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导您好，我是唐嫣，我试镜的角色是———”
“云导您好，我是—”
“云导”
一天的试镜下来，云秋又是头昏脑胀的，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画皮》给曾梨和胡婧带来了不少的商务活动邀请，她们都不在京城。
刘岩也不是每天都能回来，她有时会留在医院陪床，这是个孝顺姑娘。
“电话没人接。”范彬彬挂断电话，对着身边的杨天贞说道。
“这两天他都在试镜，难道晚上有应酬？”杨天贞有些疑惑的说道。
“听说他很少应酬的，为了少点麻烦，他连公司都很少去。”
“今天是试镜啊，我的大小姐，还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万一他看上哪个呢？”
范彬彬听了杨天贞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能看上小姑娘，难道就看不上我？我很差吗？
范彬彬正在纠结之时，电话响了。
“喂，彬彬姐啊，有什么事吗？”
范彬彬一听云秋的声音，有点发懵，这声音象是刚睡醒，莫不是真象天贞说的？
“云导您好，本来是想请您吃饭的，不知道您在休息，实在对不起了。”
范彬彬干脆直接说明来意，如果云秋没空，那就下次再说。
“嗨，最近都在试镜，今天头昏脑胀了一整天，回家睡了一会儿，吃饭啊，
也行，你说个地方。”云秋正好没地方吃饭。
范彬彬喜出望外，能答应吃饭，就说明他身边没人，看来真是在家里，赶紧说了地址，挂断电话还是不放心，又发了个短信。
杨天贞狐疑的看着她：“彬彬姐，你不会是喜欢云导吧？”
什么？我喜欢云秋？
范彬彬愣住了，怎么可能，这个圈子哪有喜欢，都是交换，真在一起的，也是彼此联合，不过如果真能和云秋联合在一起，那以后就真不用愁了。
杨天贞见她没说话，心中更加笃定，她和范彬彬的想法一样，如果真能攀上云秋这棵大树，那可真是有用不完的资源。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范彬彬才开口说道：“不是喜欢，是欣赏吧，也是对他很好奇。”
“你要真能”杨天贞话没说完。
“别想了，你刚才也说了，这圈子里的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一茬接一茬的。
”范彬彬苦笑道。
云秋来得挺晚，路上堵车太严重了。
“对不住对不住，来晚了。”云秋进门就道歉。
“云导太客气了，是我联系得太晚了，这京城的交通越来越堵了。”
杨天贞请老黄老邱去了隔壁包间。
“云导，菜我已经点好了，今天喝白酒，您看行不行？”
“湘菜配白酒，我是没问题，就怕彬彬姐你会辣得受不了啊。”
云秋和范彬彬也吃过两次饭了，觉得这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多心眼，起码和她喝酒聊天很轻松。
“我没事，舍命陪君子。”范彬彬也很高兴。
云秋对她，从第一次见面时的全面防备，到现在的看起来不设防，这说明真诚是能打动他的。
“这次不是催角色吧？”云秋开玩笑道。
“哪敢啊，知道您忙，不过您怎么想到去拍电视剧呢？我印象中的大导演都只拍电影的。”
为什么？我能告诉是为了女人吗？是因为签了平等条约吗？
“咳咳，我就是想尝试下，而且公司的艺人底蕴不够，拍电视剧增加些观众的好感度，对她们有益。”
服务员正好进来布菜，摆上了一道道看着就很有食欲的菜肴，服务员出去后，范彬彬给云秋倒酒，心里也在想着，公司艺人，那就是胡婧咯，要不然你这么大导演，会为公司的普通艺人拍电视剧？鬼才信！
“云导，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的光临。”范彬彬端起酒杯。
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云天的艺人真是有福气，什么都不用操心，资源根本用不完。”范彬彬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华艺的资源也很多，以彬彬姐你的名气和地位，要争应该不难吧？”云秋很好奇，范彬彬为什么盯着自己不放。
