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麦克斯公寓里出来,伊森心情有些复杂。
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刻,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伊森站在公寓门口,原地停留了几秒。
空气里还残留着纸杯蛋糕的甜味,混着一点麦克斯身上的味道。
他刚刚差点想留下来。
这种冲动让他自己都有点莫名。
他不是那种沉溺过去的人,更不是那种会被一夜情牵走理智的男人。
他在心底轻声笑了笑:“奇怪了……难道是太久没跟女人亲近,荷尔蒙打败了理智,占据了上风?”
笑意散得很快。
片刻后,那股热度也象潮水一样退去。
理性重新占据高地——冷静、安详,却也有点空。
麦克斯显然比他更人间清醒。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吧。”他心想。
城市在阳光下醒来,街道上已经有了早餐摊、慢跑的人、遛狗的人。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是周六。
他不用值班,也不打算去诊所——
他开的只是一家普通的诊所,平时只在工作日开门:早上八九点开门,下午五六点关门;
周末通常休息,偶尔周六上午开半天;
节假日也都会关门。
每个安静的周末,对他来说都是梦想的假期。
不过,玛丽有时候会去诊所,不上课的周末反而成了她在诊所待的最长的时间。
伊森无所谓,因为周末的人很多,他甚至考虑给玛丽节假日双倍工资,不过被玛丽拒绝了。
果然,就在他走向街口准备打车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接起:“早啊,玛丽。”
电话那头传来她干脆的声音:“医生,我已经在诊所了。想确认一下,你今天会过来吗?”
“今天?不,玛丽。今天你可以安心折腾,我不打算过去。”
“你说的‘折腾’是什么意思?”玛丽语气怪异。
“就是字面意思——只要别把诊所炸了。”
“我不会。”
“我知道,我只是开玩笑。”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后玛丽低声说:“你还好吗?听起来好象有点……不对劲。”
“我?”伊森笑了笑,“我很好。只是——昨晚睡得太‘深’。”
玛丽疑惑:“你听起来象没睡。”
他岔开话题,“哦,对了,我刚把这几周的薪水转你账户里了,查收一下。”
“fally(终于)!”她语气虽然还是平静,却能听出掩饰不住的开心。
“别太拼命了,”伊森语气放缓,“你周末不上课,就在诊所随便待待就行,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明白。”
挂断电话后,伊森看着屏幕片刻,灯光暗下的瞬间,倒映出他自己的脸。
公寓的一楼。
莱纳德正和谢尔顿接收送货工人的包裹。
莱纳德一边签字,一边嘱咐:“她的公寓在四楼,但电梯坏了,所以你得——”
他抬头一看,工人已经拉着推车走了。
“你就那么走了?好吧,谢谢。”
莱纳德看着那个比谢尔顿还要高一点的大包裹,对谢尔顿说:“那我们就自己搬上去。”
“我非常不同意。”谢尔顿皱眉:“首先,我们没有手推车,也没有吊装带,更没有胸大肌。”
“我们不需要力气,”莱纳德自信满满,打算扛起包裹,“我们是物理学家,我们是阿基米德的传人!”
“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话音刚落,箱子倾斜,直接压在了他肩上。
莱纳德被压得趴在地上:“我弄不动!我弄不动!!!”
谢尔顿赶紧上前扶起,两人将家具重新推了起来:“阿基米德肯定非常自豪。”
家具重新回到了原位,两人面面相觑。
莱纳德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是的,但都需要绿灯侠或魔戒。”
两人在齐心协力下,将家具放平在楼梯上。
莱纳德:“好的,现在有了个斜面,拉力由于楼梯的正弦角而减少了。角度大约是30度,所以减少了差不多一半!”
谢尔顿:“30度,是正好一半!”
