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在b级调查员陆烬的劝说下,d级调查员王目,不太情愿地套上了红色连衣裙,以及黑色丝袜。
由于衣服都被别人穿过,还是大男人,这胖子脸上始终都是绿油油的,对污染的反应也更重了。
“胖子,吐完没?”
陆烬在客厅等着,他已经把张阳的跳舞视频又看了一遍,学会了里面的动作。
等王目扭扭捏捏地抱着个垃圾桶边吐边出来,陆烬突然觉得眼睛被辣得有点疼。
但他自己是不可能穿女装的,这一辈子都不会穿女装的,所以只能让王目穿。
“还行……上去吧。”陆烬强忍着面部肌肉抽搐,扶稳桌子。
王目两手撑住桌面,“嘿咻”一声,蛤蟆似的扒拉了上去。
站好后,陆烬在前面照着视频里的动作摆动。
王目穿着红裙,在后面目不转睛地模仿。
抬手……
转圈……
翘脚……
这套动作豪不连贯,古怪至极,更象是某种远古部落的祭祀舞。
一个个动作做下来,渐渐地,陆烬感到身边有什么变了。
具体是什么,他没详看,因为直觉在疯狂预警,现在默默跳下去就好,千万别停,停了一定会出事的。
他全神贯注复制手机里的动作,精神紧绷。
就在摆完最后一个姿势时,耳朵里听到了一个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
是钟表走动的声音,可是客厅唯一的那面钟不都停了吗?
陆烬猛地抬头,看到那一面钟的指针都已经恢复,规律地行走着!
周围一下变得老旧了许多。
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后面灰暗的水泥……
木地板全都翘起,腐败变色……
视线沿着地板,滑向走廊深处。
尽头的厕所门关着,镶崁在门扉的毛玻璃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是那个黑影!
它趴到了门上,脸紧紧贴着玻璃,似乎在凝视客厅……
旋即咔嚓一声……
门把手传来被拧动的轻响!
那东西……要出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王目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陆烬感到衣领卡住了脖子,是王目一把拽他走向门口。
陆烬回头看向大门,原本关得死死的木门变得破破烂烂,门锁已经坏了,开出一条缝。
王目打开木门,看到外面的铁栅栏防盗门还关着,表情一滞。
“哎呀,我们好象忘了还没开关门。”
张阳的奇怪操作分为两部分,先站在桌上跳诡异的舞,然后跳下去边舞边开门关门。
他们现在只完成了上半部分。
两人回头,看着阴森森的走廊里,那个恐怖的黑色人影缓缓爬了过来!
“草,它不会走路吗怎么爬啊!这要我们怎么去开门关门!”
“让开!”陆烬暴躁地屈膝抬腿,一脚扎扎实实踢了出去!
砰!
防盗门被他整个踢飞!砸在楼道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走吧!”
“哥,其实你之前踹我手下留情了吧?”王目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外是徒峭阴暗的楼道。
出去是破破烂烂的小区。
路上没有一个人,地面没有一片落叶。
厚重的雾气阻碍着视线,看不清远处的景物。
这里与张阳和陆烬视频通话时一样。
陆烬找到方向,带着王目往那边走。
时不时地路过一颗柳树,树干上有道裂口,眼看着越来越大。
王目疑惑道:“怎么总看到这棵树?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依照张阳的经验,要是再继续走下去,树干裂口里会钻出什么东西……
陆烬停稳,把自己鞋脱了下来,左右反穿回脚上。
不用提醒,王目也赶紧照做,只是他还不习惯身上的裙子和丝袜,穿得动作很是别扭。
两人都反穿了鞋后,由陆烬带路,继续往前。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王目才不太确信地问:“真的有用吗?”
“应该吧。”陆烬声音有些虚,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办法是以前在一本小说里看的,说是遇到鬼打墙打破规律就能出去。
至于对新世界的异常是否管用……反正先试试看了。
又走了没多久,周围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加重。
之前陆烬还能看清楚小区远处楼栋的轮廓,现在他已经看不见自己的手了。
手里抓着的王目也不知道还是不是王目。
至于方向,只能凭借感觉去找。
走着走着,陆烬眼角的馀光猛地瞥见自己身后方有一道扭曲的影子,象是在跟着他走路,并且越来越近!
很快,那影子的两只脚,想要往他的脚底下塞!
陆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踮起了脚在走路。
他不敢往下压,怕碰到下面还有一双脚。
干脆抓紧王目,大喊一声“跑!”
两人火箭似的射了出去!
“吭哧,吭哧……”王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极其配合,就是体重在那摆着,他喘得很厉害。
等陆烬终于放缓了步子这才问道:“发生什么了?”
陆烬往后看了眼,确定那东西没跟上来,才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经过。
“它为什么要把脚塞到你脚底?”
“不知道……有可能是想要带我去哪,或者附身……我听说被鬼附身的人都是踮着脚走路。”
想到自己站在一只鬼脚背上走路的样子,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碜,都低头看看,踩实了脚后跟。
再往前,两人突然走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楼道里。
这算是到了。
根据手机视频的角度判断,目标窗户就在二楼。
至于怎么开门进去,陆烬采用了他惯用的办法。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后,两人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一起愣住。
这个屋子里的布局、家具,甚至细微的摆设,都与江海秦死亡的那间出租屋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套屋里所有墙上,包括天花板,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纸。
那些符纸有些旧了,上哪都是灰尘,笔记也不是特别清淅。
屋檐下还挂着红色的绳子,垂落下许多只铃铛,一只一只都已经锈迹斑斑。
门一开,一阵阴风灌过,吹得符纸扬扬落落,铃铛叮叮作响。
两人里里外外把屋子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人。
陆烬查看了所有符纸,发现都与出租屋里发现的那张完全一致。
他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可能是一个阵。”
王目正手忙脚乱地想把裙子和丝袜脱掉:“什么阵会布在屋子里?”
“我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包括刚才的出租屋,小区,可能都是一个阵,外面肯定还有不少地方藏着符纸,这里布置最多,应该是阵眼。我们被困在了一个阵里。”
“有道理……你怎么懂这么多?”
“可能是天赋吧。”陆烬毫不要脸的夸了自己一句。
但他总觉得不对劲。
他的视线从符纸上虚焦,又聚焦到脚下的木地板上。
所有墙上都贴满了符,连天花板都没放过,为什么地面干干净净?
联想到出租屋里符纸被发现的位置,他知道了!
“胖子,找工具,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