范彬彬给云秋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端起杯子，也不劝云秋，自己干了一杯。
“您也说了，要争不难，可还是要争啊，女演员怎么争？您下午在试镜，有没有收到小纸条？有没有女演员暗示您？”
还真有，小纸条上有的有电话号码，有的还有酒店的房间号。
云秋没有说话，端杯陪了一个，连着两杯有点急了，赶紧垫了几口菜。
“我前次和您说过，我为什么演完《还珠》就毁约，我说是不想演相同的角色，其实那一部分原因，他们让我们陪吃陪喝，还要陪睡，我不愿意，他们就雪藏我。
您可能不知道，我演《还珠》片酬是2000一集，算下来不到三万块钱，为了解约，我赔了40万。
后来一路跌跌撞撞，我起码反抗了，而且还成功了，后来我躲不过，那是被整个环境逼迫。”
云秋拿起酒瓶，给两人倒满酒，范彬彬说的也不算错，就象曾梨胡婧，那时候不也差点就退出了吗，还有刘岩，如果不是为了她妈妈，恐怕早就回老家工作了。
“彬彬姐，我也听说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所以我开了家经纪公司，我想的是，那些不肯妥协的演员，不论男女，我挑着演技好、有德行的收一些，也算为电影行业保留一些火种。
我们的演员也会自己出去找戏，也会和投资方吃饭喝酒搞关系，但他们有底气拒绝其他要求，因为他们有退路，他们知道外面找不到，我可以给他们。
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挑角色，给什么就演什么，什么合适就演什么，慢慢积累，等有本事了再出去找戏。
你想想看，你能做到不挑吗？”
范彬彬听明白了，云天就是一个孵化器，当你没资源的时候，云天给你，不一定能吃香喝辣，但能让你温饱不愁，同时也可以磨练演技。
等你有本事了，可以出去找资源，找到了就吃香喝辣，没找到，回来继续吸取营养，积累力量，就这样周而复始。
可是自己不行啊，自己早就已经是温饱不愁，缺的就是一飞冲天的机会，都说“四旦双冰”，可谁不想自己的名字在最前面呢。
不对啊，范彬彬想起了什么，翻了个白眼，差点被糊弄了，不行，这事得问问。
“云导，您说的我明白了，只是有一事不解。”范彬彬端起酒杯说道。
“你说。”云秋和范彬彬碰了一下。
“胡婧姐是什么情况啊？还有曾梨姐？没见她们出去找戏啊。
刘艺菲更是不得了，一年两部电影，一部拿奖，一部全球票房两亿绿币。”
云秋一口酒卡在了嗓子眼里，好不容易咽下去，才发现自己说的出去找戏的演员，好象都是男的。
“咳咳，云天女演员比较少，之前有些戏，适合的女演员不多，所以就便宜自己人了。”
“那我去云海，你要不要。”
云秋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要跳槽？
范彬彬演技还是有的，形象也很好，只要她不作死，就塌不了台。
“彬彬姐，你的合同？”
“今年六月份就到期了。”范彬彬很干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云海的那些规矩？”
“我有一点税务问题，前次听您说了以后，已经在核算了，我自己会补足税款，云天可以核查，其他的我从来没沾过。”
范彬彬顿了一下，眼睛对着云秋眨了两下，接着说道：“至于黄嘛，您要不要，以后让您一个人黄。”
“严肃点，谈正事呢！”
云秋脸都黑了，他实在是怕了，这是个妖孽，不能招惹。
“那您要不要我嘛？”范彬彬一语双关。
“彬彬姐，咱们俩好好说话。”云秋有些头疼。
“恩嗯嗯，您说，我听。”
“明年吧，你开个工作室，挂在云天，怎么样？”
“不行，我要进云海。”范彬彬原本想的也是自己单干，现在有了云海这么一棵大树做靠山，倒是不用着急开公司了，自己开公司也是要四处去找资源，那还不如添加云海。
“没见过你这样的，自己当老板不干，非得打工替别人挣钱。”
“嘿嘿嘿，进了云海才是云导的人嘛。对了，云天怎么分成的？我的助理能不能带过去？”
“助理可以带，但要通过公司的培训，云海影业的要求和别的公司有些不一样，分成嘛，好象是三七吧。”
“三七？这么黑？”
范彬彬这会儿也喝了不少了，一时兴起，不由的脱口而出。
云秋目定口呆，很黑吗？
“三七很黑吗？你现在是多少？”云秋也不确定，公司的艺人好象很满意啊。
