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全都整理好了。
分赃这事,哪怕像南宫青慧这般文文静静,满是大家闺秀气质的女修,此刻眼中也闪烁著掩不住的欣喜光芒。
“两个储物袋,共有低阶灵石两千六百块。
“低阶符篆六百二十张。
“一阶灵药四十二株,多为满甲子的灵药。
“二阶灵药三株,分別是赤炎草、黄精枣,还有一枚天参果,皆是炼製筑基丹的辅药,药龄在两百年左右。
“上品链气散九瓶,中品补气丹三瓶共二十一粒。
“辟穀丹、拔毒丹等不值钱的丹药十瓶左右。”
“至於法器方面。”
她將两件黑白二色的龟甲盾牌和两柄寒光闪闪的飞剑摆在桌上。
“这两件上品防御盾牌成色都很不错,市价每个不会低於一千两百灵石,至於两柄飞剑因为炼製时为加入金精差了一筹。”
最后,她拿起那柄赤色羽扇,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件一次性的仿製法宝本是最强之物,可惜如今灵力溃散,完全用不得。
“当然,研究一下炼製手法却是可以的。
“倒是这张斩仙符,还能使用四次,威力不容小,哪怕对上筑基中期修土,也能让对方忌惮无比。”
韩二牛与陈天墨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修仙资源,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作为散修,他们何曾见到如此多的灵石灵药与符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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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一日劫修,终生劫修。能一次性获得別人一辈子的积蓄,哪里还能好好修仙,怕是再也收不住贪念。
李易察觉到三人的情绪波动,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四人平分,就劳烦南宫仙子了!”
再次听到“平分”这两个字,韩二牛猛地抬头,铜铃般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陈天墨手中茶盏一晃,溅出几滴茶水。
就连一向从容的南宫青慧,也不由得了玉手。
“李道友,这合適吗?”南宫青慧欲言又止。
李易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起身,来到窗前,静观远处城池內的万家灯火,“修仙之路漫漫,
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贪”字。
“贪念一起,道心必蒙尘。”
窗外的河风裹挟著湿气捲入静室,他转过头来双眸清澈如水,“更何况,我若独吞,你们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会有芥蒂。”
说完,他快步走回桌前,拿起一块灵石掂了掂,又丟回去,“不如分而享之,大家都得实惠。
其实,李易心中另有考量。
作为救命恩人,就是不分,三人现在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但是出了秘境后就不好说了。
一旦说漏嘴,没得留下隱患。
前世近二十年的商海沉浮让李易深谱一个道理。
那就是唯有利益捆绑,才算是真正的同盟。
前世有四大铁之说。
其中尤以分过脏,最为牢固。
將三人拉入利益共同体,既堵住了他们的嘴,又能確保后续的合作无间。
动不动就杀人灭口把好处独占,实乃蠢人所为。
並且为了这点修仙资源就杀人,李易自问没傻到那个份上。
像这种秘境考核,修盟那些结丹真人,元婴真君怎会不闻不看?
此时此刻,说不定就有一双眸子在外面盯著自己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不过接下来怎么分,却是把南宫青慧难住了。
灵石、符篆、丹药包括低阶灵药倒还好处置,四人平分便是。
多一点少一点,也无伤大雅。
可涉及到法器与二阶灵药的分配,却叫她犯了难。
两件龟甲盾皆是上品防御法器,通体由百年灵龟甲与金精炼製而成,市价至少一千二百灵石起步。
相比之下,两柄飞剑虽是上品,但因未掺入金精等珍惜炼器材料,价值大打折扣,至多值个五六百灵石。
至於赤焰扇虽是一次性的仿製法宝,可惜灵力溃散,只能当个炼器样本,价格与飞剑差不多。
甚至五百灵石也不一定卖的上。
如此一来,谁分到龟甲盾,谁就占便宜。
而分到飞剑与羽扇的则吃亏。
二阶灵药的分配更让她头疼。
赤炎草、黄精枣、天参果,株株都是两百年以上的药龄,在万灵海堪称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隨便哪一株拿到拍卖会上,都能拍出起步一千五百灵石的高价。
四个人分三株灵药,根本就无法分!
