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目喉头颤了颤,一甩头,跑到窗户旁朝外面看了眼,又跌跌撞撞去查看各个房间,最后冲回来,抱着垃圾桶一阵呕吐。
陆烬看着他:“你去干什么了?”
“呕……我刚把屋里的布局和细节都记下了……万一有什么变化……我们能第一时间发现……”
陆烬内心一阵欣慰。
这胖子之前表现出来的形象,要么是发病的霸总,要么是个无下限的舔狗,看着没什么用。
但他实际上是个心思细腻,该动手时毫不含糊的人,有这样的队友很令人安心。
见胖子一直反应强烈,陆烬从厨房又拿了个空垃圾桶过来:“都这么久了,还没适应一点?”
“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天赋异禀的!”
“实不相瞒,待在这里我也扛不住,如果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会怎么样?”
“会身体反应越来越严重,然后出现幻觉,意识模糊,最后彻底失去理智,不行……哥,我太难受了,得快点离开这里。”
王目又去试了试门和窗户,都不能出去。
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个诡异的空间里。
周围一片安静。
明明窗外没有月亮和路灯,屋里也没开灯,却能诡异的看得见。
王目回到陆烬面前,瘫软在地上:
“哥,我们不想想办法肯定是出不去了。”
“你觉得我们像张阳那样,跳个舞如何?”
“那样倒是可以去外面,但依旧不是回到正常世界,我觉得我们得先弄清楚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好了,先看看地上这堆东西怎么样?”
陆烬指向了客厅中间,那堆逝者留下,贴主打包好,又被张阳拆开部分的遗物。
两人都缓了缓,面对面蹲到遗物前,开始分工查看。
一共有两只行李箱,三个大帆布袋,以及数只大纸箱。
现在,其中两只行李箱和三只纸箱被张阳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扔得到处都是。
可以看出江海秦的东西不少,却都没什么意思,他生前是个很无趣的人。
陆烬把看到的东西分类了一下,有衣服,书籍,和一些文具类的杂物。
另外,张阳不知从哪弄的笔记本计算机也放在其中,计算机屏幕亮着。
陆烬换了个姿势,把笔记本计算机垫在膝盖上。
“恩?访客模式……?”
“什么?”王目凑过来。
“计算机开的是访客模式,我们看不到原主人的任何文档……这计算机是谁的?”
他想如果是江海秦的计算机,那怎么也要找到管理员密码切换进去看看,如果是张阳的,就不用管了。
王目伸手到触摸板上滑动,点开wifi列表,里面只有一个连接记录,显示可连接,但是他点了几下,又显示连接失败。
“哥你看,没有公司网络的记录,大概率不是张阳的,而且我刚才留意过,这屋里没有路由器……应该是房东的计算机。”
陆烬想起房东老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你说房东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老头刚刚还想坑我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王目干脆把笔记本计算机挪到了自己膝盖上,“这样好了,哥你先继续清点遗物,我看看能不能把管理员密码套出来!”
“你还会这个?”
“不会,但总得试试嘛,万一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王目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埋头开始探索。
陆烬将注意力转回遗物。
他们已经把露在外面的都清点了一遍。
剩下未开启的箱子和袋子中,有一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的胶带有被撕开后又重新封上的痕迹。
陆烬拿起盒子,扯掉胶带。
里面,整齐地折叠着一条红色连衣裙以及丝袜……
只是看一眼,陆烬里面想起了老男人和张阳穿着它们跳舞的画面,顿时一阵难受。
他猛地趴到垃圾桶上,开始了呕吐。
“呕——!!”
这一次,他格外难受。
缓过来后,陆烬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挑起红裙,料子很薄,很轻。
咦,这手感是……牛皮?
不!
是人皮!
一股寒意顺着皮料传到陆烬身上,他一惊,扔掉了裙子。
【我爱她……我一直深深爱着她……我该如何拥有她?和她永远地在一起呢?】
扭曲的文本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陆烬看得懂每一个字,连起来却读不懂是什么意思。
看着象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执念……可“我”和“她”是指谁?
首先排除陆烬自己,作为万年单身狗,能令他产生执念的女人还没出现。
至于王目……陆烬斜眼看向身边还在跟计算机较劲的胖子,肯定也不是。
那么……
“甘清墨……”陆烬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
“啥?”王目从计算机里抽出脸。
陆烬指了指地上的裙子,王目疑惑地伸手去拿,手指刚触碰到面料,就象被电击般猛地甩开,脸色煞白。
“卧槽……江海秦把那女人杀了?可是不对啊……他杀了那个女人的话,为什么又要找她?”
陆烬继续翻开剩下的箱子,里面都是普通用品。
直到……
他翻出几本厚厚的本子,又感到一阵极致的恶心难受。
“胖子,来看看这个……先把垃圾桶拿过来。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抱着个垃圾桶,一边呕吐一边分工看起了本子里的内容。
所有本子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还夹着泛黄的报纸剪贴和打印资料。
内容全都指向同一个名字——甘清墨。
这些都是江海秦生前查找甘清墨的笔记。
甘清墨在二十年前失踪,江海秦就查找了她二十年。
最早的一本笔记里,江海秦写明了查找甘清墨的原由。
【她在我坠落深渊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笑容,在我最痛苦的时光陪着我,是我一生挚爱,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笑容。】
【可当我好不容易走出深渊,想要和她开启新的人生的时候,她却不告而别,别人都说她终于受不了我离开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