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曹满见状,附在陈青川耳旁颇有深意解释道:
“这袁家人修习《九炼归元诀》,注重防御,而崔家修习《险峰剑法》,注重攻击,此二者被称为虞国的矛与盾,再加之家族都有炼器生意,所以”
少年秒懂。
两个家族,一南一北,修习截然不同的法门,又同是经营炼器,想必平日里不少被好事者拿来对比。
在自己家的地盘却演绎对家的英雄故事,也难怪这袁家弟子如此生气。
不一会儿,只见另一名袁家弟子将皮影老人带了过来。老者虽然尽力想要装作平静的模样,可死死抓住戏箱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怀里的红狐见到主人被带了过来,毛茸茸的身子胡乱动了动,陈青川见状,将它放到了地上,那狐儿立马就跑到了老人脚下,缩到了他身后。
“二位,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位老伯也是第一次来食铁城,孤苦无依,就靠表演皮影挣个饭钱,二位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吧。”
陶正拱了拱手,雅正得揖了一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世家公子,与之前中蛊之后的疯癫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陶兄所言不错,”陈青川也上得前去,“我看二位也是名门子弟,何必和这位老伯计较。不如各退一步,彰显贵门大度之风啊。”
“这”两名弟子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微微动容。
正当这时,一道魔性的方言忽然从围观百姓中传出。
却见那两名弟子脸色猛然一变,紧接着朝着那出声之人的方向纳首便拜。
“参见二爷!”
几人立马朝着出声之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深色布衣,头发灰白参差随意束在脑后,拢着袖子半眯着眼睛的老人慵懒得站在人群之中,见众人看了过来,也只是缓缓抬了抬眼皮。
“巡街巡完没有?今天的修炼完成没有?法决背完没有?食铁兽吃的竹子准备没有?”
闻言,两名弟子对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匆匆行了一礼,连忙带着自家食铁兽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看来这位就是那个食铁城第一怪人——器医袁文进了。
陈青川暗道。
只见皮影老人颤巍巍朝着多方拜了拜,“多谢几位的相助。若是诸位不弃,也可随时来同福客栈找老朽免费听戏。”
“有机会一定去。”
送走了皮影老人后,眼见着那器医袁文进也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踱步离去,不知为何,陈青川眉心灵台中蕴养的【替身墨偶】卡牌突然闪了闪。
这番反常的现象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如今人多眼杂,他也只好按耐下来。
直到寻到一处客栈入住,进入房间里后,他才将卡牌化身放了出来。
“怎么了?”
却见墨偶化作了他的模样,一脸激动之色。
“吸引,有东西!”
好一会儿,他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器医袁文进身上,有吸引替身墨偶的莫名气息!
联想到之前旺福面对山神新晋场面时,那同样一副激动兴奋的模样难不成这器医身上也有【替身墨偶】蜕变的契机?
想到这里,陈青川不由精神一震。
他连忙叫来曹满与陶正,将心中猜测告知,但没直接言明蜕变契机,而是用“有渊源”这样的字眼来代替。毕竟蜕变契机只是他的个人猜测,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嘿,这样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胖道士听后,一拳捶向他的肩膀,“可以啊,陈兄,你老祖宗当年想必也是个人物,怎么到处都有他留给你的宝贝!”
第一次听说“封灵物”这个借口的陶正则是目定口呆,差点被忽悠得找不着北。
但沉思片刻,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我也去!老师让我下山闯荡,那我便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固步不前了。”
有了商量,三人立马动身。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随着越靠近器医坊,陈青川心头便越发惊疑不定。
冥冥之中的感应就落在这片地带,与此同时,脑海中的【替身墨偶】卡牌更是像坏掉的灯泡那样布灵布灵不断闪铄着白光,比之前遇到袁文进本人时更甚!
要不是有他压着,感觉这家伙激动得就快自己跳出来了!
不一会儿,旧坊区深巷尽头,三人在一扇毫不起眼的旧木门前站定。
要不是小栓子拍着胸脯连连保证,谁又能想到这是大名鼎鼎的器医袁文进的住所呢?
门前无匾无牌,唯有一副字迹潦草不羁的对联。
三人一看,不禁念出声来。
曹满:“接骨续筋不论贵贱?”
陶正:“炼铁化金只为补残。”
陈青川:“横批——爱来不来?”
果然是个怪人!
扣门之后,只见一年纪不大的学徒模样的少年打开大门,然而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关了门。
与此同时,门内传来那学徒的声音:“三位好手好脚,也无病友,家师出门未归,还是散了吧!”
“嘿,你这个小童怎的”
眼看曹满撸起袖子又要去拍门,陈青川立马拉住他的骼膊。
“曹兄莫急,既然这位袁医师还未归来,那我们便在此地稍待吧。”陶正亦是宽慰道。
想着之前袁文进朝着梧桐街的方向踱步而去的背影,三人遂在巷子口随便找了家茶馆,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
却见茶馆内好些喝茶之人也是神思不属,面露焦急之色不时朝外张望着。
少年瞬间了然,不由哑然失笑。
这家茶馆老板,还真是精明,把店铺开在了这么处地方!
“这位兄台,莫非你也是来寻器医的?”他放下茶杯,随便找了个人攀谈道。
“莫非你们也?”
茶馆内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一个个唉声叹气。仿佛无形之中打开了话匣子,众人顿时开始吐槽起来。
“要说这位袁器医啊,医术高明是高明,可惜,就是脾气太过古怪!”一位黄阶灵师道。
“谁说不是呢!单是看诊,这一月多来也不知为何突然改了规矩,出城的不接!我那儿子在外行商,被歹人砍了指头,本想花重金请袁医师出城来看诊,可都请不到啊!只好把我那儿子接到这城里来。”一位员外苦着脸道。
“听说这位袁医师最近醉心于钻研新的器肢,为了节省时间,如此才不接城外的单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少年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波澜。
一个多月前
说来,那不就是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间点吗?
看来,这器医坊里,果然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