“我是五五，如果再续约，就是六四了。”
云秋听了范彬彬的话，瓣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好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吓我一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艺人拿的是七成？”
啥！艺人拿七成？范彬彬觉得不可能，云天又不是做慈善的。
“那，那你们怎么赚钱？”
“我们就不靠这个赚钱，拍个电影赚钱多了。”
也对哦，云秋上一部电影赚了几个亿，范彬彬马上端起酒杯，笑语盈盈的说道：“那就请云导以后多多关照了。”
“税的事，你一定要解决，这不是小事，你想想之前那几位。”云秋语重心长。
因为偷税漏税出问题的演员不少，有的甚至被判了刑。
范彬彬信誓旦旦，保证近期处理好。
“您知道现在圈子怎么说您吗？”范彬彬转了个话题。
“恩？说我吗？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说您家里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所以根本不屑出来吃饭。”
“太夸张了，我也不是什么难请的人，只是有时候很懒，懒得出门懒得动。”
“一点都不夸张，您不知道吧，现在请您吃饭的价码，都开到50万了，一顿饭，只要能请到您出席，不管事情能不能谈成，中间人就能得50万。”
云秋放下酒杯，把手一伸，“拿来！”
范彬彬一愣，什么拿来？旋即就明白了，把胸一挺说道：“要钱没有，要人你拿去！”
“算了。”云秋快快的收回了手。
“胆小鬼！”
这一顿酒喝得很尽兴，范彬彬送走了云秋后，拉着杨天贞又进了饭店的包间。
“天贞，我不打算和华艺续约了，准备去云海，你跟不跟我走？”
虽然包间没有人，隔音也很好，范彬彬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去啊，肯定去，那可是云海啊。”杨天贞眼晴瞪得老大，随即又说：“云导同意了？”
“同意了，不过现在要保密！”
第二天，试镜继续。第一个走进试镜厅的是一个圆脸的女孩，瘦瘦的。
“导演您好，我叫赵莉颖，河北人，我试镜的角色是贺小夏。”
云秋没说话，他愣住了，这是包子啊，怎么这么瘦啊？
赵莉颖见云秋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她，也有些慌张，这导演，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赵莉颖是去年从一档选秀节目中出道的，与华艺签了五年的合约。
可华艺那些一线都在打死打活的抢资源，她这么一个小菜鸟，根本就是无人问津，一直在横店碰运气，她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专门从横店赶回来试镜的。
“导，导演？”赵莉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哦哦，你好。”云秋这才反应过来。
“导演您好，我叫赵莉颖，我试镜的角色是贺小夏。”赵莉颖怕云秋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
“恩，那你说说对这个角色的认识？”云秋觉得赵莉颖挺合适，有点虎，和贺小夏很象。
对角色的认识？
嗯，应该是指对角色的理解，赵莉颖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回忆公告里简单的角色介绍。
“我认为贺小夏是几姐妹中最傻的一个，她受父亲的影响最大，对姨妈一家有成见，认为自己一家的不幸都是姨妈造成的。
但她也很聪明，在与姨妈一家的生活中，认识到了自己是被父亲蒙蔽了，最后成了姨妈最好的女儿。
我的认识完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试镜厅里的人都笑了，云秋没笑，赵莉颖的回答，应该说是很准确的，不全是公告里的描写，也有她自己的理解。
云秋站起身来，走到赵莉颖身边，看了看她的头发，问道：“头发能剪掉吗？”