莱纳德:“好吧,正好一半。推吧”
家具被推到了第一个拐弯处,莱纳德在前方说道:“上来,帮我拉上来然后拐弯。”
谢尔顿刚准备上去,一松手,家具顺势滑了下去,直接到了底部。
谢尔顿:“重力,太没良心了。”
好不容易将家具推上了一层楼。
“你知道吗,”谢尔顿一边推一边吐槽道,“我们花这么大力气,也不会增加你和这个女人性交的几率。”
莱纳德反驳:“男人为女人做事不是为了做爱。”
“引用伊森的话——‘只有刚做完爱的男人,才会为女人搬东西不是为了做爱。’而你显然没有。”
“我这么做是为了做个好邻居!”莱纳德辩解,“再说也不会减少几率。”
“恩。”谢尔顿抬头看向四楼,“所以一个好邻居的典型特征,是得腰椎间盘突出。”
终于,家具推进了佩妮的公寓,两人轻轻放下家具。
莱纳德:“小心你的手指。”
“天啊!我的手指!”
“你还好吗?”莱纳德赶紧问。
“不好,我的手“谢尔顿刚抬起头要说话,看到了佩妮的客厅:“见鬼了!看看这个地方!”
“佩妮——有一点点乱。”莱纳德努力微笑。
“一点点?”谢尔顿环顾四周,“曼德尔布罗特集合才叫一点点乱。这是全宇宙熵的巅峰。”
“谢尔顿,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
“生活习惯?”谢尔顿捡起一只袜子,“这更象是生化危机。”
莱纳德催促:“快点,该走了!”
谢尔顿蹲下:“等等!”
莱纳德问道:“你在干吗?“
谢尔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我在整理。“
“谢尔顿,这不是你的家!“
“这谁的家都不是——这是原始人的山洞!”
就在他准备展开“人类秩序的崩塌”演讲时,佩妮回来了。
“嗨——两位!”她笑着进门。
“你的家具到了,”莱纳德擦汗,“我们刚运上来。”
“太好了!费劲吗?”
“完全不费劲!”莱纳德抢在谢尔顿之前回答。
“没错,一点都不费劲。”谢尔顿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我现在只需要一只新脊椎。”
莱纳德拉上谢尔顿:“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ok。”佩妮说道:“再次感谢!”
“佩妮,”谢尔顿走到门口,面色严肃,“你不需要这样生活。我愿意帮你创建秩序。”
佩妮愣住:“……他在说什么?”
“他是开玩笑。”莱纳德急忙说。
佩妮摇头:“我没听懂。”
“他说的不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钥匙声。
伊森拎着咖啡,把钥匙插进锁洞,听到佩妮公寓这边的声音,忍不住走了过来。
“早啊。”他看着屋里三人。
“嘿,伊森!”莱纳德立刻上前,像发现新话题一样兴奋,“你绝对猜不到——佩妮昨天给了我一把钥匙!”
“紧急备用的,”佩妮连忙解释,“昨天你不在,所以……我只是以防万一。”
“恩,”莱纳德挠挠头,故作随意地笑,“伊森,你昨天没在家过夜。”
谢尔顿立刻补刀:“是的——基于他衣领的皱褶、头发的微卷程度,以及眉宇间那种典型的肌肉放松,还有身体的疲惫,我判断他度过了一个‘哺乳动物配对之夜’。”
“谢尔顿!”伊森瞪了他一眼。
佩妮的手一滑,钥匙差点掉到地上。
她笑了一下,语气轻快:“哇,那真是……愉快的周五。医生的夜生活,果然很注重‘身心健康’。”
“所以,”她随意地问,“昨晚是碰到了新女孩?”
“呃,前女友。”伊森挠了挠头。
“叙旧,当然。”佩妮点点头,“有时候我也会和前男友叙旧……”
她转身去厨房,顺手拎起咖啡壶:“要不要喝点咖啡?补水有助于……恢复体力。”
谢尔顿突然神色一变,紧张起来:“等下,是佩吉吗?拜托告诉我不是佩吉来纽约了!”
伊森没好气的回答:“不是佩吉!”
“哦,那没事。”谢尔顿明显松了一口气,“其他人无所谓。”
“不用了,谢谢你佩妮。”伊森晃了晃手中的纸袋:“我要回去补觉了,再见,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