完整的筑基雷法更是凤毛麟角。
“这些年我辗转各大拍卖会与地下黑市,也只收集到一部古修残篇。
“可惜上面全是上古篆文,我苦心钻研数月,仍是一筹莫展。”
南宫青慧正欲烧水湖茶,闻言手中茶壶一顿。
她抬眸看向李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李道友,奴家对上古篆字倒是有些研究。”
她顿了顿,似是斟酌用词,“若是道友不介意功法外泄,奴家或许可以帮道友参详一二·”
一阵裹挟著香的夜风穿堂而过,李易心头巨震,仿佛在茫茫道途中窥见了一线筑基的曙光。
没有任何迟疑。
李易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捲得自青弯商盟地下黑市的玉简。
玉简虽残破,但是通体泛著淡淡的雷雾,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仙子请看!
李易对这位身份神秘的南宫仙子抱有极大的期待。
这是一种直觉。
虽然对方仅有链气九层的修为,但李易心中却有种莫名的篤定。
他相信,这位来歷成谜的女子,定能解开自己这卷雷法的奥秘。
南宫青慧接过玉简,稍稍凝神静气,神识便缓缓探入玉简之中。
只见她时而眉,时而恍然,完全沉浸在对古篆的解读中。
室內一时寂静无声,唯有茶香畏。
终於,在过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后,南宫青慧长舒一口气,將玉简轻轻放下。
“李道友,这部功法乃是一位名为天元子的元婴期雷修所创,名为《真雷诀。
“此功法从链气到化神皆有记载,可惜说到这里,她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结丹期的內容残缺不全,化神期更是近乎全部缺失。不过”
南宫青慧突然展顏一笑:“值得庆贺的是,筑基期的心法完整无缺!
“而且根据奴家的解读,这门《真雷诀在筑基期就能凝练一种雷罡之术,威力远超寻常雷法!”
李易闻言,手中茶盏微微一颤。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问道:“仙子可有把握將这段筑基心法完整译出?”
南宫青慧自信地点头,“给奴家七天时间定能为道友整理出一份详尽的註解。”
七日时光,对李易而言竟比七年还要漫长。
他每日都要在南宫青慧闭关译註的静室外徘徊数次。
时而驻足聆听內里的动静,时而负手凝望紧闭的房门。
即便苏清璇刻意穿著轻透的薄纱宫裙,在深夜“误入”他寢室,他也只是冷淡地將人请出,心思全系在那捲关乎筑基大业的玉简之上。
第七日黄昏,静室木门终於哎呀一声开启。
南宫青慧面色苍白地走出,髮髻鬆散,她手中捧著一卷新刻录的玉简,
“李道友,幸不辱命。”她声音满是疲惫,將玉简递给李易。
李易迫不及待地將神识探入,待看清其中內容后,眼中顿时进发出难以抑制的喜色。
玉简不仅將《真雷诀筑基篇的晦涩篆文尽数译出,更难得的是南宫青慧还以娟秀字跡留下了诸多心得批註。
其中几处关键关窍处,甚至特意以硃砂標红,旁边还详细註明了修炼时可能遇到的凶险及化解之法。
“仙子,大恩不言谢!”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通体莹润的寒玉盒。
盒盖开启的瞬间,一株通体流转看五彩霞光的灵芝映入眼帘。
正是当初在火云谷秘境九死一生才取得的五行芝。
“此物虽算不得稀世珍宝,但对筑基大有神益,还请仙子收下。”
南宫青慧却轻轻摇头,突然抬眸直视李易:“若道友真能筑基成功,可否陪我去一趟此界北地?”
李易没有多问,更没有任何犹豫,“就算无法筑基,也可隨仙子一探龙潭虎穴。”
接下来的数日,李易的院落格外忙碌。
他先是与韩二牛、陈天墨密谈半日。
最引人注目的是与南宫青慧长达一整夜的密谈,临別时竟將那张珍贵的斩仙符交予她保管。
苏清璇也没閒著,在李易房中待到三更。
没人知道主僕二人谈了什么,只是苏清璇离开时,手中多了一个紫色锦囊。
最后一日,李易又见了南云侯一面。
二人在书房谈了足足两个时辰。
烛火摇曳间,隱约传出“师父”、“徒儿”之类的低声交谈,间或夹杂著几声沉重的嘆息。
当书房门再次开启时,南云侯步履沉重地走出。
他站在廊下愜愣良久,时而得偿所愿般抚须轻笑,时而又眉摇头,脸上神情复杂难明。
活像个用传家宝换得心仪之物的老翁,既欢喜又心疼。
廊下侍立的亲兵们面面相,从未见过自家侯爷如此失態。
唯有老管家眼尖地注意到,侯爷隨身佩戴的一枚千年温玉好似缺了半块。
当夜,李易居住的院门紧紧闭合。
杏黄与赤红两面阵旗分立院门两侧,隨著灵光闪动,两道截然不同的阵法之力交织而起。
一道厚重如山的土行屏障拔地而起,而另一道赤红如火的禁制则在上空形成密网。
两阵相合,將整个院落护得滴水不漏,
“生死关!”
李易负手立於院中,他凝视著掌心跃动的雷光,低声自语。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开始虚化,如同水中倒影般微微荡漾,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阵法激盪的灵雾之中。
唯有院中那株百年老梅,在阵法激盪的灵风中轻轻摇曳,落下一地暗香。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
转眼间,一年光景悄然而逝,
李易的院落依旧静謐如初,没有丝毫要出关的跡象。
院中的梅树开了又谢,新发的枝已探出墙外,却无人修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