陈天墨看出了南宫青慧难色,“南宫仙子,不必如此为难。
“有李大哥赐予的斩铁剑,法器与二阶灵药的分配陈某放弃了。
“说起来能有如此多的灵石、丹药、符篆入袋,已经算是沾了李大哥天大的光。”
韩二牛挠挠头,“俺二牛也不要了!”
南宫青慧美眸望向李易。
李易环视三人,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真诚笑意。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三人,或许真能成为他在修仙路上生死相托的伙伴。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李易就在心底暗自摇头。
修仙界尔虞我诈,多少同门师兄弟为了一件法宝反目成仇。
这份情谊究竟经不经得起考验,还需时日验证。
接下来,他將目光停留在韩二牛身上。
语气中带著几分兄长般的关怀。
“二牛,先前与妖蟹廝杀时防御法器已然损毁。这面玄龟盾通体由百年玄龟甲炼製而成,防御力颇为不俗,正合你用。”
说著,他又转向陈天墨,“天墨贤弟,你虽走的是剑修之路,讲究一剑破万法,但修仙界险恶,多一件保命之物总归是好的。”
他拿起那面泛著白玉光泽的盾牌,“这面『寒玉龟灵盾”当是用变异玄龟的背甲炼製而成,不仅防御惊人,更难得的是其材质轻盈如羽。”
说著,李易手腕一翻,將盾牌平托於掌心:“你且试试分量。”
陈天墨接过盾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果真轻巧,这重量还不及我平日练剑用的铁木剑鞘。
李易笑笑,“此盾绝不会影响你剑招的发挥。更妙的是暗藏一种寒玉之气,关键时刻可激发而出,为你爭取出剑的时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南宫青慧身上,“至於剩下的两柄飞剑和赤色羽扇,就归南宫仙子了。
“你精通炼器,这羽扇对你研究炼器之道应该有所帮助。”
三人闻言,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那李道友岂不是亏了?” 李易摆摆手,“修仙之路漫长,这两日我等同生共死,如此情谊岂是区区几件法器能衡量的?”
“李大哥!”陈天墨突然打断,“既如此,那这三株二阶灵药就全归李大哥了。”
李易畅快一笑,“三株二阶灵药,依旧由你们均分。並且所有的符篆灵石丹药,我也不要。唯独这枚寿元果,对我有些用处,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全都没有异议。
寿元果虽珍贵,但对正值壮年的他们而言,委实用处不大。
既然李易想要,拿去就是。
况且此物本就是他设计得到的,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分配名单上。
如此一来,这场分赃小会,可说皆大欢喜。
韩二牛爱不释手地抚摸著新得的玄龟盾。
陈天墨小心地將寒玉龟灵盾收入储物袋,然后清点那些一阶灵药。
南宫青慧一双玉手捧著赤色羽扇,美眸中闪烁著异样的光彩。她时而轻抚扇骨,时而凝神细看扇面上的符文,不时发出若有所思的轻嘆。
作为炼器师,这件法宝仿製品对她而言价值远超其它。
李易则是取出一个通体莹白的冰玉盒,將寿元果小心放入其中。
盒盖合上的瞬间,一缕寒气縈绕不散,確保灵药药性不会流失。
虽然每人所得不同,但心中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彼此间的信任程度亦是上了一层楼,
“咦,不对!”
李易眉头一皱,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储物袋上。
“有灵气波动,怕是清风谷的那些劫修来了。”
话音未落,码头上已乱作一团。
原本正在装卸清水果蔬的民夫们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黑色妖风掀得人仰马翻。
箩筐翻滚,新鲜的瓜果,滚落一地,被慌乱的人群踩得稀烂,
几个扛著米袋的壮汉更是直接被吹入河中,溅起巨大的水。
“敌袭!”
“列阵!”
船上的军士反应极快,铁甲碰撞声不绝於耳。
然而那黑风诡异非常,所过之处,数名披甲军士突然七窍流血,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侯府侍卫中两名炼体有成的武者刚射出弓弩,就被一道无形气劲贯穿胸膛,鲜血喷溅在船舷上,触目惊心。
“保护侯爷!”
剩余的侍卫虽然面露惧色,却仍旧悍不畏死地结阵防御。
铁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长矛如林,却透著一股悲壮之意。
李易负手立於三层静室的雕窗前,居高临下地將码头上的骚乱尽收眼底。
他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半空中一道妖烧美艷的身影。
只见一名约莫二十六七岁的美艷妇人凌空而立,一袭黑色宫装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裙摆翻飞间,若隱若现的雪白玉腿与漆黑布料形成鲜明对比,更添几分魅惑。
她面容姣好,堪称绝色。
若单论容貌,说是画中仙子也不为过可偏偏那眼角眉梢间透出的阴毒狠辣,硬生生將这倾城之貌染上了几分蛇竭味道。
此女修为已达链气八层,右手轻捏著一方乌黑手帕。帕上绣著诡异的血色符文,隨著她手腕轻抖,那些符文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方才夺人性命的黑风,显然就是这件邪门法器所为。
她身后站有数个男修,个个眼神阴势。
为首的是个披头散髮,头戴戒箍的苦头陀。
他手持一桿三尺长的招魂幡,幡面上黑雾翻腾,隱约可见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其中痛苦挣扎,
悽厉的哀豪声时隱时现。
其余三人腰间各自悬掛著鼓胀的兽皮口袋,袋口用浸血的红绳紧紧扎住。
每当有风吹过,袋中便传来“沙沙”的蠕动声,仿佛装著什么岁毒活物。
仔细听去,还能分辨出细微的啃噬声,令人毛骨悚然。
“南云侯爷!”
美妇声音酥媚入骨,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慄,“乖乖交出灵石金精,本仙子饶你不死。不然的话,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手腕一翻,黑帕中窜出一道黑气,瞬间缠住一名侍卫的脖颈。
那侍卫顿时双眼暴突,双手拼命抓挠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眾人惊恐的目光中,侍卫健壮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下去,皮肤迅速失去光泽,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乾尸,砰的一声重重倒在甲板上。
与此同时,那苦头陀阴笑著摇动招魂幡。
只见一缕青烟从侍卫尸身上飘出,隱约可见其面容扭曲,发出无声的惨叫,转眼就被吸入幡中,成为一个怨魂。
南云侯脸色煞白,下意识抬头望向三层静室,眼中带著几分请求之意。
李易却不动声色地微微摇头,嘴唇微动间已將传音送入三人耳中,“不要出手。不让这老狐狸吃些苦头,往后怎会听我等差遣?”
说完,他负手而立,冷峻的目光扫过甲板上接连倒下的侍卫。
这些铁甲卫士虽然训练有素,但在那美艷妖妇面前却如同待宰的羔羊。
每一道黑气飞出,就有一具躯体轰然倒地,
韩二牛咽了口唾沫,“李大哥,这?”
李易依旧摇头,字字如冰,“还不行!得让他明白,今日若离了我们,他必死无疑!”
码头上,那美妇人见南云侯迟迟不答,突然掩唇娇笑起来。
只是笑声中已无半点嫵媚,反倒透著刺骨的寒意。
她那双勾人的桃眼此刻布满阴势,手中黑帕狠狠一抖。
“既然侯爷捨不得灵石与金精,那就別怪奴家心狠了!”
话音未落,那方黑帕突然剧烈抖动,十余道细如髮丝的黑线从帕中激射而出。精准地钻入侍卫们的七窍。
“啊一—”
“侯爷,救,救我——“
悽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码头。
被黑线侵入的侍卫们面容扭曲,双手疯狂抓挠著自己的脸庞,指甲在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
不过几个呼吸间,这些精壮汉子便倒地抽搐,转眼没了气息。
死状极为可怖,眼耳口鼻中都渗出黑血,显然连魂魄都被那邪法侵蚀。
南云侯终於支撑不住,跟跑著后退两步。额头上冷汗岑岑,华贵的锦袍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再次抬头望向静室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濒死之人般的绝望与哀求。
“李大哥!”韩二牛猛地紧拳头,黑的脸上青筋暴起,“这些邪修无端害人性命,让我去会会那妖妇!”
他说著就要祭出刚得的玄龟盾,却被南宫青慧一把拦住。
这位素来温婉的南宫仙子此刻面若寒霜,纤细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扣住韩二牛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